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後趁著碧桃在陳良娣眼前晃蕩的時候,把陸湛送我的金鑲玉镯子從腕間退下,找了寢殿隱秘的位置藏了起來。
這镯子是陸湛昨晚套在我手腕上的,是他爹送給他娘的定情信物。
如今他將這镯子送給我,我定要好好收藏起來。
6
夜晚,我在景寧宮的人都歇下之後,又偷偷溜出,跑去冷宮找陸湛。
而陸湛在昨天我們過夜的冷宮廢屋中等我。
推開房門,一股膻味撲面而來。
我捏著鼻子走了進去,定眼一看,在桌子上放著一盤羊腸。
陸湛盯著那盤羊腸,眉目緊皺。
聽到門被推開的吱呀聲,他抬首看向我,「惠惠,你要的羊腸我找來了,你要用它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做避孕用的套子。」
雖然書中世界有避子湯這種東西存在,但是藥三分毒,寒性藥物傷身,而且還不能避孕效率也不高。
還是物理避孕效果好一些。
但是我是宮妃,我的丈夫是對女人過敏的暴君,他不會進後宮,因而羊腸小雨傘這個東西宮中根本不會存在。
所以我們隻能自己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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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想動它,但我不會,於是又將手收了回來。
「阿湛,你上!」
陸湛:「惠惠,我不會啊?」
我倆沉默良久。
最後陸湛打破寂靜,「要不,我明日去找太醫問一下,怎麼做羊腸套?」
我瞪了他一眼,「問太醫,你瘋了嗎?一個宮中侍衛去問太醫怎麼做羊腸套,那不是明擺著告訴他,你要和人私通嗎?
宮中的女人除了妃子就是宮女,你一個侍衛無論是和妃子還是和宮女私通,那都是穢亂宮闱的大罪。」
因為不能求助於人,我們隻能自己搞。
於是,這一晚上,我們兩個小學雞一直在摸索怎麼用羊腸制作小雨傘。
後來,我們摸索了很多天,才終於搞出了幾個羊腸小雨傘。
有了這些之後,我才敢放心大膽地繼續和陸湛廝混。
7
一日,陸湛送了我一支他刻的白玉簪。
我回到寢殿後,喜滋滋地拿著它,細細觀摩半晌。
欣賞夠了之後,我才收起它,想將其珍藏起來。
然而我找到上次藏镯子的地方,卻發現陸湛送我的金鑲玉镯子不見了。
我的寢殿隻有碧桃進出,那镯子定然是被她偷拿了。
她以前不是沒有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隻不過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之前一直沒處理她,是因為她對我事事不上心,若換一個貼身宮女,我私下與陸湛來往的事就瞞不住。
但是碧桃不該動陸湛送我的東西。
8
過了幾日,京中的一些首飾鋪面裡,出現了皇宮中的物品。
一些去買首飾的官宦夫人、千金,發現那些首飾留有印記,是宮妃才能佩戴的物品。
尋常人家若是買下佩戴,則犯僭越之罪。
當即就有人向大理寺報案,說有人販賣宮中之物。
大理寺的人根據首飾上的印記,通過內務府對宮中之物的記錄,查到宮外販賣的物品是選秀結束後,賞賜給我的一些首飾。
大理寺少卿陸子泓立刻帶著人到景寧宮。
陸子泓將幾件首飾遞到我眼前,詢問道:「惠貴人這些物品可是您的?」
我:「我是有一些和這一模一樣的,隻是我平日不喜佩戴金銀之物,早已將它們都收了起來。眼前這些,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天家賞賜給我的。」
說罷,我便將自己的妝匣拿了出來。
打開之後,發現裡面丟了不少東西。
「看來陸大人尋到的贓物,確實是皇家賞賜給我的。並且我丟失的物品,遠不止這幾件。還請陸大人查明一切,替我尋回天家賞賜之物。」
陸子泓的目光掃過妝匣之中的白玉簪,「臣定當竭盡全力,為貴人分憂。」
能從我寢殿偷拿的人,無非就是景寧宮的下人們。
一番搜查,很快就從碧桃的住所裡找到了其他丟失的首飾。
大理寺的人將那些東西帶到我的面前,我當即從一堆項鏈簪子等首飾中找到那隻金鑲玉的手镯。
我立刻拿在手裡,慶幸道:「幸好還在,也沒被磕著碰著。」
這隻镯子雖然是用金鑲玉的工藝制作的,但所用的玉並不是什麼種水好的玉,價值不高。
加上這個不是宮中之物,我總擔心它會被碧桃私下拿去賣了。
幸好,還在。
突然,我抬頭瞧見陸子泓眉眼帶笑地看著我。
我:?
見我看向他,對方收回眼中笑意,變回面冷嚴肅的大理寺少卿,然後押著喊冤的碧桃回大理寺了。
9
我因為大宮女被換,在景寧宮也沒什麼使喚順心的宮女,內務府立刻安排了一個老嬤嬤給我。
如今身邊換了人,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跑出去找陸湛。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老嬤嬤發現,然後告到暴君那裡。
到時候,我與陸湛可就得「下地獄做一對亡靈鴛鴦」了。
夜半時分,我躺在自己床上發呆。
這是最近兩個月來,我第一次沒有溜出去找陸湛。
此刻我頓覺十分寂寞。
就在我思念陸湛之時,吱呀聲響起,寢殿的窗子從外面被人打開,一道黑影跳了進來。
我驚呼出聲,「誰?」
害怕是潛入的刺客,我剛想大聲呼救,那人卻轉眼間就到了我眼前,捂住了我的嘴。
「噓,惠惠別叫,是我。」
我眨了眨眼,看清了來人的面孔,然後撲了上去,抱住他。
「阿湛,你怎麼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抱著我,「我想你了,幹脆就直接爬牆翻進景寧宮來見你。」
大半夜地爬女子窗戶,這可不是什麼好兒郎能做出來的。
擱我以前,鐵定看不起這種男人。
沒想到,我如今成了一個戀愛腦,在喜歡的男子翻牆來見我之時,竟心生喜悅之情。
「唉,阿湛,以後隻能麻煩你每日翻牆爬窗來看我了。你也知道,我現在身邊的人換了,沒辦法像以前那般偷跑出來見你了。」
陸湛欲言又止,「惠惠,其實鄧嬤嬤她……」
「咳咳。」
突然門外傳來鄧嬤嬤咳嗽的聲音。
「啊,怎麼辦?鄧嬤嬤來了!」
「你快藏起來。」
「床底下有位置,你快鑽進去。」
我慌忙推著陸湛,想讓他趕緊藏起來。
「惠惠,鄧嬤嬤是自己人。」陸湛慢吞吞地說完剛剛被打斷的話。
聽到這話,我慌亂的心才平靜了下來。
然後一拳錘到他身上,我很生氣地說他,「你不早說。」
剛推開門,就見到我錘人的鄧嬤嬤頓時大驚失色,「惠貴人,你怎麼能打……」
陸湛立刻打斷鄧嬤嬤責怪我的話,「鄧姨,不是惠惠的錯,是我惹到她了,讓她錘我兩下出出氣。我一個當侍衛的,皮糙肉厚,耐打,您別擔心了。」
「侍衛?」鄧嬤嬤眼角好似在抽搐,眼中全是震驚。
她看了看陸湛,又看了看我,最終嘆氣,「穢亂宮闱是大罪,你們注意分寸,別讓景寧宮其他人發現。」
然後她退了出去,同時還不忘關上門。
陸湛攬著我,「鄧姨進宮前和我娘交好,她沒有子嗣,視我為親子。她一直想看我成家立業,如今知道我喜歡你,她會替你我保守秘密的。」
自從知道鄧嬤嬤是自己人後,有了她打掩護,我再度開始夜夜溜出景寧宮,跑去冷宮找陸湛搭伙過日子。
10
太後在五臺山禮佛,而暴君的後宮沒有皇後。
因而妃子們不用日日去請安,隻有在初一和十五會齊聚一堂,給後宮位份最大的貴妃請一次安。
時間來到十五這天,我照常前去儲秀宮給貴妃請安。
卻在離去之時,在儲秀宮外不知被誰推了一把,然後撞上了陳良娣。
後者當即大怒,說我衝撞了她。
然後仗著妃位比我高了一丟丟,當著眾多妃嫔的面,罰我跪在儲秀宮門前。
她讓我跪足兩個時辰,方能起身離去。
鄧嬤嬤替我解釋,是有人故意推我,才導致我不小心撞上陳良娣的。
陳良娣本就厭我,這次就是她安排的人,設計了這一出,就是為了當著眾妃的面懲治我。
她是為了替碧桃出氣,又怎麼會țū́₅聽鄧嬤嬤的解釋?
因此,鄧嬤嬤的解釋反倒惹怒了陳良娣。
然後陳良娣下令,讓宮女狠狠地給鄧嬤嬤掌嘴。
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可惜連累了鄧嬤嬤跟著我一同受罪了。
隻是令人沒想到的是,我才跪了兩刻鍾,就有聖旨傳來。
聽聞是前朝查到陳良娣的父親貪汙,暴君當時就動了怒,摘了那人頭上的烏紗帽。
隨後又聽聞陳良娣在後宮欺辱位份低的妃子,然後原本就火冒三丈的暴君,更加憤怒。
據說,當時暴君想提劍回後宮削了陳良娣的腦袋,被大理寺少卿勸住了。
但暴君越想越氣,然後立即給後宮下了兩道聖旨。
一道是晉升我的位份,一下子升了兩品,成為惠嫔,入主景寧宮主殿。
不多不少,剛好比陳良娣高一級。
同時,暴君還給我下了一道旨意,就是讓我欺負陳良娣。
收到聖旨後,我沒有絲毫猶豫就跑到陳良娣面前耀武揚威。
我讓鄧嬤嬤將剛剛被扇的巴掌打在陳良娣臉上。
陳良娣雙眼似要冒火,口中還喊著:「沈如惠,我再怎樣也是良娣,你怎敢讓這下人掌我嘴?」
我笑著拿起聖旨,「報意思,你是奉旨欺負你呢……」
以前我可沒少受她欺負呢,如今尋到機會,我自是不會放過她的。
當然我也不會做得太過,昔日她如何對我,今日我便如何還了回去。
11
接下來的大半年裡,我陪著陸湛走過寒冷,馬上就要進入暑季。
今年夏至,暴君要去泰山祭天。
而這次,陸湛又被首領選中去貼身保護暴君。
沒辦法,誰讓我男人武力高強,是保護暴君最好的人選。
因著這次祭天,陸湛會跟著暴君離宮一個月。
也就是說,我們要分離一個月。
這是我們相識以來,分開時間最久的一次。
所以出發的前一晚,他格外賣力,恨不得將我融進他的骨血之中。
他站在榻前穿衣之時,我扯住他的衣角。
「阿湛,泰山祭天那日,有殺手出現伏擊暴君。你跟著暴君左右,肯定少不了和殺手交手,你記得穿護身軟甲,別受傷。」
他撫著我的頭發,小心地將我額前凌亂湿潤的發絲捋順,「好,我會注意安全的,謝謝惠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