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晚風不辭 4320 2025-01-15 13:40:35

人人都說玩得最花的京圈太子爺為我收了心。


可他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一個賭注而已,睡到她我就贏了。」


後來我車禍失憶,他扮成我死去哥哥的樣子:


「不是說我像他嗎?」


「說你愛我,求你。」


1


酒吧曖昧的燈光下,一個女生坐在謝辭腿上。


他單手攬住女生纖細的腰肢,把她輕輕往身前一帶,她柔軟的身肢就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兜裡的手機響起來,是我的來電。


這讓他很煩躁,索性把手機扔給身邊的朋友。


今晚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


他全都看到了,故意不接。


朋友瞄到了手機來電:「喲,出息了,沈晚的電話你都不接,這不你女神嗎?」


是的,鼎鼎大名的京圈太子爺謝辭,追我追到人盡皆知。


天天開著勞斯萊斯幻影在我兼職的咖啡廳包場,蹺著二郎腿邊喝邊吐槽:


「這家店咖啡刷鍋水似的,等你下班本少爺親自給你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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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不喜歡煙味,他說戒就戒,還霸道地勒令周圍的朋友都不準抽。


然而此時,他點燃一根煙:


「什麼女神?一個賭注而已,三個月內睡到她我就贏了。」


2


煙霧繚繞間,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散漫地笑著,實在像極了我心裡的那個人。


味道太衝,我忍不住輕咳。


那雙眼睛看過來,盯著我身上的咖啡店服務員制服。


我有些尷尬,走得太急,連衣服都忘了換。


我走過去,把一個塑料袋放在了桌上:「你電話裡說你胃疼,給你帶了藥。」


他沒說話,身上的女生挑釁地衝我笑:「謝謝晚晚姐,我會照顧好謝少的。」


儼然一副正牌女友的姿態。


她勾住他的脖子,得意揚揚地吻了下去。


半晌,兩人才不舍地分開。


謝辭斜睨著我,似乎壓著火氣:「怎麼?要看完再走?」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你藥錢還沒給,一共 185 塊。」


3


這句話不知怎的好像把他點著了。


他怒氣衝衝地砸碎一瓶酒:「沈!晚!」


我小心地避開玻璃碴:「謝辭,情緒穩定一點,嫌貴可以直說的。」


那個女生嘲笑道:「你知道謝少剛剛砸碎的這瓶酒多少錢嗎?兩萬。」


我驚訝:「那你恩格爾系數應該挺高的吧,生活水平有待提高啊,難怪嫌藥貴。」


他氣衝衝地走出卡座。


我也想離開,卻被那個女生一把按到座位上。


4


她把一杯酒澆在我的頭上:「警告你,離謝少遠點,你不過是他的一個賭注。」


我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她氣瘋了,拼命撕扯我的衣服。


服務員制服質量太差了,輕而易舉地被她扯開一個大口子。


我背上大片大片的傷痕一下展露無遺。


那是烈火留下的痕跡,也是我最深的夢魘。


粉色的疤痕與增生像一條條蟲子,駭人地爬滿了我的背,在無數個午夜撕咬著我。


周圍的人驚得噤了聲,那些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像那場火又在背後再次燃燒了起來。


我慌亂地想要遮住,卻被她拽住了手腕,我急得眼淚簌簌地掉下來。


我哭得有多兇,她就有多得意:「你看看你這副醜樣子,誰看了不害怕?」


「當初怎麼沒燒死你?」


爭吵中,謝辭回來了。


她很激動:「你看她的背……」


他死死盯著我背上的疤痕,眼睛都盯紅了。


5


然後暴怒地用力掐住那女生的脖子,聲音沉得可怕:


「我他媽不打女人,趁我還控制得住自己,趕緊滾!」


他把她扔在地上,轉身脫下外套緊緊罩在我身上。


狼一般銳利的眼睛掃視一圈:「都他媽是死人嗎?就看著她被這麼欺負?」


說完把我一把抱起,腳步很急地往外走。


我被他抱到了車上。


他粗暴地幫我擦眼淚:「蠢死了!」


然後又懊惱地垂下頭,嗓音喑啞:「對不起。」


他嘴裡的薄荷味道實在太過明顯,甚至嘴角還殘留了一些泡沫:


「你剛剛是……去刷牙了?」


因為和那個女生接吻了?


6


他尷尬地避開我的眼神,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


「是,我就是這麼幼稚!為了試探你喜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接吻。滿意了吧?」


他頹喪地把頭靠在椅背上,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接你的電話,你不生氣。和別的女人接吻,你也不生氣。」


他的眼角有一些晶瑩的液體:


「明明隻是個賭約,本少爺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怎麼就他媽這麼難過。」


「沈晚,你真的很討厭,但我也是真的喜歡你。」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隻可憐的小狗: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演一下喜歡我,吃醋也好,撒嬌也好。」


我絕望地閉上眼:「謝辭,咱們以後別聯系了。」


假的永遠是假的。


我演得再像,也不是真的喜歡謝辭。


謝辭的那雙眼睛再像,他也不是沈慕。


7


沈慕是我鄰居家的哥哥。


他父母出事後,我把他撿回了家,他就做了我的哥哥。


我喜歡他,一直喜歡。


高中時候,我低血糖,課間總是容易餓。


他是學生會的,負責在各個教室外巡邏眼保健操。


他每天都故意來巡邏我們班,然後走到我面前。


笑著叫我睜眼,溫柔地喂我吃一塊餅幹。


我們約好考同一所大學。


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每天喜滋滋地翻來覆去地看那兩張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


可就在開學前他死了,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我推出火海:「晚晚,往前走,別回頭。」


8


謝辭的那雙眼睛與沈慕像極了。


所以他用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看著我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的眼淚幾乎瞬間就湧了出來。


但他不是沈慕。


他的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眼眸天生帶了冷感,即使笑起來也透著疏離與桀骜。


沈慕那雙眼睛永遠都盛滿笑意,眼神繾綣溫柔地叫我:「晚晚。」


而謝辭不會,他總是懶懶地耷拉著眼皮,連名帶姓地喊我:「沈晚。」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不過是一場賭約,所以才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靠近。


他就像專屬於我的罂粟花,讓我忍不住耽溺在這場美夢裡。


但我沒想到謝辭真的會喜歡上我。


這場夢,做到這裡,也該醒了。


9


謝辭比我想象中還要倔強,第二天選修課他照常出現在我的鄰座。


懶洋洋地遞給我那家最難買的生煎包,然後趴下睡覺:


「困死了,下課得去喝一杯刷鍋水味的咖啡醒醒神。」


我死活不讓他送我回家。


他就在我回家那條漆黑的小路上裝上了星星一樣的閃燈。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定制煙花就每晚定時在我頭頂炸開,「晚安,沈晚」四個字在漆黑的夜幕明目張膽地耀眼又奪目。


——就像少年磅礴的愛意。


但謝辭,我已經沒有辦法喜歡別人了。


10


我生日那天,他用心準備了很久。


知道我不喜歡人多,他那麼愛熱鬧的一個人,一個朋友都沒叫。


從來不進廚房的謝大少爺,親手給我做了一個漂亮的蛋糕。


無所謂的語氣裡藏著許多雀躍的期待:


「別太感動,本少爺也沒有很用心,就是特地找法國甜點大師學了兩周而已。」


在學校主席臺講話眼睛不會眨一下的謝辭,此刻緊張得忍不住深呼吸。


手心裡的表白信已經被汗水模糊了字跡。


他的聲音有一些抖:「沈晚——」


「謝辭。」


我打斷他,我實在害怕聽完他的表白,我就說不出那些殘忍的話。


11


「我今天來赴約,是因為我想告訴你——」


我微微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很平靜。


「我當初親近你,是因為你和我喜歡的人,長得很像。」


「我不喜歡你,現在不喜歡,未來也不會喜歡。」


燭光將他睫毛的陰影投在下眼睑上,搖晃顫動,好像一隻垂死的蝴蝶。


他的眼尾一點點泛紅:「你說什麼?」


他把那個蛋糕狠狠砸碎:「沈晚,你把我當什麼!」


我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你把我當賭注,我把你當替身,挺公平的吧。


「咱們兩清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還有,我從來不過生日,因為這天,是他的忌日。」


12


我遊魂一般走在風雨飄搖的秋夜。


潮湿的街道一直綿延到看不到盡頭的遠處。


一輛車突然直衝我而來,車裡的那張臉我印象深刻。


——是酒吧裡那個女生。


我的身體被劇烈地撞擊,高高騰空後迅速重重落下。


13


醒來後,醫生說我失憶了。


我的確忘記了很多事情,隻記得高考結束後,我和喜歡的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身邊有一個男人紅著眼睛流淚,我忍不住抬手摸上他眼角的那顆痣:


「你為什麼哭?你是誰?」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笑了,這麼好看的人,居然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是哥哥,你最喜歡哥哥了。」


「沈晚,哥哥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我有點難過:「你為什麼不叫我晚晚?你以前都叫我晚晚的。」


他看起來又要哭了,啞著嗓子叫我:「晚晚。」


他流著淚低下頭吻我:


「晚晚,哥哥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說你愛我,求你。」


我乖巧地回應:「我愛你。」


那個吻好鹹啊,鹹得發苦。


14


大家都說我的男朋友謝辭是京圈太子爺,有權又有勢。


但我記得我這個鄉下野丫頭和他明明是青梅竹馬。


但我們身份差距這麼大,怎麼會是青梅竹馬?


謝辭拿出很多照片,上面記載了我們從六歲到十八歲的記憶:


「我奶奶家在鄉下,我每年暑假都會回去,所以遇見了你。」


「後來我喜歡上了你,鬧著和你上了同一所高中。」


他對老家的小鎮了如指掌,可以認出我們每一個高中同學。


甚至我高中最愛吃食堂的哪一道菜都一清二楚。


我逐漸開始相信他。


15


但是偶爾也會出現狀況。


比如他突然忘記了他以前總做給我吃的熱湯面怎麼做。


但第二天他就又完全想起來了。


比如在他生日那天,我做了他最愛吃的海鮮,但他當晚就進了醫院。


醫生說他海鮮嚴重過敏。


我哭著跟他道歉:「對不起,我好像記錯了,我不記得哥哥最愛吃什麼了。」


他溫柔地揉揉我的腦袋:「不怪晚晚,是哥哥不好。」


「隻要是晚晚做的,哥哥都愛吃。」


16


這都沒關系,我們依然十分相愛。


隻是有時候我有些恍惚,這個大家都說玩得很花的京圈太子爺謝辭。


好像在這段感情裡總是沒有安全感。


他總是喜歡抱著我,聲音悶悶的:


「晚晚,說你愛我。」


「哥哥,我愛你。」


「叫我謝辭。」


「可謝辭就是哥哥啊。」


他聽起來異常悲傷:「我知道,乖,叫我的名字。」


「謝辭,我愛你。」


一滴溫熱猝不及防地砸到我的手背。


他……哭了?


17


我想著,再愛他一些,他就會安心一些吧。


他比賽那天我沒有告訴他,偷偷跑去接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遠遠地我看到了他的背影,笑著跑上前抓住他的手。


那個人回過頭來,我一下愣在原地。


他不是謝辭。


但他長著一雙與謝辭極像的眼睛,除了眼角沒有那顆痣。


他的手背上有著與我背上一樣的燒傷。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些疤痕異常燙手。


下一秒,我捂住嘴哭了出來,下意識地喊出口:「哥哥。」


「晚晚!」


我循著聲音回過頭,是謝辭。


18


那個就算天塌下來也氣定神闲的謝辭此刻卻有些慌亂。


他步子邁得很急,幾乎是小跑過來的。


不過短短的距離,他莫名有些喘,用力地抓住我的手,好像怕我會消失一樣:


「晚晚,我們回家。」


我卻把眼前的人抓得更緊了一些,眼睛釘子一樣釘在他身上。


企圖在他臉上找出除了平靜以外的情緒。


「沈慕。」


這個突然鑽進腦子的名字一出口,我的淚水便不受控制地一滴滴砸到他的手背上。


他的眼底好像有情緒潮水般翻湧,又好像沒有一絲波瀾。


我睜大了眼睛,卻更加看不明白他。


他很平靜地一根一根地掰開我抓住他的手:「小姐,你認錯人了。」


「我姓許,叫許彥。」


我不肯死心:「你手上的傷和我背後的傷一樣。」


他笑了,如沐春風:「那倒是很巧,我前幾年一個人在澳大利亞讀書,不巧碰上了山火受了傷,你也是嗎?」


我有些難堪地低下頭:「不是,我沒去過澳大利亞。」


謝辭手上用了些力,我就被他拽到了懷裡。


他把下巴輕輕擱在我頭上,輕聲說:


「那太好了,以後我帶你去,我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


19


那天之後,我漸漸地想起來了很多事情。


比如謝辭好像並不是我記憶中的哥哥。


但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堅定地告訴我謝辭就是我的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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