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子夜歌 2891 2025-01-16 17:35:19

  兩人無話,各自回房。夜幕降臨,城中燈火逐漸熄滅,永安城陷入沉睡之中。萬籟俱寂,這時,院子中傳來細微的開門聲。


  不遠處的窗戶立刻推開,羲九歌站在窗前,冷冰冰看著外面的人:“你要去做什麼?”


  黎寒光手放在門上,還沒來得及關門。他看著羲九歌捉奸一樣的架勢,嘆氣道:“說實話你可能不信,我隻是出來散步。”


  “散步?”羲九歌一臉鄙夷,“天都黑了,你出來散步?”


  “是啊。”黎寒光覺得自己非常冤枉,“如果我出去偷東西,難道會穿一身白衣嗎?”


  羲九歌遲疑了一瞬,隨即又冷若冰霜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裡面穿了夜行衣,故意在這裡掩人耳目。”


  黎寒光心中奇冤,他興風作浪時從未失手,難得說實話時,卻沒人相信他了。黎寒光攤開雙袖,道:“你若是不信,那過來檢查。”


  普通女子聽到這裡肯定不好意思追究了,但羲九歌哪裡是普通女子,她二話不說推門出來,去摸黎寒光身上的衣物。


  黎寒光看到她當真上手,也驚訝了一瞬。但他忍住了,站在原地不閃不避,任由羲九歌翻開他的衣袖,握著他的手腕翻來覆去查看,然後順著胳膊檢查肩膀、胸背,最後在他腰腹,來來回回揉捏。


  黎寒光以前在雍天宮時,為了表現自己的淡泊無害,一向穿寬大飄逸的白衣。這次試煉他難得換上了貼身勁裝,腰帶緊緊束住他的腰身,折出一條緊致流暢的曲線,整個人看起來利落又修長。羲九歌站在他身前,臉頰隻到他肩膀,而她毫無自覺,低著頭,認真檢查他衣服裡面有沒有藏暗箭、武器,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現在的距離有多近。


  羲九歌手指纖長柔軟,在他的腰上來回流連,黎寒光喉結動了動,啞著聲音說:“現在相信了嗎?”


  羲九歌收回手,眼睛不由瞥向他衣領,神色中依然帶著懷疑。黎寒光注意到她視線的落點,眉心跳了一下,不可思議道:“莫非我隻有把衣服脫了,才能證明清白?”


  羲九歌慢慢說:“也不能排除你穿了夾層。”


  “好。”黎寒光緩慢點了下頭,坦然地支著雙手,對她挑起單側眉峰,“你要是有膽量,那就自己來解。”


  作者有話說:


  淳樸的永安城明日頭條:震驚,一對年輕男女竟然在院子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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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隻要團隊中有一個人擺爛,那全隊都會開擺。


第32章 白月光


  他如此挑釁,羲九歌直視著他,道:“你當我不敢嗎?”


  黎寒光頷首笑了,用眼神示意:“請。”


  羲九歌其實沒打算做什麼,她隻是不通情愛,但好歹知道女子大半夜解男子衣襟是不對的。可是黎寒光太囂張了,羲九歌若是退縮,倒顯得她心虛了。


  羲九歌遂大大方方上手,剝開黎寒光的衣領。他們兩個人一個敢剝,一個敢應,黎寒光不躲,就緊緊盯著她。


  羲九歌掀開第一層時就有些退縮了,她感覺到頭頂如有實質的視線,硬著頭皮又往下剝了幾層,一直看到中衣才停下。她盡量坦然地收回手,一臉大公無私道:“好,今夜就算你過關了。”


  他的衣領被撥亂,露出下面修長的脖頸、微聳的鎖骨。黎寒光慢慢撫平衣領,問:“神女,毫無道理冤枉我,你都不給一個說法嗎?”


  羲九歌先入為主,這回確實是她錯怪他了。是自己有錯在先,羲九歌糾結了一小會,就承認了:“是我誤會你了,你想怎麼辦?”


  黎寒光拉平最外一層衣服,抬眸,似笑非笑盯著她:“這麼晚了神女還不睡,我覺得神女的意圖也很可疑。”


  羲九歌挑眉,不可思議道:“莫非你還想查我?”


  黎寒光笑著看她,不說話。羲九歌的身體僵硬起來,氣氛正緊繃時,黎寒光笑了聲,說:“逗你的。我永遠不會懷疑你。”


  無關立場,不論是非,不問因果,隻要是她,他就永遠選擇她。


  羲九歌肩膀微微放松,隨即臉色更陰沉了:“你敢戲弄我?”


  “不敢。”夜風吹來,黎寒光拂去落在她肩頭的一枚落葉,說,“夜深了,回去睡吧。”


  羲九歌慢慢走了兩步,回頭,目光中充滿了疑慮。黎寒光笑了笑,說:“說了不會騙你。放心,睡吧。”


  他怕她不信,帶著調侃意味補充了一句:“哪怕做賊,也要踩點好幾天呢。”


  其實羲九歌聽到他說不會騙她後,就已經相信了,他無需借著開玩笑的名義解釋。


  他們兩人身份懸殊,立場迥異,善惡觀、道德觀都相差甚遠,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當他和她作承諾時,她毫無道理地就信了。


  羲九歌最後看了黎寒光一眼,推門入房,當著他的面關門。黎寒光在院子中等了等,沒感覺到法力波動。


  這裡沒有門鎖,可是,她卻沒有在自己房門上設禁制。


  黎寒光不贊同地嘆了一聲,她不應該信他的,但眼神卻像水一樣柔軟下來。


  第二天,羲九歌和黎寒光照常去聖府當差,他們像一對公職夫妻,清晨一起出門,傍晚踏著夕陽回家,職務清闲瑣碎,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幾十年後的生活。


  有些時候,羲九歌都會產生幻覺,好像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很久。但一關上院門,羲九歌就會回到現實,她是誤入畫中的明淨神女,他是野心勃勃的魔界質子,他們生來就是敵人。


  ——不過話說回來,逆流而上很難,放棄卻太容易了。自從黎寒光鼓吹了那套既然努力也無用為何還要努力的言論後,本該堅守美德的羲九歌也忍不住松懈起來。她不再全身心抄書,沒人注意時,她會悄悄觀察聖府的地形,翻看堆積的文書。


  羲九歌從沒有操心過錢,但並不代表她不懂賬。從文書中,她隱約察覺到,聖府的財政狀況似乎不太好。


  按理,如果所有人都正直勤勞,在合適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再將物資分配給需要的人,那整個永安城的收入和支出應當是持平的。可是,羲九歌卻從契約、文書中發現,來聖府支取東西的人,遠遠超過上交的人。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羲九歌查賬時,黎寒光也摸清了聖府的布局。第十天晚上,兩人如往常一般從聖府回來,各回各房。羲九歌修煉了沒一會,聽到外面傳來叩叩的聲音。


  羲九歌推開窗,冷著臉問:“你在做什麼?”


  黎寒光站在她窗外,身上赫然穿著一身夜行衣。他看著她笑了笑,禮貌道:“不敢勞煩神女再扒我一次,這次,我自己交代了吧。我要去聖府偷名冊了。”


  他把這種話說得這麼坦誠,羲九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現在?”


  “對。”


  羲九歌擰眉道:“偷東西是不對的。”


  “我知道。”黎寒光說,“但我非做不可。這已經是我們入畫的第十天了,我們在山洞時可以看清畫中人一舉一動,我懷疑現在,外面人也可以從石板上看到我們。當初我在石畫上輕輕一劃,如意樓就裂成兩半,如果有人在我們身上輕輕一劃,我會不會毫無所覺就人頭落地?我不敢再等下去了,哪怕做惡人,我也要離開。”


  羲九歌沉默,許多神族在方壺勝境失蹤,而他們在畫中世界裡看到了失蹤神族的名字。這幅畫的主人是誰,他畫畫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炮制失蹤案?疑團一個接著一個,而羲九歌,甚至不知道對手是誰。


  這幅畫終究是假的,畫中被困的人才是真的。他們要盡快離開這個畫中世界,不隻是為了歲考,更是為了安全。


  黎寒光見羲九歌沉默,問:“神女,要是被我搶先,你的歲考第一就沒了。要不要一起走?”


  羲九歌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她頓了頓,道:“君子論跡不論心,我不是為了歲考第一,而是為了救人。”


  黎寒光笑了聲,主動轉身走向另外一邊,說:“你是一個活人,又不是一個物件,沒必要拿那些條條框框束縛自己。你想做什麼,無需解釋。”


  羲九歌心道她要成為一個正直美好的神女,才不會像他這種魔頭一樣我行我素,哪怕她行為不正義,但她依然是為了正義的結果。她砰的一聲關窗,回屋去換衣服。


  羲九歌再次出來,看到黎寒光靠在對面廊柱上,手中握著流明神刀,拋到半空又接住,動作從容不迫。他聽到她出來,收回刀,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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