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造黃謠。
警局裡死對頭影帝卻一臉嬌羞:
「和他廝混的隻有我,老公,你說句話呀。」
呵,tui!
被壓的明明是老子,你嬌柔造作給誰看。
後來我才知道。
五年前,我早就答應了他的告白。
在他眼裡,這些年竟是在和情商盆地男朋友談戀愛。
真是離了大譜。
1
「說說怎麼回事。」
警察叔叔嚴肅地看向我:
「井願,你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男歌手,怎麼還幹出這種事?」
我扶著痛到直不起來的腰,一時不知道從何辯起。
說什麼?
說舉報不準被壓的明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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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人?
一邊的死對頭卻一臉嬌羞:
「警察哥哥,你誤會了,沒有鴨子,隻有我。
「井願潔身自好,從出道到如今都隻有我一個。
「您明察秋毫,我們雖然從事文藝工作,但確實是正經的男男朋友關系,不搞那些花的。」
我看著說謊話不打草稿的人,驚了。
這哥們心理素質得多好啊。
才能在睡了男人又被抓後,編出這番鬼話。
見我不說話,餘喚急了。
他推了我一把:
「哎呀,老公你說句話呀。」
這一嗓子,把警局所有目光都吸引來了。
審視八卦的眼神在我和餘喚之間來回掃蕩。
瞬間給我一種被扒光了當街示眾的羞恥感。
他媽的。
一世英名毀盡了。
我本來就難受,此時兩眼一黑。
使勁閉了閉眼,我覺得自己麻木極了。
隻好道:「是啦,死鬼,我們小別勝新婚嘛。」
餘喚連忙接話:「討厭啦,來啵一個給警察叔叔看看,也證明下我們的關系。」
我心如死灰地撅起嘴巴。
「夠了,我說夠了。」
警察叫了停:
「信你們了,公眾人物以後注意一點,這次是路人舉報,我們也是依法辦事。
「你們走吧,小情侶好好過,咳,咳,咳,我……支持你們。」
於是,我和餘喚手挽著手,身子貼著身子。
在警局眾人的注目禮中,如膠似漆地走出警局。
上了車,我立刻撒開餘喚,縮到一邊。
餘喚整個人彈起,像蹬腿跳的癩蛤蟆,一瞬間離了我八百丈遠。
我豎起大拇指:「謝了,演得不錯,餘影帝。」
他坐著鞠躬:「謬贊,您也接得住戲,井歌王。」
然後,我們對視一眼。
共同翻了個白眼。
異口同聲道:「別叫你爹,滾犢子!」
2
我在認識我媽的時候就認識了餘喚。
人家是好兄弟,其利斷金。
我倆是鬧冤家,釜底抽薪。
他嘲我好看,叫我小姑娘。
我諷他黑皮,喊他大黑牛。
總之。
從小到大,雞飛蛋打,有我沒他。
兜兜轉轉十幾年,我去了伯克利,他進了北影。
然後相逢在內娛的一檔音綜。
結果第二天,我喝了私生送的奶茶。
著了道了。
不僅被死對頭超了。
還被人給舉報了。
對方是奔著讓我身敗名裂去的。
雖然沒達到本來目的,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強撐著睜開眼,靠著車座瀏覽熱搜。
幾個爆字擺在上面。
#井願睡鴨。#
#道貌岸然男歌手塌。#
#一夜鴨叫,換我我也舉報。#
#凌晨被警車帶走,一瘸一拐真活該。#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
原以為回國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沒想到這輪子第二天就生鏽了。
算了,換個地球生活吧。
一輩子也就那回事。
眼睛一睜一閉,很快就過去了。
一隻冰涼的手卻扶上我額頭。
餘喚猛地拔高的聲音傳來:
「哎喲,我去,井願你發燒了?」
「你他媽才發騷!」
我開始耳鳴,拿手機錘他,又因為高燒,力道不大,反被他一把奪了手機。
他扒拉了兩下,碎嘴子依舊發揮穩定:
「多大個心眼子,這也能氣病,大男人睡一覺又沒少塊肉,……」
我腦袋昏沉,壓根聽不進去。
隻知道推遠他:
「你別碰我了!」
意識模糊的邊緣,是餘喚一向吊兒郎當的聲音帶著了幾分焦急:
「井願,你別急,我給你想辦法,還不行嗎?
「井願,願願,你別暈!完球,有人暈了啊!」
3
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慢慢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一片白。
助理小張坐在我旁邊:
「願願,你醒啦,還難受不?喚哥去繳費了,一會就回來了。」
什麼喚哥,叫得這麼親密。
昏脹的腦袋緩和了許多。
我皺著眉頭起來:
「煩死他了,誰管他什麼時候回來。」
小張卻驚訝了:
「願願,你們不是竹馬?兩情相悅,至死不渝嗎?」
我太陽穴跳了跳。
這都什麼鬼東西?
他樂呵呵給我遞來了手機。
首先,是警局裡那段筆錄的公開:
「從始至終他隻有我一個人。
「我們是正經男男朋友關系。
「哦,我早就跟他表白過了,故事長著呢。
「小別勝新婚,啵一個證明一下。」
然後,是餘喚在大號的回應:
【異地戀見面熱情些怎麼了?互聯網造黃謠真是沒成本,詆毀我男朋友的等著上法庭吧!】
下面配圖是幾張律師函。
新一輪熱搜又開始上了。
#餘喚現實版老公你說句話呀。#
#井願餘喚公開出櫃。#
#是我沒見識,男同真牛逼。#
我盯著手機屏幕,兩眼一抹黑。
恨不得就地昏死過去:
「餘喚老癟犢子,就知道你沒安好屁,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我氣得破口大罵。
病房門卻開了。
餘喚那孫子探出頭來:
「喊你爹幹啥?」
見我拿著手機氣得渾身發抖。
餘喚笑嘻嘻:
「這事我都給你擺平了,牛逼吧,再叫聲哥哥來聽聽。」
我面色一沉。
哪壺不開提哪壺,叫什麼哥哥!
偏偏餘喚嘚瑟著:「我比你大了十個月,叫我哥哥怎麼了?小時候你不是叫得挺歡嗎?你想哪去了?」
好漢不提當年孬,除非你他媽不想活!
拔了輸液管,我掀開被子就下了地,拿枕頭朝他腦袋猛甩了兩下子:
「今天不恁死你我不姓井!」
餘喚自然也不甘落後。
拽過沙發上的抱枕,直接往我身上砸。
一時間,滿屋子混亂,逮誰揍誰。
站在角落裡的小張瑟瑟發抖:
「你們停!停下啊!周姐打視頻找你們呢!」
我倆打得舍生忘死,不可開交。
「沒空,你直接說吧!」
小張抽抽鼻子:
「周姐說,你們出櫃這事公關不了,沒法子壓。」
我把餘喚摁倒,哐哐猛揍兩拳:
「全都怪你!」
小張繼續道:「周姐還說,但是這是解決黑熱搜的最好法子。」
餘喚把我騎在身下,狠掐了我兩大把:
「多虧是我!」
小張接著說:「所以,為了更好地做實這件事情,她給你們接了戀愛綜藝,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
餘喚:!
我倆雙雙停下,同款震驚:「你說啥?」
上一秒是打得賊激烈的死對頭。
下一秒你讓我們上戀綜裝男同?
誰瘋了?
4
還是我先反應過來了:
「區區戀綜,能奈我何,有錢就上,永不言棄!」
餘喚還是維持著打我的動作。
一下沒動。
我嘲笑他:
「就這點心理素質也還意思出櫃?小喚喚,你省省吧。」
餘喚僵在原地,臉憋通紅。
「是腰扭到了,疼得起不來。」
「沒開玩笑,井願,扶我一把。」
我:……
果然是廢物一個。
「來,乖兒子,叫聲爹我就扶你。」
收拾利索後,經紀人周姐來接我們。
我倆籤了一家經紀公司,周姐是我倆共同的經紀人。
我扶著餘喚,而餘喚扶著腰龇牙咧嘴。
周姐眼神晃了晃:
「你們……嘶,咿呀,哦哄。」
餘喚急了:「不是,不是,扭到了,真扭到了,我拍打戲落下的腰傷啊!姐,你忘了?
「井願,你說句話啊。」
我故作深沉地點了頭。
周姐:「哦。」
保姆車上,她將注意的事情講給我們聽。
這個戀綜可謂是一石二鳥。
不僅能壓我的黑熱搜,還能將給我倆提一波熱度。
近年雙男 CP 大火,蹭得好的都飛升頂流了。
特別是我剛從國外回來,可以借此刷刷臉。
「但是還有一點需要注意。」
周姐嚴肅起來:
「你們是內娛第一對直接出櫃官宣的。
「火爆的同時也要承擔著風險。
「不管你們真與假,都要給我演得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至少保持七年。
「你們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藝人,你們能做到嗎?」
我與餘喚對視一眼,不出意外地從對方眼中看到挑釁。
爭先恐後地舉手。
「這有何難!我能!我必能!」
周姐微微一笑,車子正好開到了錄制現場。
她拉開車門,一腳將我倆踹了下去:
「去吧,小皮卡丘們,記住,人生沒有彩排,每次都是現場直播!」
我與餘喚差點摔在一起,條件反射似的舉起拳頭威脅對方。
「餘老師,井老師,你們在幹什麼?」
身後傳來弱弱的聲音。
我和餘喚猛地回頭。
隻見十幾個攝像頭直直對著我倆和那兩個高高舉起的拳頭。
已經……已經開始錄了嗎?
5
邦硬的拳頭瞬間放下。
我和餘喚像彈力球一樣。
「咻」地一下,從中間隔了一兩米到身子緊緊貼貼。
我抱著餘喚胳膊,沒骨頭似的往他身上黏:
「寶寶,有你真好。」
餘喚摟著我的腰,掐著公鴨嗓做作地撒嬌:
「寶寶,愛死你了。」
底下攝像小哥清一色一臉菜色,嘴角抽了又抽。
呵。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從前我跟餘喚親密接觸不了一點。
現在,我能就著這個姿勢,面不改色地正面剛攝像機。
往錄制現場走,還有一段小隧道。
一離開鏡頭。
我們兩個又原地彈遠,維持不了一點。
他諷刺我:
「井歌王,沒想到你專業素養很強啊,出戲入戲隨時調整呢。」
我絲毫也不退讓:
「我的專業素養全依仗餘影帝,您不撒手,我確實能一直抱著走。」
「那挺好。」餘喚重新黏過來,像個大馬猴一樣,從後面環抱住我。
他語氣很歡快:「那就這麼走吧,我親愛的男朋友。」
一米八幾的個子粘在我背上,勒得我眼冒金星。
我反手就是一個腦瓜蹦,讓他快點滾。
打打鬧鬧著,隧道即將走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