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沒事吧。」
他先開口問我。
「就是有些腦震蕩,沒有大礙。」
我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關心我。
時聘抬起手,看到了我剛才的傑作,狀似不經意地Ṭũ̂₃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語氣好像是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把玉佩物歸原主。」
「可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時聘這不值錢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你這是五百多萬的玉佩,不是幾塊錢的塑料片。
我萬一把玉佩丟了摔了怎麼辦啊?
難道說他家已經富到不在意隨便損失個幾百萬?
「這個抵押太貴重了,我這尊小廟供不起,你還是收回去吧。」
時聘卻說:「是男人就要遵守約定。」
Advertisement
我真的欲哭無淚。
「可是萬一有個好歹,就我生活費那三瓜兩棗,你指望我賠給你,根本不可能。」
時聘搖了搖頭:「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算了吧,我不配,我賠不起。」ẗṻ⁾
「那就把你自己賣了抵債吧。我奶奶說這玉佩就是要給未來兒媳婦的。」
兒媳婦?
「你倒也真敢想。」
「彼此彼此。」
16
自從時聘為了救我而受傷。
時聘就好像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一樣。
出院以後就把追求的對象從顧準換成了我。
這盤棋下得可真大。
為了迷惑我,讓我對他放松防守,然後他背地裡再去追顧準了。
可我總覺得他搞錯了主次問題。
明明現在宋欽北才是我的頭號敵人。
鑑於時聘上次救了我。
我決定與他開誠布公好好聊一聊。
之前的舊賬就一筆勾銷吧!
我吃點虧,就當被狗咬了一次。
正好宋欽北和顧準去醫院拆石膏了,寢室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時聘,我想和你聊聊。」
一開始我說得還有些委婉:「時聘,我知道你就是圖個新鮮,可我不是,咱倆這麼幹耗著沒意思。」
可時聘似乎並沒有聽懂。
「齊勻,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硬著頭皮一股腦把最近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之前喜歡的是顧準,現在又喜歡我,你這樣朝三暮四的,對大家都不好。我知道你就是沒有和 1 在一起過覺得新鮮,但是 1 是 0 本質上沒什麼區別,都是男人,過段時間你肯定就淡了。」
時聘聽到這段話,臉色很難看。
「蠢貨,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喜歡的是你嗎?」
我被時聘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措手不及。
還沒來及反應,時聘又發瘋似的把我抵在鏡子前:
「既然你一直不相信是啤酒瓶,那我就讓你試試看。」
我以為我會奮力反抗,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沒有舍得推開時聘。
喘息聲連成片,連空氣中都帶著褪不去的熱意。
……
時聘反手捏著我下巴。
「現在你覺得一樣嗎?
「區區啤酒瓶,也配和我比?」
一次次猛烈地撞擊,身體上的感覺讓我清晰地認識到,原來之前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17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身上已經被清理過了。
時聘不見蹤影,寢室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盯著一片慘白的天花板發呆。
手機突然傳來一聲振動。
是時聘。
「對不起,等我回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他要去哪裡?
他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我好像不會思考了。
關於我和時聘的關系,怎麼突然就兩級反轉了。
我想要一個解釋。ṱū₍
可直到晚上寢室樓熄燈,時聘還是沒回來。
他之前可從來沒有夜不歸寢過。
「時聘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顧準忙著打遊戲,嘴裡嘟囔著:「你就是瞎操心,那麼大的人了又丟不了。」
而宋欽北卻意有所指:「怎麼,你關心他?」
「我,我去鎖門。」
我強行轉移了話題,卻換得宋欽北的一聲淺笑。
「明明就是在意,你心虛什麼?」
我看了看手機,下午給時聘發的消息他一條也沒有回。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
那塊我還回去的玉佩,在我昏迷的時候又被時聘塞了回來。
這人搞什麼啊?
18
時聘足足消失了一周。
我甚至去問了輔導員,時聘去哪裡了。
而得到的答案卻是時聘請了長假。
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宋欽北慫恿我:「既然你想逼時聘現身,不如你直接下個狠招。」
狠招?
「我在學校表白牆上和顧準官宣,這招怎麼樣??」
宋欽北一個爆慄子敲在我腦門上。
「你怎麼還惦記上我的人了,我是說讓你在學校表白牆跟時聘表白,沒準他現在就是做了壞事鴕鳥心態,不敢見你,所以才一直躲著你。」
我將信將疑地盯著宋欽北:「什麼壞事?你倆該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宋欽北卻一副你愛做不做的樣子。
「辦法我給你了,你要不要用就看你自己了。」
時聘消失的日子裡。
我總是不自覺地會想起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似乎已經霸道地佔據了我的生活。
我咬了咬牙,先把人找出來再說。
以後有的是機會算賬。
我在學校表白牆上實名表白了時聘。
「404 男寢的時聘,我是你的室友齊勻,我喜歡你。」
我一下子火了。
一時間學校裡對我的公開出櫃議論紛紛。
甚至還有不少極品小 0 來和我表白。
可我就是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一周過去了,時聘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19
「你要不看看那塊玉的來歷呢?」
宋欽北又一次給我提了一個建議。
懷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我把玉佩發到了網上詢問網友。
【我撿到一塊玉,有沒有會鑑寶的老鐵啊?】
別說現在的網友是厲害,在幾十條回復裡,還真有一條提供了有用信息。
【你是在時家保險箱撿的嗎?把人家祖傳的東西都撿到了。】
後來這個人還私信我,讓我把東西還回去。
不然就報警來抓我。
這不是剛好,趁此機會我告訴他了我的聯系方式,說我想要物歸原主。
他熱心地答應我會讓時家人來聯系我。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打聽到時聘的下落,但至少能弄明白時聘的身世。
宋欽北和顧準知道了,有些擔心這個網友是壞人,想要謀財害命。
把一個定位器塞給了我。
顧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萬事小心,一切有我們。」
時家人很快就聯系我了。
「您好,齊先生,聽說玉佩在您手上,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去取一下。」
「今天下午都可以。」
他們來得很快:「齊先生,謝謝您把玉佩還給我們。這些是謝禮,不成敬意。」
話音落下,他們又從袋子裡遞出兩沓現金,我卻退後了一步。
「這玉佩是時聘的,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時家人?」
「你想見少爺?」
為首的人皺了皺眉頭。
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我心裡卻生出了歡喜,看來他們是知道時聘哪裡去了。
我的態度也跟著強硬了起來。
「不見到他,我是不會把玉佩給你們的。」
猶豫片刻,他們終於松口:
「那好吧,你跟我們去老宅吧。」
我回頭看看不遠處的宋欽北和顧準,微微點頭,按下了藏在身上的定位器。
20
老宅裡,一位胡須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黃花梨沙發上等我。
「小聘突然回來跟我說喜歡上了個男人,如果我沒猜錯就是你吧。」
我有些愕然。
時聘消失這段時竟然是回家出櫃了。
「我一直以為小聘是貪新鮮,這次沒想到居然認真了。」
我反問道:「所以時聘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一直不肯說你到底是誰,沒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我想見他。」
老爺子卻並不理會我,而是直接掏出一沓支票。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小聘。」
我剛想罵人,樓上突然跑下來一個阿姨。
「老爺,不好了!聘少爺又在鬧,這次他割傷了手腕。」
「胡鬧!」
老爺子一下子站起來,往樓上趕去。
我也緊跟其後。
時隔半個月,我終於見到了時聘。
他比之前瘦了好多。
皮膚蒼白得可怕,整個人憔悴不堪。
手腕處的紗布還在滲血,可眼睛裡卻有一種不服輸的光。
「爺爺,若你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就一直這麼鬧, 看我們誰先熬不住。」
再見時聘, 我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我抹了抹眼淚,想要衝過去,卻被身邊的保安死死按住。
時聘的爺爺看著滿床的血跡, 嘆了口氣:「小聘,你這又是何苦?」
「爺爺, 我喜歡他,從第一眼見他就喜歡他, 我這輩子認定他了。」
我心疼到無以復加。
時聘的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時聘。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朝保安點了點頭,最終把房間留給了我們兩個。
「你怎麼來了。」
時聘有點慌張, 整個人縮到了被子裡。
「藏什麼藏?我都看到了。」
我把時聘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緊緊摟住他, 嶙峋的骨頭硌得我有些發疼, 可我卻根本舍不得松手。
「要是你發生了意外我怎麼辦?不接我電話,突然Ṭü²就人間蒸發。」
時聘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
「我沒想到爺爺會把我關在家裡, 我也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我的手機被沒收了。」
「以後別這麼突然消失了,我會害怕。」
時聘吻了吻我的眉心:「好, 我們拉鉤,食言是小狗。」
這一刻,我終於確定我自己的心。
(正文完)
【番外:表白牆】
時聘又在家養了一周, 終於去學校了。
我之前表白牆的壯舉。
在學校裡早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不出意外時聘也知道了。
他特意把那頁表ṱũ̂₄白牆截了下來做成了手機壁紙。
看得我一整個社死。
「時聘, 你給我換掉。」
「不要, 這是你跟我表白的證據, 我要每天反復閱讀。」
我翻了個白眼:「別逼我抽你。」
可時聘一貫地不要臉。
「除非你給我一張新素材換上。」
「什麼新素材?」
時聘嘿嘿一笑。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拍張新素材。」
【番外:迎新】
大二那年, 我被選中和宋欽北一起去迎新。
學弟問我:「學長, 咱學院有什麼迎新福利嗎?」
「那你可問對人了, 我們學院新生會有兩天一夜的破冰露營活動哦。」
「哇,真的嗎?」
我剛想點頭, 宋欽北插話道:
「去年那是有人贊助, 今年除非還有個冤大頭。」
贊助?
有這事?
我怎麼沒看到有廣告啊?
我狐疑地看著宋欽北:「誰贊助的?我怎麼辦不知道?」
「咳咳咳, 時聘贊助的。」
宋欽北低聲解釋道。
後來, 我才知道其實時聘和宋欽北在剛開學的時候就達成了追妻戰略同盟。
時聘幫助宋欽北阻撓我追顧準。
而宋欽北拿下顧準, 就相當於就是給時聘解決了情敵。
他倆分工明確, 合作共贏。
一個在明處, 一個在暗處。
好家伙,隻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番外:退燒栓】
時聘發燒了。
我終於有機會一雪前恥。
我特意挑選了退燒栓。
「藥店裡退燒藥賣光了,隻剩下這個了。」
「你幫我倒杯水, 我吃下藥。」
我壞笑地說:「這個栓劑可不是吃的哦,你看這是說明。」
我把使用說明舉到時聘眼前。
「來,現在我幫你上藥。」
我壓住時聘燒得滾燙的身體。
現在你為魚肉, 我為刀俎。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
我掰下兩顆栓劑, 在時聘面前搖了搖。
「使用說明上說, 成年人要塞兩顆哦。」
「齊勻, 你要是敢,我保證你以後天天腿軟。」
「呦呦呦,還敢威脅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的實力。」
可下一秒, 我卻被時聘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我可不是軟腳蝦。」
他喵的,時聘這仇也記得太久了吧!
……
第二天,我揉著酸痛的腰。
把剩下的栓劑都丟進了垃圾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