第1章
當恐怖遊戲隻剩我和我哥,系統卻提示變態殺人狂還活著。
望著我哥那雙無辜的眼,我吞了吞口水猶豫道:「哥,你別裝了。」
我哥聞言歪頭一笑。
下一刻,他真的不裝了。
從身後掏出鎖鏈,衝我露出獠牙。
「到你了,寶貝。」
彈幕卻在刷屏:
【哥哥喊她寶貝,嗚嗚他超愛!】
【嗚嗚,寶寶哭起來真像一塊可愛的奶油小蛋糕。】
【想讓哥哥的大鎖鏈充滿寶寶的身體,然後再狠狠頂碎寶寶的哭聲。】
?
我的命不是命嗎!??
1
我哥失蹤的第十年,我在院子的玫瑰花樹下挖出了他的屍體。
還沒來得及悲慟就被拉進了恐怖遊戲。
耳邊即時響起冰冷的電子音:
Advertisement
【玩家諸柯靈進入遊戲。】
【人群中隱藏了位變態劊子手,請玩家務必小心。】
【遊戲通關條件——】
【找出通往遊戲大門的鑰匙。】
遊戲規則猝不及防地鑽進了腦子。
我站在原地發愣,還沒來得及反應。
下一刻眼前的迷霧向兩旁撥開,映入眼前的是一扇帶鎖的門扉,鎖鏈的周圍爬滿了滴著鮮血的荊棘,陰森可怖。
腦海中即時響起一道冷漠冰冷的嗓音:
【既然最後的玩家也登場了,遊戲開始吧。】
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靜凝的空氣倏地活絡了起來,耳邊響起一道女聲:
「你還好嗎?」
眼神漸漸清明,路徑兩側的迷霧中走出一位穿著白色睡裙的柔弱女人,正擔憂地看著我。
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去。
原來指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荊棘劃破,正在冒著血珠。
我抽回手,衝她搖了搖頭:
「沒事。」
「那怎麼行?」說著她撕下一片裙角,厚厚纏在了我的整個手掌上。
布料纏了一圈又一圈。
她手指飛快地打結,其間還抬頭看了我一眼。
「新玩家?」
我瞪大雙眼盯著女人誇張的包扎手法,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隻是愣愣地點頭。
她勾了勾唇。
下一秒,手心突然一涼,我低頭看去,才發現左手手心裡多了一把刻著精致圖樣的匕首。
她眨了眨眼,用僅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
「防身用的。」
我有些猶豫。
上一秒我還在自家院子裡挖出了失蹤哥哥的屍體,下一秒就到了這個處處透著奇怪的鬼地方。
盡管面前的女人對我表露善意,我也不能完全信她。
見我猶豫,她聲音微頓: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看你面生,不像是老玩家,這匕首你收著,說不準還能救你一命呢。」
「要是她……要是我妹妹還活著,估計也就你這麼大。」「對了。」
「我叫阮若離,你呢?」
女人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猶豫了幾秒,我還是收下了它。
「謝了。」
「諸柯靈。」
收下匕首後,我倆都十分默契地沒有說話。
而是轉過頭打量起前方透露著詭異的古堡。
從我跟阮若離的位置看去,周圍都被迷霧遮蓋,隻有腳下這條連接古堡大門的石子路在迷霧中透著妖豔的紅光,仿佛在刻意引導我們。
女人眉毛一挑,衝我一笑。
「走吧,進去瞧瞧?」
2
隨著大門的推開。
大堂裡隻有三個穿得休闲舒適的男大學生正在相互攀談。
見我們進來,其中一位梳著三七分逗號劉海的黑衣男生眼神一亮,快步走到我們面前,將我從頭到腳都打量了個遍。
他眼底盡是好奇,喉嚨裡還時不時發出疑惑聲。
在我即將爆發之際,他衝我露出相當標準的八齒笑:
「呦,稀奇。小妹妹,看你的樣子才剛成年吧,你是怎麼進來的?」
「難不成犯了吃奶罪?」
此話一出,逗號男身後的兩個男生頓時笑出了聲。
謝謝。
有被冒犯到。
我皺了皺眉,感覺很莫名其妙,他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我卻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唯一確定的是──
不、是、好、話。
剛想跟他做個友好交流,一旁的阮若離率先身形一動。
「寶貝,借用一下。」
她抽出我手中的匕首,將它抵在男生的胸口上,大有男生再多說一句,女人手中的匕首就會刺進他胸膛的意思。
「周陸,你話那麼多,小心這個副本系統選你當主角哦~」
他笑容頓時一僵連忙後退。
「哇哇,小梨子你的嘴還是那麼毒。」
逗號男神一臉幽怨,一眼不錯地盯著女人的側臉。
女人充耳不聞,隻是將匕首又重新塞回了我的手裡。
她淡淡睨了男生一眼,然後轉頭衝我說:
「收好它,下次再遇到這種嘴賤的直接用它劃破他的喉嚨。」
我彎了彎唇:
「好。」
被罵是狗,周陸也不生氣,而是一臉驚訝。
「天吶,小梨子,你竟然把上上上個副本花高價兌換的匕首給了這位吃奶玩家。」
「我當時求了你那麼久你都沒給我,嗚嗚嗚。」
男生捂住胸口,做傷心狀。
「小梨子,我真傷心,明明咱倆也算是老朋友了」
女人冷笑:「我跟一直拖我後腿的蠢貨可不是朋友。」
周陸剛要反駁,那道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歡迎進入副本《玫瑰酒店》,玩家將在這裡展開一場為期十天的遊戲。】
【當前存活玩家 11 人。】
【午夜十二點即將來臨,天亮之前,請玩家務必扮演好自己的身份。】
【你的身份:一名在旅遊途中欲勾引自己哥哥的純情女高~】
【由於放學後發現自己心愛的哥哥接受了別的女生的同遊邀請,你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偷偷跟蹤了哥哥,在定位器的指示下,你來到了玫瑰酒店。】
【今晚你要做的是親吻你的總裁哥哥並表白~】
「……」
隨著扮演身份的下達,每人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
除了周陸。
周陸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笑。
「哈!小梨子,你猜錯啦!這次的主角可不是我哦~」
「臉色那麼臭,該不會是你吧?」
「你看錯了,我的臉一直都很臭。」
「是嗎?」
見阮若離不搭腔,周陸又轉過頭來笑嘻嘻問我:
「小妹妹,主角是你嗎?」
我嫌棄地推開他的臉。
「別再叫我小妹妹,我要是努努力再過幾年沒準都能把你生出來了。」
周陸一臉不信,就連阮若離都轉過頭看我。
「你在開什麼玩笑?」
「你是打算從細胞時期培育我嗎?」
我無奈地對上周陸瞪圓的眼。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我的角色是高中生,我現實中又不是。」
我哥是在我成人禮的第二天失蹤的,如今十年過去了,我又怎麼可能還是個高中生。
「這怎麼可能啊!」
「系統隻會匹配年齡相仿的角色給玩家,你肯定是剛成年就……」
還沒說完,一旁的阮若離看不下去了,捂住了他的嘴。
「閉嘴吧你──」
「大人的事,少打聽。」
「什麼大人的事,這是我們的事!」
眼見他們二人又要有吵架的趨勢,我有些頭疼地拉開他們。
並拋出另一個話題:
「你們看上去很避諱當主角,是有什麼原因嗎?」
周陸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與阮若離相互對視一眼。
「這你都忘了?」
「那當然是因為──」
非常地湊巧,在他們剛要開口解釋的時候,沙發後噌地冒出一位中年男子。
離沙發最近的那倆男生嚇得身體一抖。
「我靠,嚇我一跳,走路都不帶動靜的嗎!」
3
中年男子穿著廚師服,神色恍惚、臉色極差,腳下虛浮,跟鬼似的向我們飄來。
他嘴中還在念叨:
「我是律師,我可是律師,你們這是犯法的……」
「有種就跟我面對面,你們這些怪物憑什麼將我關在這裡,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非法囚禁他人或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將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突然他面色變得扭曲,猛地撥開我們衝下臺階,徑直跑向路徑盡頭那扇爬滿荊棘的鐵門前。
古堡距離那扇鐵門隻有十幾米的距離。
男人的每個舉動都被我們盡收眼底。
阮若離見狀冷冷說道:
「蠢貨。」
周陸站在臺階上喊:
「喂!老家伙,要是想活命,我勸你最好不要碰那扇門!」
男人置若罔聞,依舊發了瘋似的扯著門上的鐵鎖,連雙手變得血肉模糊都沒發覺。
瘋癲男人語調極速拔高,「你們跟他們都是一伙的!老子才不信——」
還未說完,那爬滿整個門扉的荊棘條突然簌簌抖動。還來不及反應便將他整個人牢牢箍住,男人猙獰的面上暴出青筋,隨著他喉嚨裡發出的最後一聲嗚呼,男人成了一堆碎肉。
糜爛的肉塊掉落一地,猩紅的血液滲入地縫。
眾人望著突然發生的意外,陷入詭異的寂靜。
更詭異的事發生了。
那些帶著猩紅血液的碎肉竟一點點地被那些荊棘條吸收直至完全消失。
我皺了皺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徑兩側的迷霧越來越重了,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冷起來。
「別看——」
一旁的阮若離突然意識到什麼,然後伸出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然而這一幕早已被我收之眼底,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我沒事。
這一幕,意外地並沒有讓我感到害怕。
相反讓我冷靜下來。
看來要想走出這個大門必須要找到那把鑰匙。
【嘖嘖,遊戲剛開始就有人死亡,看來這個副本的「演員」不太聰明。】
【是啊,不過我們的視角好像個高中生,她應該就是這個副本裡的主角了。但好像還是個新人演員,希望她不要死,不然就看不到我家阮寶的表演了。】
【那這位新人演員也太倒霉了吧,剛進來就被選為主角。】
腦海裡又再次出現系統之外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相互交疊越來越多,最終竟轉化成了彈幕飄在眼前。
從他們的話語中不難判斷,我們應該是在進行一場恐怖遊戲的直播。
而我們都是直播中的「演員」。
我皺了皺眉,看向阮若離,妄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不對勁。
但很可惜。
阮若離似乎並不能聽到這些聲音,她隻是摸摸我的腦袋表示安慰:「妹妹不怕,姐姐在呢。」
「……#4%*」
我倆好像有點曖昧了。
難道就因為我穿了身校服,我就注定要當每個人的妹妹嗎?
我實在繃不住了。
可頭被她深深地按在那團柔軟裡,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死丫頭放開那個女人!讓我埋埋——】
【都是女人,讓我埋埋怎麼了?】
【嗚嗚,請將這位新人妹妹推到牆角重重吻上去好嗎?我是土狗我愛看,謝謝。】
【我也是土狗,恐怖遊戲實在幹巴,請你們倆務必給我來點顏色瞧瞧。】
……
在眾人的沉默中,系統再次出現:
【玩家廚子死亡,當前存活人數 10 人。】
【由於廚子屬於非常規死亡,遊戲任務未能完成,他現實世界中的肉身也隨之消散,而他的劇情將會落到劇情佔比最少的玩家身上。】
【玩家需在剩下的十名玩家中找出今晚與你演對手戲的「演員」,若失敗將會直接判定為遊戲通關失敗,原地抹殺。】
【溫馨提示,劊子手每晚隻殺一人,若你不幸被他看上或許大叫吸引別人的注意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呢。】
此時此刻,系統冰冷的聲音,敲擊著在場每個玩家的心。
周陸率先打破寂靜,看了眼腕表,語氣沉重:「距離十二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大家還是抓緊時間準備吧。」
我從阮若離懷裡撤出來瘋狂點頭。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從一群陌生人裡找出「我」的哥哥不算容易。
而系統一遍遍提示的殺人狂也讓每個人內心緊繃到了極點。
4
酒店很大,這更讓我的尋找變得困難。
但好在,系統明確了哥哥的身份——
總裁哥。
既然我是這場劇本的主視角,那跟我演對手戲的哥哥應該大概率就是劇本男主。
根據我看霸總小說多年的經驗,人群裡最裝逼的一定是霸總。
大堂那三個渾身透著清澈又愚蠢光芒的男大,我並不認為他們會是我的總裁哥。
經詢問也確實不是。
原本是打算跟阮若離還有那三個男生報團,但一會兒的工夫他們就都不見了身影。
將酒店一樓轉遍都沒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於是我拐上了酒店二樓,其間還盡量讓自己暴露在監控之下。
這下,就算死翹翹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剩。
至少還能剩個死亡回放。
上了二樓終於讓我看到了一絲光亮。
找人的路上說不怕是假的,樓梯格外黑,未知的恐懼才是最恐怖的。
尤其樓梯口處站了個背對我的男人。
他倚靠在樓梯扶手處。
原本上臺階的我身體一頓,落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捏著那把匕首。
這閃瞎我的高大背影,還有這昂貴的西裝外套。
腦海中頓時響起了哥達。
這總該是我的霸總哥哥了吧!
我篤定地一聲暴喝:「哥——!」
那位隱藏的劊子手大兄弟大概率隻會選擇落單的人下手。
我這一聲動靜不小,估計能吸引不少人注意,若我是大 boss,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間點動手。
畢竟我要是死了,第一個懷疑的就得是最後一個遇到我的他。
很快,樓梯口擠進了第三人。
是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看樣子她也在附近找人。
她探出腦袋,眼神露出兇色:
「要死啊你,不去找人,在這鬼叫什麼!」
身為方圓百裡最軟的柿子,我立馬一個九十度哈腰的大動作:
「報一絲,報一絲哈。」
見我態度不錯,女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咚咚響。
聽著女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我才松了一口氣挺直腰板。
剛才聲音那麼大,這人跟尊大佛似的依舊倚靠在扶手上動也不動。
難不成是個聾子?
我壓下心裡的疑問,邁上最後的臺階走到他面前,衝他伸手:
「哥,你好,我是你妹。」
但在看清男人臉的瞬間,我直直愣住。
眼淚幾乎是下意識地滑落。
視線裡是一雙漆黑、冷淡的眼睛。
男人摘下耳朵裡的耳機,抬眸看向我。
他靜靜看我半晌,臉上沒有表情,像是在判斷我的身份。
見我伸出手,男人抿了抿蒼白的唇,站直身子,將手放進我的手中。
「你好,我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