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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春煙 3485 2025-01-16 13: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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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聞他為了救我,將所有的獵物都給了二皇子。


    還答應二皇子還故意在聖上面前跌下馬,鼻青臉腫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場的人不論尊卑,紛紛笑出了眼淚。


    皆以為傅宴禮是個草包。


    唯有我清楚他日日都要比別人早起兩個時辰念書習武。


    再裝作什麼都不會的樣子,去翰林院給諸位皇子當陪襯。


    若論心機,誰又能比得過傅宴禮呢?


    13


    阿燁滿臉泥巴的回到家時,身後跟了一個本該出現在遊船上的人。


    他怔怔地站在門口,在我轉身的一瞬間紅了眼眶。


    這幅委屈的模樣,倒像是我對不起他了。


    「阿娘,你搶他東西了?」


    阿燁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些離譜:「你從小就告誡我不準搶別人的——」


    「見溪,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


    記得我為救聖上死裡逃生時,他亦是這般失而復得的模樣。


    可如今的他,手裡盡是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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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宴禮又是在演哪一出呢?


    阿燁突然警覺了起來,猛地推了傅宴禮一把:「好你個臭流氓!你說看我錦囊別致我才帶你回來見見我阿娘,你你你你不準再看我阿娘了!也不準叫我阿娘的名字!」


    想來當初還在宮裡,傅宴禮的內衫我是縫了又縫。


    無人教過我針線,我自成一派。


    他認得我的針腳並不奇怪。


    傅宴禮身後的兩個宮人下意識要出手,我趕緊將阿燁拉到了身後:「進去把你的小花臉洗一洗,沒洗幹淨不準出來。」


    阿燁剛想拒絕,見我不似開玩笑,撅起嘴嘟嘟囔囔的回了屋子。


    支開了阿燁,傅宴禮又急切地往前走了幾步,緊緊拽著我的衣袖。


    「隨朕回宮吧,朕沒有食言,皇後的位置朕隻會留給你。


    「見溪,我不管你在此處發生了什麼,隻要你跟我回宮,我就——」


    我揮開他的手,差點笑出了聲:「留給我?


    「皇上說笑了,皇後之位怎麼會留給一個死人呢?」


    七年前,他親自昭告天下,太子妃突發惡疾不幸身亡。


    那時我確實病了。


    突如其來的高燒讓我在睡夢裡看到了阿爺。


    若不是吳燼見我房中燈一直未熄,不放心讓隔壁春香姐進來看了一眼。


    整整修養了兩月才緩過來。


    人好了,也想開了。


    一瞬間的如釋重負,一瞬間的心如刀絞。


    當時我想不明白,為何七年的感情會比不過一個太子之位。


    明明傅宴禮還有時間,也許還會有其它辦法。


    可這一場大病後我才恍然,誰都經不起唾手可得的權勢誘惑。


    今日無論趙琴劉棋還是李書,傅宴禮都不可能放棄。


    被放棄的,隻會是我。


    饒是我已經燒得快失去知覺,眼角滾下的淚還是燙得我生疼。


    正如當年被傅宴禮一箭射中。


    隻是這次分毫不差地扎進了心口。


    14


    「我知道你不願我娶許畫,可當時我的處境……我也是被逼無奈,日後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做了……隨我回去吧……


    「如今我萬萬人之上,再也沒有人可以讓我做不喜歡的事情,我們就是為了今日不是麼?」


    我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冷淡:「將我踩在腳底下,然後同我說「我們的今日」?


    「這隻是你想要的,並非我願。」


    傅宴禮驚慌失措地想來拉我,卻被我躲了過去。


    他的手停在半空,滿眼盡是破碎:「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也知道不是這樣。


    因為傅宴禮和許畫那日在書房的對話。


    我聽到了。


    「臣妾是女子,最懂女子的心,女子嫁人本就是第二次投胎。


    「見溪姐姐本是孤女,能得五皇子的青睞已是天大的福氣,五皇子與我成親之後她便是太子妃,日後便是……


    「今日您許她後位,別說是見溪姐姐,放天下女子身上也該慶幸自己壓對寶了。」


    我在門外等了許久,隻聽到傅宴禮輕輕松了口氣:「你說得極是,見溪她本就走一步看十步。」


    ……


    針尖不大,可扎人最疼。


    舌頭無骨,傷人卻最深。


    難怪阿爺時常同我念叨,這人和人啊,剛開始什麼都好。


    到最後才發現,其實不開始最好。


    院子裡的幾樹梨花還點綴著幾片殘瓣。


    風一吹,終究是落光了。


    我想得有些多了,輕輕嘆了口氣:「傅宴禮,我當時嫁的是你,並非當朝五皇子,更不是太子。」


    人人都知聖上第五子說白了都不如宮裡貴人養的狗,我嫁誰都比嫁給他好。


    「你誤會我的時候,我也想盡辦法去證明自己。


    「可後來我覺得挺好的,至少我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


    自證太難了。


    許畫讀過那麼多書,有一顆又懂男人又懂女人的七竅玲瓏心,講起話來引經據典。


    她潑我一身髒水的時候我隻能接著。


    我唯獨沒想到,傅宴禮見我被潑髒水,不給我遞方帕子也就罷了。


    他還嫌棄我髒……


    我也曾懷疑若非傅宴禮利用過我,若他相信我們之間有真心,又怎會覺得我會在貪圖日後的榮華呢?


    因為他自己本就是這樣的人啊。


    做小伏低不被針對。


    娶民間孤女掩人耳目。


    樁樁件件,哪一步不是算計呢?


    「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不該任由你受欺辱。


    「原諒我見溪,明明我們那七年,我們這麼難都過來了……」


    「傅宴禮,我這一輩子不會隻有一個七年。」


    七年又如何呢?


    人生本就有很多事情耗盡心血卻徒勞無功。


    不經一事,難懂一人。


    我用七年懂了傅宴禮。


    又用七年懂了別人。


    我不能因為一個七年困住自己。


    「見溪,哪怕我如今以江山為聘,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這話聽得我有些不知所以。


    道歉就該被原諒麼?


    傷害後的道歉,於我而言更像一種侮辱。


    我索性與他把話說明白:


    「傅宴禮,既然對不起的事情都做了,對不起的話就別說了,我根本就不想原諒你,可不原諒你又顯得我不懂事。」


    「七年前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還是娶了許畫,還裝作大發慈悲的樣子隻給了她一個孩子。


    「宮裡刁難我的人不在少數,獨獨讓我下定決心離開的是你也沒有護著我,甚至連你都在質疑我。」


    那些令人喘不過氣的日子,隻有我自己清楚。


    那些回不去的日子,我也根本不想再回去了。


    「如今我有兒有女,還請皇上放民婦一條生路。」


    傅宴禮重重地闔上眼睛,悲傷道:「隨我回宮,是死路麼?」


    「失望堆積成山,無喜無悲的日子又怎算活著呢?」


    山本無愁因雪白頭,水本無憂因風起皺。


    如今傅宴禮便是這雪,便是這風。


    莫要出現在我面前便是最好的道歉。


    空廊落葉,深砌蒼苔。


    前門被推開,又被關上。


    耳邊傳來馬車轆轆聲。


    不該來的人, 總算走了。


    15


    冬深雪冷。


    阿煉與阿燁坐在爐邊,盯著幾個開了嘴的慄子直流口水。


    隔壁的春香姐溫了一壺酒來尋我, 一張嘴就問我聽未聽過近日京中發生的大事。


    我搖了搖頭,最近阿煉拜師的事情愁得我覺都睡不著。


    這孩子見我耍過一次棍子,非要學武。


    春香姐嘖了一聲,嘲我和西市賣糕的阿婆無異。


    耳朵都不靈光。


    聽她說起才知原來是海城許家出事了。


    許畫總說我心機深重。


    其實她才是許家壓在傅宴禮身上的一步棋子。


    原以為踩著我一個孤女登上皇後之位輕而易舉, 卻沒想到傅宴禮如此固執。


    這些年許家催得緊了,自以為有扶傅宴禮上位之功,都敢逼到天子面前了。


    傅宴禮並非籠子裡圈養的狗, 而是早已習慣廝殺的狼。


    他動作極快, 隨便尋了一處揚城鹽務的錯處,讓人徹查。


    許家在京城初雪那天被全家流放。


    許畫被奪去貴妃之位,又因善妒挑撥等罪名打入冷宮。


    「眼下全臨安的說書人都傳咱龍椅上那位是個痴情種了,不知他心裡被哪個命好的女子佔了位置……」


    春香姐若知道傅宴禮娶我為妻是為了收斂鋒芒,是權宜之計。


    至於情愛,最最次之。


    不知她還會不會羨慕。


    見我不說話, 春香姐又靠近了些, 壓低聲音:「我還聽說當今聖上身體抱恙已有一些時日, 說是幼年過得苦喲。」


    「你爹的草藥收了麼?」


    我冷不丁提醒她。


    「啊!我的草藥,我要被我爹罵死了!」


    春香姐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門, 連傘都沒來得及撐。


    我剝了一顆剛烤熟的慄子放進了嘴裡。


    甜, 真甜。


    還未來得及就口熱茶,就見吳燼抱著兩匹難得的雪緞進了屋。


    衣服上不知粘了什麼東西回來。


    他獻寶似的走到我面前:「眼看著過年了, 給你做件衣裳。」


    我摸著那雪緞,不禁有些肉疼:「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吳燼笑得眼睛亮亮的, 咧著口白牙, 有些不好意思:「你每月都給我留了些銀錢, 我沒花, 還差一點就夠買這衣料, 我尋思著鋪子今年關得早,便去碼頭搬了兩趟貨。」


    ……


    「你的玉佩。」


    他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我。


    玉佩?


    我定睛望去, 這不是當時為了擋傅宴禮那隻箭的玉佩呢?


    可這裂縫呢?


    這一晃眼,七年過去了。


    「等我」竟是能修好的。


    明明傅宴禮告訴我,連宮裡的工匠都……


    原來這才是有心者事竟成啊。


    記得那日傅宴禮走前, 他問了我最後一句話:「他隻花了一百兩就娶到了你?」


    我搖了搖頭, 糾正道:「他傾盡了全部才娶到了我。」


    一百兩已是吳燼的全部。


    傅宴禮怔怔地站在原地:「我明明將最好的東西給你了……」


    我微微服了服身,收起晾在竿子上的衣物回了屋裡。


    臨安甚少落雪, 卻在今年有了變數。


    陪阿煉和阿燁去護城河邊放完煙花炮竹,半空中忽然飄起了洋洋灑灑的雪。


    行至一半,路上的積雪眼看著到腳踝了。


    吳燼突然往前走了兩步, 叮囑我:「踩著為夫的腳印, 小心些。」


    阿煉機靈, 忙繞到最後:「那妹妹踩著娘親的腳印,我走在最後。」


    風雪依舊壓在我的肩頭, 可如今風輕雪如棉。


    不撫也罷。


    開春那日, 碼頭邊的楊柳早已綴上了盎然的綠意。


    七年前與我闲談的船夫如今有了自己船隊,時常帶著妻兒來臨安看他的遠方表親。


    也就是我的夫君。


    東市青石巷往前走五十。


    來時竟不知此處是我歸處。


    「娘親,堂叔何時才會到,阿燁都餓了……」


    我抬眸望去, 江面暖陽正好,桃李敬春風。


    等舟停岸,自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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