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那已經是後期劇情了……
一個離譜的猜想劃過我的腦海。
裴阆之不會，也被穿了吧？
他應該不是重生，否則早跟靳煙修成正果，把我這個危險隱患碾滅在搖籃裡了。
但他沒有，這說明……
系統：【這說明他心裡有你！你不要亂想！】
系統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
我罵罵咧咧：「少在這理發店，我問你為什麼劇情會提前？」
系統：【這個事情，它說來比較復雜……】
我說：「你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還可以讓它更復雜。」
系統當即：【可能是因為出現了偏離劇情的人物，導致男主行為脫離主線！沒錯，就是這樣！】
我：「……」
我問那個偏離劇情的人，是不是喜歡穿黑西裝、戴黑手套，身邊總是帶著幾個打手，主業當黑幫老大，副業當妹控，折磨妹妹的情敵。
系統：【你在說什麼豬話？】
我木著臉看向車窗外，勾起唇角向我打招呼，眼底卻看不見一絲溫度的男人。
我說：「靳修誠那個妹控死變態，提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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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上輩子就是被靳修誠折磨死的啊不對，不是我，是原身。
這輩子輪到我了，你媽的。
裴阆之的商務車安裝了單向玻璃，靳修誠卻像是有透視眼，準確地和我四目相對。
他說：「陳小姐有空嗎？我想和你談一下，你旗下藝人裴阆之，和我妹妹的事。」
我：「……沒空，正準備死。」
靳修誠和靳煙是養兄妹。
按照海棠文的邏輯，養兄妹之間必然有貓膩。
靳修誠就有，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妹控，16 歲輟學，不擇手段地坐上黑幫一把手的交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靳煙強取豪奪。
囚*虐*拍照片，牢牢地把她掌控在手心裡。
裴阆之後期回到裴家，也是為了掌權和靳修誠抗衡。
原身作為惡毒女配，屢屢地為難靳煙，在破產敗落後，被賣到靳修誠手裡。
因為剛好和女主名字同音，被靳修誠囚禁在一處海島，成了禁脔替身，遭遇非人的折磨，最終一死了之。
我和他坐在包廂面對面，藏在桌子底下的腿瑟瑟發抖。
靳修誠不疾不徐地給我斟茶，推過菜單讓我點菜。
「我點了幾道招牌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點的都是我愛吃的。
我更恐慌了。
這貨不會在暗中觀察我吧，我還沒開始針對靳煙啊。
靳修誠眸中略過暗光：「你很怕我？」
我：「不、不太……怕嗚嗚嗚。」
他笑了，俯過身撥開我細碎的發絲，貪戀地摩挲我下颌的軟肉，視線危險幽深。
「嫣嫣，我不可怕，我是能保護你的人。」
……？
老哥你的人設是否有些偏頗。
你現在應該宣告妹妹是你心頭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我膽敢傷害她一定把我往死裡搞。
「我希望裴阆之和靳煙訂婚。」
「嗯嗯……嗯？」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說的訂婚，是指讓裴阆之身敗名裂，離開靳煙，讓你的好妹妹重回你的懷抱？」
靳修誠連連冷笑：「我很樂意裴阆之身敗名裂，但靳煙，就算了。」
「我更希望你投入我的懷抱。」
有點兒油，我倒了杯茶漱口。
「我說真的，」靳修誠靠了過來，高大的身形如陰影降落，左臂搭在椅背虛抱著我，「你不會還喜歡那個裴阆之吧？」
「他最近在接觸裴家，很快地就會離開你。」
靳修誠的聲音帶著絲絲蠱惑：「你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卻頭也不回地丟下你，說不定他心裡恨你呢。」
「恨你把他當玩物包養，回到裴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復你。」
【他有病吧！】
系統的聲音似乎有點兒喘，暴罵：【挖牆腳是不是男人啊！】
【宿主，表白我……的男主，說愛他，獎勵生命值：十年！】
我抬頭。
堅定地對靳修誠說：
「你不用挑撥了，我愛裴阆之，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他絕。」
靳修誠一臉震驚。
我捧心：
「我愛他，他是山間清風天上月，他是風雨間荊棘滿布的玫瑰，是高貴傲慢的水仙，我不敢奢望馴服，隻求能一輩子愛死他。」
我大聲：「我超愛！」
耳畔不停地「叮叮當當叮」，傳來生命的妙音。
我攥拳，值得。
8
靳修誠已經愣住了。
逼近我，沉聲：「你說什麼？」
我剛張口，被他一把掩住口鼻，摁倒在桌子上。
「嗚嗚！」死變態放開！
靳修誠森冷的神色像要把我扒皮抽筋，幽幽地開口：
「算了嫣嫣，我不想聽，不如我來說。」
我必須說，你踩我腳了！
他的食指輕輕地摩挲我的唇瓣，用力地摁下，肆意地欣賞著我掙扎的動作：
「裴阆之早晚會拋棄你，你注定是我的，這次乖一點，不要逃，也不要死，好嗎？」
我瞳孔地震。
怔怔地望著靳修誠的臉。
腦海驀地劇痛，閃過斷斷續續的細碎片段。
黑暗的地下室。
我被綁在鐵床上。
靳修誠握著染血的牛皮鞭，惡魔般地俯下身。
滿足地喟嘆：
「嫣嫣，終於得到你了。」
畫面一轉。
我腳腕戴著銀鏈，麻木地坐在窗前。
門口「吱呀」一聲。
靳修誠抱著一捧玫瑰，放在窗臺。
捻起我一縷頭發，陶醉地吻上。
「嫣嫣好乖。」
濃烈的反胃感衝上喉嚨，我扭頭作嘔了好幾下。
靳修誠憤怒地掰過我的臉，不依不饒地吻上來。
「砰！」
「你他媽要臉嗎？」
裴阆之一腳踹開門。
怒吼著把海鮮湯扣到靳修誠頭上。
靳煙緊隨其後，把我拉過去。
她緊握著我的手腕，快速地查看了我全身：「沒事吧？」
我含淚翹腳。
靳修誠和裴阆之已經打作一團。
裴阆之殺紅了眼，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一拳又一拳地往靳修誠臉上揍。
「老子早看你不順眼，小三，死小三！」
靳修誠是街頭巷尾廝殺出來的打法，手段陰狠不要臉，肘擊裴阆之的太陽穴。
「你他媽早出局了，你才是小三！」
十分鍾後。
靳修誠被反剪雙臂，頭頂魷魚，面朝地。
裴阆之被他高抬腿踹臉，形容扭曲地抵在牆。
好狼狽，雄競的男人好狼狽。
9
那天之後，我黑紅了。
服務員沒把菜送上來，把偷拍的視頻送上了網絡。
他們兩人打架的視頻高清 1080P，我成了被衝冠一怒的紅顏。
順便被網友衝了。
【陳氏娛樂的總裁能不能別作妖了！仗著資本橫行霸道要不要臉！】
【插足哥哥的感情，還挑撥他和涉黑的人打架，她想害死哥哥吧！】
【笑死，視頻裡你家哥哥被逼著打架的嗎？】
【……真的沒人發現陳嫣嫣長得好看還有錢，簡直是白富美天花板嗎？】
【老奴附議 1551，悄咪咪地說是影帝高攀了，姐姐包我！】
而白富美本人，兩眼無神。
「你說，靳修誠喜歡的是我，他一直拿你當替身？」
靳煙冷哼一聲，繼續摟我的腰，摸我的手。
姐。
別摸了姐，我害怕。
裴阆之端著重做第八份海鮮湯，幽幽：
「你自己沒有嗎？為什麼惦記別人老婆？」
靳煙：「你管老板叫老婆？」
裴阆之：「……」
裴阆之底氣不足：「……對。」
男女主劇情線，徹底地脫韁。
隻談事業不談情，聯手幹翻靳修誠。
真的讓我很難評。
熱搜掛了好幾天，不得不開直播澄清。
裴阆之和靳煙，頂著仿佛被拖欠八百萬的臉，中間相隔楚河漢界。
粉絲玻璃碴裡找糖。
【這肯定是避嫌，畢竟是陳氏策劃的直播。】
【小情侶好可憐，求陳嫣嫣做個人吧！】
【某些粉絲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蒸煮從來不營業，還為了別的女人打架，這種玻璃碴，你怎麼磕得下去？】
直播氣氛很火爆。
我的頭腦風暴也很火爆。
我一拳接一拳地爆捶系統：「那天閃現的記憶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我的大腦又斷斷續續地閃過一些片段。
真實得好像是我親身經歷過一樣。
都是原著劇情。
我嚇傻了。
半夜咬著被子捶床，我不會是什麼失去記憶的原女主吧。
我可看不上那種戀愛腦啊。
系統：【咳咳，就是程序錯誤……別捏那裡！】
你的程序怎麼天天錯誤？早點兒返廠迭代算了。
我嫌棄地扔開。
「那靳修誠喜歡我又是怎麼回事？這是同人文？」
系統：【……】
系統：【不是，你是不是沒把全書看完？】
我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我：「你什麼意思？我看到惡毒女配墜海淹死就沒看了。」
憑我熟讀海棠 300 篇的功底，用屁股想也知道，後續肯定是狗血與高 H 齊飛的 1V2。
能指望有什麼肉之外的劇情？
系統：【還有你沒看的番外！】
裴阆之猛地捶桌。
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系統生氣的時候，他的表情也是氣鼓鼓的。
偷偷地看過來，剛好和我視線相撞，又飛速地挪開。
好像更生氣了。
估計是彈幕發了什麼不好的評論。
我喝了口海鮮湯，魷魚軟嫩嫩的肉在唇齒間咬開，崩出鮮香味。
系統：【你死之後裴阆之把靳修誠捅死了，從海底打撈屍體冷凍保存，然後——】
系統哽咽一聲。
魷魚「吧嗒」落地。
我震驚，「然後冰戀？」
系統：【你變態啊！】
……
我：「當然不是。」
裴阆之：「就是就是。」
他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對著直播間宣告：
「我就是要和陳嫣嫣結婚，我和靳煙什麼關系都沒有，希望某些人停止造謠！」
？
我顫抖的手，我崩潰的心。
在我沒有注意的幾分鍾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端起海鮮湯。
憤怒地扣飛過去。
「我讓你澄清，不是讓你一句話，把我的股票跌停——啊！」
湯灑了一地，我一腳踩上爛番茄。
「砰！」
拜倒在裴阆之兩腿間的時候。
我清楚地聽見系統的竊笑。
曾經那個冷漠的系統，是假的。
真希望這個缺德的世界，也他媽是假的。
靳煙眼疾手快，掏出一枚戒指塞進我手心。
捂嘴：「哇，陳總是要當著直播間求婚嗎？好浪漫~」
不是你裝什麼你裝？你們兩個算計我，我算是看明白了。
10
在 Top Bridal 換了三十套婚紗後，我心如死灰，我麻木疲憊。
原來，愛也是一種負累。
那天系統跟著發癲。
【宿主，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誠意。】
【那就向男主求婚吧，獎勵生命值：20 年！】
小東西真會睜眼說瞎話，我有沒有誠意你看不出來嗎？
靳煙還忽悠我。
靳修誠之前為了把裴阆之踢出局，有意地讓她和裴阆之訂婚，順便成就和裴家的合作。
她已經和裴阆之聯手，偷出了一些經濟犯罪的證據，但不足以錘死他，還需要更狠的料。
「現在裴阆之官宣和你結婚，他肯定有所動作。」
我沉默良久：「所以我不僅要邁進婚姻的墳墓，還有可能因為靳修誠，邁進生命的墳墓。」
裴阆之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你別胡說！」
他慌了一下，牽我的手再三地猶豫，拒絕靳煙。
「嫣嫣說得對，我不能為了私欲，拿她的安全冒險。」
沒錯沒錯，我猛點頭。
「況且這是我們的婚禮，最獨特的一天，我不能讓靳修誠毀掉。」
……真希望你能忘記這件事。
靳煙冷笑了一下，把婚紗扔給裴阆之，反手指指婚紗店窗外，那些探頭探腦的狗仔。
「來不及了，直播那天，你可是當著幾千萬粉絲求了婚。」
「裴家公開支持了你們的婚事，現在無論粉絲還是裴家，都不會讓你們反悔的。」
這該死的信息時代。
我的求婚視頻在熱搜掛了三天。
裴家這個牆頭草眼見和靳修誠的梁子結下了，轉頭就接洽陳氏傳媒。
雖然陳氏主做文娛產業，不像靳修誠涉及黑道，做事便利，但也有很多門道——
裴阆之突然拉著我躲進更衣室。
穿著高跟鞋走得踉跄，我一頭栽進他的胸肌。
他摟著我的腰，手緊了緊，警惕地盯著外面：「靳修誠的人在看。」
我「嗯嗯」，悄悄地撥開他的手。
裴阆之低下頭，眸色深邃暗淡，雙手比之前十倍的力氣抓緊不放。
淦，要斷了。
或許我看花了眼，他好像在難過。
俯身將我完全抱住，吻上散落的發尾：「這一次，我不會放開你的，嫣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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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恭喜宿主打出『天作之合』支線，本系統傾情贈送生命值：無……滋啦……20 年！】
裴阆之挑了頂級安保公司和安全性滿格的私人莊園舉行婚禮。
選定官媒進場直播，進來的每個人都要搜身登記，防範靳修誠偷人到了極點。
我怔怔地坐在梳妝鏡前，感受不到任何情緒起伏，任化妝師在臉上雕琢描摹。
鏡子裡的人，杏眼桃腮，嬌俏可愛，是我穿越前的長相。
巧合的是，和原身一模一樣。
最近關於原劇情的夢更加頻繁，在我午夜驚醒後支離破碎，但殘餘的恐懼卻依舊真實。
我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靳煙進來，把化妝師趕出去，反鎖了房門。
我瞥了一眼，尷尬：「你背後的棒球棍露出來了。」
靳煙背在後面的右手一頓，接著坦蕩蕩地拿出棒球棍。
「抱歉，裴阆之找了二十個跟你身形相似的群演渾水摸魚，這樣下去，靳修誠沒辦法搶婚。」
我：「……」
我「撲通」跪下，抱著靳煙的大腿「嗷嗷」地哭。
「嗚嗚嗚，靳修誠可是個王八蛋，girls help girls，你忍心看我入狼窩？」
靳煙憐愛地摸我的臉：「我在你的戒指裡裝了追蹤器，別擔心。」
然後，「砰！」
我是被系統哭醒的。
腥澀的海風帶著一絲溫度，海鷗的叫聲聒噪難聽。
我後頸痛得要命，煩躁地翻了個身，耳畔傳來鬼哭狼嚎。
【嫣嫣，你在哪裡？該死，我早該想到靳煙會背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