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看得出來,有點生氣。
她一開始就知道我認錯了人,卻故意不說。
我有錯,她就清白無辜嗎?
而且我又不是白嫖。
心裡有了點底氣,然後跟著她回了我們兩同居的家。
她對我說:「我去洗澡。」
「哦。」我立刻回神,主動去把她睡衣拿出來了。
要擱原來,我才不會。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討好的笑笑。
她搖搖頭去了。
真是漫長 15 分鍾。
期間,我還給她泡了杯蜂蜜水,因為我看她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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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圍著條浴巾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對我道:「說說吧。」
姿態懶散,但是態度強勢,我好像被審問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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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視線從她的大長腿上移開。
對上她寒潭似的眼睛,我又不敢看,隻能道:「對不起。」
她把毛巾往旁邊一扔,問:「對不起什麼,展開講講。」
我隻能如實認錯:「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是沈幼幼,我以為你是沈幼幼,才想幫助你給你錢的。」
她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沈幼幼,是吧?」
我瞪大了眼睛,趕緊搖搖頭:「不是不是不是!如果知道你這麼金貴,我怎麼敢褻瀆您呢 ? 」
我小聲解釋了一句,瞟了她一眼,又低著頭認錯。
她點了根煙,咔嚓的打火機響聲,害的我心髒砰砰跳。
我原來還大言不慚的罵她說她抽煙臭死了,遲早得肺病,還自私自利,讓我吸二手煙。
那時我就把她的煙搶了扔垃圾桶。
別說,人有權勢和沒權勢區別就是很大。
原來她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我,我就不怕,我還敢瞪她,去捏她的臉,問她是不是要造反。
現在她就是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我都害怕的不行,腿肚子都打顫。
和我小學一年級默寫不出來,被老師罰站辦公室一樣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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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
我咽了咽口水:「對不起我不該背著你去相親。」
她來了興趣,身體都往傾,更靠近我了,還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她的眼睛。
她問我:「我就奇怪了,你和我在一起,又去相親,是想學那些花花公子,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你想讓我給你做三啊?」
她臉上掛著笑,眼睛裡卻是一片冰冷。
原來以為她是沈幼幼的時候,我都不敢讓她知道我去相親,更別說她是池文君了。
我結結巴巴道:「不敢不敢,我、我……」
我眼珠子亂轉,我根本沒想過以後。
反正路都是家裡安排好的,她們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我根本用不著操心,就算我真的闖禍了,她們也能給我擺平。
前提是,我以為眼前的人是沈幼幼。
她嘖嘖兩聲,放開我:「你很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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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是池文君,是沈幼幼,知道我去相親,也不會給我好臉。
如前所述。
她愛端著,清高著呢。
「怎麼,受委屈的是你?你這麼委屈?」她彈了彈煙灰:「那我這個受害者怎麼辦?要不要跳樓?」
我倏地抬頭看她,什麼意思?
她不會覺得,我要跳樓,才能平息她的怒火吧?
我哽咽的問:「要是跳樓,你才能不生氣,那我能從二樓跳嗎?太高了我害怕。」
「……」
她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良久,她嘆了口氣,問:「你小時候去測過智商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要突然轉到這個話題,我隻能接話:「沒測過。」
房間裡隻有我的抽噎聲。
半天,我問:「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你什麼?」
「原諒我不自量力包養你,還那麼便宜的價格。原諒我背著你去相親。」
「那你怎麼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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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鼻子,把我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拿出來:「這裡面是我的全部積蓄,這個房子也給你了。」
我又小心翼翼加了一句:「行嗎?」
我終於明白富人為什麼更富了。
因為我這樣的睜眼瞎,撞到了人家,這一波賠禮道歉,八位數就賠進去了。
「裡面多少?」
她捏著那張銀行卡,笑著問。
我說了個數字。
她笑了,笑的嘆為觀止:「你、你還真是,一毛不拔啊,一個月給我 5000,你打發叫花子。」
「不是 5000,是 7000。」我糾正她。
後來因為她作,我又漲價了。
正說著,我的電話響了。
我妹打來的。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噓了一聲,讓她別說話。
想起她今時不同往日,又尷尬不已,隻好接了我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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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我走之前,把我房間門反鎖了。
營造一種我在裡面睡覺的錯覺。
我假裝睡眼惺忪:「妹,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都睡了。」
「我在 XX 小區你家門外。」
我驚恐的睜大眼,然後電話掛了。
「怎麼辦,我妹在外面。」
池文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感覺真是自掘墳墓。
跟池文君比起來,我還是和我妹更親。
算了,我和她認錯,讓她幫我想想,怎麼賠禮道歉吧。
我準備硬著頭皮去開門,手腕卻被池文君握住了。
「你怎麼和她解釋我們的關系?」
「我說我賭博欠了你的錢,行嗎?」
她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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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一臉寒霜的進來。
手裡還拎著高爾夫球棍。
一進門就道:「叫那個狗女人給我滾出來!敢勾引我哥,我看她是活膩了!」
我嚇得貼緊牆壁站著,恨不得和牆壁融為一體。
我至今還記得我從小讀書到大,但凡有人欺負我,我妹就會把對方打的滿地找牙的可怕又安全的場景。
這也是造就我窩囊性格的原因之一。
「妹、妹、你先冷靜,這次可、可能——」
「打不過」三個字我還沒說完。
池文君已經穿好了衣服,從臥室出來。
她手上還夾著煙,衝我妹淡淡道:「你找我?」
我妹石化了。
半個鍾以後,池文君闲暇的坐在沙發上,笑容和煦,她對我爸媽說:「叔叔阿姨,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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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妹石化之後,我立刻小聲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她的眼神把我千刀萬剐,然後和池文君賠罪。
池文君什麼都不說,隻掛著假笑。
然後我妹就把我爸媽也叫了過來。
我爸媽擦了汗,點頭哈腰,衝她賠禮道歉。
池文君這才給了個好臉,還讓我爸媽坐。
她說:「怪我,我和溫暖談戀愛,他還出去相親,肯定是我做的不好。」
我垂著腦袋,站在一邊,仿佛被老師請家長即將被處死刑的學生。
我爸立刻道歉:「怪我們,怪我們,平時沒把他教好,什麼都不懂,做事不靠譜,給您道歉,池小姐,他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隻要有什麼是我能辦到的,您吩咐,我一定萬死不辭。」
「叔叔,我是晚輩,這麼說折煞我了,我和溫暖是真心相愛的。我還以為他是被逼無奈才要去相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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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沒人逼我。」
我趕緊說,要找茬找我一個人就行了,我可不想我爸媽受罪。
我媽厲聲罵我:「沒人問你,你現在閉嘴。」
我隻好閉嘴。
池文君這才道:「沒事,肯定是我之前做的不好,希望我以後對他好點,他能安分守己。」
???
什麼安分守己?
「是啊,是啊。他以後絕對不會去相親了。 」
我爸媽陪著笑,然後池文君就說:「不早了,叔叔阿姨要不就在這裡睡?」
我爸媽連忙告辭,還帶走了我妹。
池文君也回了房間。
我看著空了的客廳,一時迷茫。
池文君究竟想幹什麼。
手機裡我妹給我發了信息,讓我別得罪池文君,明天再找我。
我心裡一緊,怕她揍我,也怕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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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回了房間,池文君已經睡了。
我看得出來,她現在還沒消氣。
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幼幼我搞不定。
池文君我更搞不定。
也搞不懂。
「過來。」
她閉著眼睛,對我說。
我愣了下,爬到她身邊,小聲說:「對不起。」
昏暗的壁燈照的她的輪廓愈發深邃,美的好像仙女,我心裡一酸。
我真的很喜歡她。
畢竟我是個顏狗。
可是她要是池文君,我以後肯定不能喜歡她了。
雖然她是沈幼幼我們沒有將來,但她要是池文君,我們更沒有將來。
她睜開眼睛:「你怎麼永遠抓不住重點?」
「因為我語文成績不行,」我說:「閱讀理解總是得不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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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一個標準答案,我以後照著背,行嗎?」
我抱住她溫軟的身體,「我以後都聽話,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
她悶笑起來,「那不是委屈了你?金主?」
「別埋汰我了,」我苦著臉:「我爸媽要罵死我的,我妹也是。」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我那天就去不該心血來潮,去找我妹。
我也不該見色起意,說要包養池文君。
細數從我和她開始到現在,我感覺我吃虧了很多。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說分手的意思,那我繼續和她在一起,我就要夾起尾巴做人,處處伺候她,將就她,肯定是我吃虧。
但我現在也不敢說分手。
因為我去相親,相當於欺騙,她已經生氣了。
我不敢火上焦油。
而且她逼迫我爸媽過來,我爸媽做出了那種保證,那豈不是以後我們的關系,都是她說了算?
她不會想報復我,然後讓我做她的三吧?
懷著這個可怕的想法,我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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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池文君居然還是和原來一樣,做了早餐。
雖然她的早餐很簡單,達不到我的標準,但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我還是誠惶誠恐,暗恨自己沒有早點起來討好她。
還睡的跟死豬一樣。
吃了早飯,她出門了。
我也不敢問她去幹嘛。
我還在慢吞吞吃早飯,我妹的信息就過來了,讓我得空了回家。
回家後,我爸媽和妹嚴陣以待坐在客廳,等著審判我。
我垂著腦袋,把事情又說了一遍。
我現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池文君還把我的存款都收走了。
她這種人能富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多談幾個我這樣的,上億身家輕而易舉。
我被打了。
雞毛掸子抽的手掌心,很痛。
他們讓我靜觀其變,池文君說什麼就是ṭũ²什麼,她要維持原狀,就別開口得罪她,她要分手,我就麻利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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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考試月。
就是痛苦的期末考。
雖然痛苦,但讓我暫時能從金絲雀變成了京圈大小姐的打擊中解脫出來。
而且我每天都說自己要在圖書館復習備考,天天回去的很晚,和池文君相處的時間大大減少,實在是妙哉妙哉。
雖然我還是很懷念原來我們兩窩在家裡,我一直作妖,讓她做這做那,和她黏黏糊糊膩在一起的日子。
但我預感,那將永遠成為回憶。
池文君也挺忙的。
聽我妹說,她不僅要忙學校的期末考,還要忙公司的事。
那我原來粘著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搞完了期末考試,險險沒有掛科,我心裡高興。
困難都是一個一個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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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正式放假以後,我就開始糾結,那我暑假應該是回我爸媽家,還是去和池文君住的地方。
兩個地方各有利弊。
我剛迷茫時,面前就停了一輛車。
是原來相親過的那個趙歡。
她說她猜我考試完了,所以過來請我吃飯,慶祝我解脫。
我看著她很熱情的樣子,也不好拒絕,畢竟大家將來可能是一個圈子的。
再說了,如果和池文君分手,那我也能多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