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子夜歌 3225 2025-01-16 17:35:19

  黃帝自從搬入天界後,鮮少再喊打喊殺了,當年南徵北戰的軒轅劍也封存起來,成了柄象徵權力和榮耀的裝飾。這次萬神大典,黃帝將自己當年南徵九黎族的雕像放在行宮正門,他背系披風,手握軒轅劍,劍尖直指九州,是炫耀也是威懾。


  萬神大典內不允許帶武器,這座雕像上的軒轅劍,就是場內唯一的武器。


  可是,黃帝敢光明正大把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劍軒轅擺出來,自然是有倚仗的。軒轅劍隻有姬姓直系血脈能拔出,拔劍後,如果不被軒轅劍認可,也無法驅使神劍。


  可是,黎寒光一個魔族,怎麼能驅動軒轅劍呢?他甚至沒有拔劍,而是靠召喚,讓軒轅劍主動衝過來。


  圍觀群眾從沒有看過像今日這樣一波三折、峰回路轉的熱鬧,先是燭龍要殺疑似兇手的魔界質子黎寒光,然後明淨神女突然跑出來說自己才是兇手,再然後魔界質子竟然召出了軒轅劍。


  信息量太過龐大,這熱鬧他們看得都有些怕了。


  燭龍有生以來第一次連著三次出手都落空。他冷笑一聲,再一次凝聚全部法力,朝地上那兩個已經半殘的人擊去。管他們是誰,隻要殺了他的兒子,就全部該死!


  羲九歌和黎寒光都已經被打成重傷,實在沒力氣再擋第四次了。常雎在混亂中躲到角落,沒人注意到她。她看著不遠處的黎寒光,目光中愧疚、震驚、不忍交織,喃喃道:“寒光哥哥……”


  羲九歌和黎寒光已經感受到燭龍法術逼近時掀起的勁風,他們被嗆得偏過頭,然而預料的疼痛卻久久沒有落下。


  羲九歌忍著痛回頭,眼瞳微微放大:“哥哥……”


  白帝浮在兩人身前,衣帶當風,白衣翩跹,從容地擋住了這一擊。其實白帝隻想救羲九歌,但黎寒光離羲九歌太近了,白帝不得不順便救下黎寒光。


  白帝將燭龍的攻勢消解,收回手,淡然自若拂了拂長袖:“舍妹頑劣,若有什麼不妥之處,我自會教導。尊駕這是在做什麼?”


  白帝從未公開出手過,天界沒人知道少昊的真實實力。沒想到白帝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輕輕松松接住了燭龍全力一擊。


  燭龍心中生出些許忌憚,他沉著臉,說:“她親口承認殺了我兒,我不過替兒子報仇。白帝要執意與我作對嗎?”


  白帝笑著道:“我妹妹年幼不懂事,但並不是濫殺無辜的性子。她說令公子草菅人命,或許,這裡面另有隱情吧。”


  燭龍聽到這些話震怒,氣極反笑:“我兒如何,輪不到你們指點。你父親在世時都要敬我三分,哪裡輪得到你在我面前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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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要為子報仇,一個要偏袒妹妹,顯然兩人是談不攏了。白帝遺憾地嘆了聲,淺笑道:“我敬仰龍祖已久,既然如此,隻能請尊駕賜教了。”


  白帝話落,場中沒人說話,但氣氛驟變,空氣中仿佛有顆粒躁動,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危險。先前燭龍殺黎寒光、羲九歌時是單方面吊打,如果白帝參與進來,那就是神祇大戰、生靈俱滅了。


  看熱鬧的神族都意識到麻煩大了,慌忙拉著親人、朋友逃跑。柯凡想要上前看羲九歌,但是被蓐钺硬拽著離開:“快走!一會若陛下真的和燭龍打起來,我們都得死!”


  千鈞一發、人人自危之際,天空中陸續降下幾道威壓。黃帝、玄帝一前一後浮現在空中,赤帝最後才到,一臉從容不迫,悠然看戲。黃帝面色不善地掃了眼下面的軒轅劍和黎寒光,道:“萬神大典為的便是止息幹戈,兩位勿要壞了規矩。有什麼事,不妨坐下慢慢談。”


第51章 私生子


  天界大概從沒有這麼熱鬧過,五方天帝中來了四位,圍觀的眾神族一看,慌忙下拜:“參見天帝。”


  黃帝等人都沒有刻意示威,威壓自然鋪陳,就已經壓得眾人戰戰兢兢,不敢抬頭。那些大人物在半空中交涉,羲九歌按著胸口,轉身去看黎寒光的狀況:“你怎麼樣了?”


  黎寒光發現自從他穿越回來,似乎就沒有完好的時候,一直在吐血、養傷。他拭去嘴角血絲,淡淡搖頭:“沒事。”


  羲九歌聽著他刻意壓制的喘息聲,怎麼會相信他沒事。能赤手空拳接住燭龍三擊,除了五帝,恐怕也隻有他了。


  羲九歌嘆了一聲,握住他的手臂,試著扶他站起來:“你瘋了嗎?”


  羲九歌知道黎寒光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前世他隱瞞了一千年,直到造反時為了師出有名,才終於披露他和玄帝的父子關系。現在,他卻在這麼多人面前驅使軒轅劍,無異於向大家宣布他是私生子。


  以他的自尊,定是極不願意的吧。


  黎寒光低低咳嗽,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說:“我也覺得你瘋了。不是說了讓你走嗎,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羲九歌道:“我承認,好歹能逼得其他人過問此事;如果我不認,你今日就要兇多吉少了。”


  生前留下的傷口和死後二度破壞的傷口絕對不一樣,五帝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是他們沒一個提及此事,那就說明,他們已經默認讓黎寒光頂罪了。


  燭龍已經追到眼前,羲九歌連搬救兵的時間都沒有。她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親眼看著黎寒光死,要麼和黎寒光一起承擔。


  黎寒光臉白如紙,唯獨嘴唇是殷紅的,反問:“如果最後白帝沒有來呢?”


  “我一開始也沒預料過他會來。”羲九歌十分平靜地說,“兩個人一起做的事,合該一起承擔後果。能擋住燭龍的攻擊最好,如果擋不住,大不了一起死。”


  黎寒光兩世以來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便是前世被黃帝圍剿,也不像現在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可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甚至帶著些遺憾,調侃道:“早知道能和神女共死,我就不擋了。”


  羲九歌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現在離死也不遠,給自己積點嘴德吧。”


  他們兩人從廢墟中站好,周圍侍衛也慢慢圍過來了。常雎在不遠處躑躅,猶猶豫豫道:“寒光哥哥,我……”


  常雎磕巴很久,連抱歉都說不出口。黎寒光雲淡風輕地笑笑,說:“沒關系,我能理解。”


  沒有指責,沒有質問,甚至他都沒有生氣,平靜地像是在說一件早就得知的事情。常雎心裡更難受了:“寒光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有什麼可生氣的呢,黎寒光看著不遠處朝他走來的侍衛,靜靜想道,從小到大,所有好處都歸常雎名下,而常雎闖下的禍事卻要由黎寒光背,一千多年了,他早就習慣了。常雎選擇姬少虞而放棄黎寒光,他也能理解。


  畢竟一個是高貴的心儀之人,一個是像影子一樣毫無存在感的表哥兼侍衛,她想要維護心上人的形象,也很正常。


  常雎、黎瑤對他有真心嗎?大概是有的。可是,他在所有人的安排裡,都是最不重要、最後考慮的一環,必要時可以舍棄。黎寒光早就不在乎了,因為他已經找到會認真待他的人了。


  他隻需要知道,在羲九歌眼裡,他和其他人一樣重要就夠了。


  侍衛停到黎寒光面前,硬邦邦行禮:“質子,黃帝陛下召見,請隨我們來。”


  這一刻終於來了,黎寒光看向羲九歌,說:“我先走了。”


  羲九歌點頭,隨後黎寒光便整理好衣袖,不卑不亢隨侍衛而去。全程他們兩人一問一答,常雎都來不及插話,黎寒光就走了。


  常雎看著羲九歌和黎寒光,驟然生出種他們才是一家人的感覺。


  黃帝的侍衛帶走黎寒光後,沒過多久,白帝的侍衛也來了。白衣神侍在羲九歌面前便恭敬多了,溫聲行禮道:“明淨神女,白帝陛下有請。”


  羲九歌對常雎客套地點點頭,示意先走一步。她抬頭,看到姬少虞身著一襲華貴黑衣站在不遠處,她隻是靜靜掃了一眼,沒有說話,隨侍從離開。


  ·


  燭龍的兒子死了,涉事者一個是昆侖山的神女,一個是疑似和姬家有牽扯的質子,肯定不是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侍從去準備談話場地了,趁這段功夫,黃帝將人召到身邊,讓這些好兒孫好好給他交個底。


  宮殿中已沒有其他人,黃帝慢悠悠走到上座,喜怒不辨道:“說吧,這是你們兩人誰留下的債?”


  金天王和玄帝站在臺階下,金天王暗暗瞥了眼玄帝,沒說話。


  黃帝這話雖然是問句,其實眼睛一直看著玄帝。玄帝心裡也很詫異,他當初明明查過,黎寒光是黎璇和他分開三年後出生的,不應該是他的孩子。莫非,黎寒光的生辰造了假?


  不管到底是哪一環出了問題,現在玄帝都必須給黃帝一個準確答案。玄帝低頭,請罪道:“是孫兒處理不善,祖父恕罪。”


  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黃帝面色沉沉,嘴邊刻著深深的溝壑,緩慢道:“當時不是說了,讓你將她處死嗎?”


  玄帝垂頭不語,金天王眼中露出得意,裝模作樣皺眉道:“祖父,現在那個……魔子當眾拔出軒轅劍,恐怕過不了多久,四海八荒都會知道我姬氏和魔族有染,讓低賤的魔血玷汙了華族血脈。燭龍那邊,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祖父,您說要怎麼辦?”


  金天王暫時還拿不準黃帝對黎寒光的看法,不敢貿然稱其為“孽種”,便含含糊糊用魔子替代。黃帝聽聞,臉上皺紋緩緩牽動,道:“我也想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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