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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厭情 4366 2025-01-10 16: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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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夫君,你許久沒來過我這裡了,不如今晚就在這裡歇下吧。」


    裴瞻頓了片刻。


    我知道,他是在猶豫。


    顏沁雪入府以來很快就成了專寵,她又霸道,從來不許裴瞻去別人院裡。


    這一年以來,裴瞻每天都去她那,一天不落。


    要是讓她知道裴瞻來了我這裡,恐怕又要不高興了。


    我落寞地笑笑,松開他的手。


    「是我多嘴了,別惹得她不高興,你去吧。


    「橫豎這些日子都是我一個人過,也早就習慣了。」


    我坐在燈旁,頭上的步搖微微晃動,映出燭火寂寥的光。


    身後倚秋突然開口:


    「侯爺,夫人這些年每天都盼著您來呢,有時候她就一直在門口守著,我們都說您不會來了,讓她別等了,可她每次都說,萬一您來了看著熄燈了就走了呢,夫人一直都等著您呢。」


    「倚秋,說這些幹ťū́⁼什麼。」我打斷她,勉強笑著起身:


    「更深露重,路上讓下人注意些。」


    裴瞻看了我許久,嘆了口氣拍拍我的手。


    「算了,我今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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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裴瞻久違親熱,他有些急迫就要拉我歇下。


    想來也是,顏沁雪懷了孕,這些日子恐怕為了保胎不能和他行房事,又不許他去別人屋裡,他應該是憋壞了。


    我死死閉著眼,胸腔內翻湧,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侯爺,侯爺!」


    裴瞻皺眉起身,卻看到一個小丫鬟正小跑著進來,看了我一眼道:


    「姑娘肚子突然疼起來,請侯爺去看看!」


    顏沁雪最討厭別人叫她姨娘,所以下人都一直喊她姑娘,裴瞻也都隨著她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生氣裴瞻留在我院裡,故意找由頭把他叫回去。


    裴瞻不悅,忍了這麼久還被打斷,是個男人也受不了:


    「我又不是大夫,找我做什麼?!」


    「可是姑娘一直疼得哭呢,侯爺還是去看看吧!」


    裴瞻看了Ťű̂₊我一眼,神色躊躇。


    我知道,他心裡第一位肯定還是顏沁雪,縱使我今天用往年的情分留住他,可他的心思卻依舊沒留在我身上。


    我慢慢坐起身,攏住衣服,勉強撐起笑:


    「夫君,既然顏姨娘身子抱恙,那你就回去看看她吧,她現在懷了孩子,不能動氣。」


    裴瞻欣慰:「還是你懂事,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著就大步跟著丫鬟出去了。


    倚秋憤憤道:「一個姨娘,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什麼東西!」


    我靠在床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裴瞻離去的背影。


    囂張吧,我倒希望她更囂張一些。


    到時捧得越高,摔的才會越慘。


    4


    顏沁雪這胎的懷相並不好。


    顯懷之後,她一日比一日水腫起來,曾經紅潤的面頰開始蠟黃生斑,不盈一握的腰身撐大,就連那雙三寸金蓮的小腳也再也穿不上曾經的鞋了。


    而我每日都會盛裝打扮,準備一碟慄子糕等著裴瞻下朝回家。


    裴瞻留宿在我這裡的時間越來越多,夜裡親熱時,他喘著粗氣撫摸我的腰身:


    「……怎麼比剛成婚時身段還好些,真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我笑笑不語,視線落在床頭的木盒上。


    那是我花重金弄來的息肌丸,這東西是江都王姬李陽華傳給趙飛燕和趙合德姐妹的,塞在肚臍內接融入身體,能夠使女人肌膚潤澤,格外光彩照人。


    買的時候那人提醒我:「夫人,這息肌丸主料是麝香,用的時間久了會使女子不孕。」


    不孕?


    可我早就不能懷孕了。


    每次在我這裡留宿過,顏沁雪都會跟裴瞻大鬧一場!


    裴瞻煩不勝煩,愈發喜歡到我這裡來躲避。


    他總是躺在我膝蓋上輕嘆:


    「若是沁雪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顏沁雪每次說肚子疼要他回去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沒拒絕過。


    他說:


    「桑寧,沁雪氣性大,她現在懷著孩子,我怕她氣壞了身子。


    「你比她懂事,你別跟她計較。」


    然後就回到了顏沁雪那裡。


    她的任性都是被他縱容出來的。


    我知道,在裴瞻心裡,顏沁雪的分量還是比我重。


    每次裴瞻從顏沁雪屋裡出來時,她都會特意來找我炫耀。


    我從不與她計較。


    那天她又來找我,撫著肚子笑意盈盈。


    「姐姐,裴郎特意找來太醫給我把脈。


    「太醫說,我肚子裡懷的是個男胎呢


    「這可是裴郎的長子,若不是姐姐你不能生了,這種福氣也輪不到我。」


    她走後,倚秋氣得直揪手帕:「不就是懷了個蛋麼,氣焰就這麼囂張,能不能生出來還不一定呢!」


    我喝了口茶:「生,她當然要生出來。」


    她不生出來,怎麼能感受我的喪子之痛呢。


    5


    春去夏來,顏沁雪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每日補品流水似的送進她屋裡,光 20 兩銀子一盞的血燕一天就要喝上兩盞。


    府裡的好東西都盡著她挑,上到最上好的擺件首飾,下到後院裡每日開得最新鮮的花兒,統統都送去了她屋裡。


    一時間她風頭無兩,倒像是成了府裡的正室夫人一樣。


    我身邊的丫鬟翠桐打抱不平,偷偷對我道:


    「夫人,瞧她那猖狂樣兒,一個教坊出身的妓女,憑什麼能壓到您頭上來!


    「這孩子還沒生出來她就狂成這樣,若是真生下個男孩兒來這府裡哪裡還會有您的位置!」


    這倒是真的。


    裴瞻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後院卻隻有幾個女兒,還沒人生下兒子。


    若是顏沁雪真的生下了他的長子,以她的受寵程度,恐怕這孩子以後真會被立為世子,繼承侯府。


    到時我就真的難以自處了。


    「你有什麼法子?」我看了一眼丫鬟。


    翠桐也是一直跟著我的陪嫁丫鬟,算下來也在我身邊十年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下無人,附聲在我耳邊:


    「夫人,奴婢老家的夫人絕孕都用血管鵝毛,這鵝毛拔下後選七支裡頭帶血的燒成灰,在家百草霜三分,女子服用後永不受孕,靈驗得很!」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我勾唇:「那這事兒就交給你,若是事成,我重重有賞。」


    翠桐笑著應下。


    第二天,我把裝著一碟慄子糕的木盒遞給翠桐。


    「把這慄子糕送去給顏姨娘,務必要親眼看著她吃下去。」


    ……


    顏沁雪肚子疼起來的時候,裴瞻正在我屋裡休息。


    夜裡滿院的燈都亮了起來,裴瞻急急忙忙去她屋裡,才發現她已經疼得嘴唇青白,滿臉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瞻趕緊拿了牌子去請太醫,怒急訓斥下人:


    「怎麼回事兒,昨日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下人們跪成一排,那個當日打過安安的嬤嬤膝行出來指著我道:


    「姑娘今日吃的喝的都和往常一樣,也沒出院子,她就是吃了夫人送來的一碟慄子糕才這樣的!」


    「可有此事?」裴瞻皺眉看向我。


    「千真萬確!」嬤嬤大聲道:「那糕點是夫人院裡的翠桐送來的,侯爺您不信可以問她!」


    還沒等我說話,翠桐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用力磕起頭來,哽咽道:


    「侯爺,是夫人逼我在糕點裡下藥的,她說顏姑娘現在就得寵至此,若是生下男孩繼承世子之位,恐怕她以後就無地自處了,夫人生不了孩子所以一直對顏姑娘懷孕耿耿於懷,她逼我下藥我不敢不從,求侯爺饒命!」


    一連串的話我甚至都沒有插嘴機會,顏沁雪已經哭了出來,咬著嘴唇慘白:


    「姐姐,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也不想讓別人的孩子活嗎?


    「你為何要狠毒至此!


    「裴郎,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孩子沒了,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裴瞻心疼地抱住她,輕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淚,再回頭時眼底已經是一片冷漠。


    「顧桑寧,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苦笑:


    「夫君既已認定我下毒,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我說沒做過,夫君會信嗎?」


    裴瞻面色漸寒:「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蛇蠍心腸,看來平日你的大ƭŭ⁸度全是裝出來的。


    「你自己沒有孩子,就要害死別人的孩子,何其歹毒?!」


    他說著怒氣迸發,狠狠一掌扇在我臉上!


    這一巴掌用了絲毫沒有收力,我被打得歪倒在一邊,眼前一黑,口內腥甜,一口血吐了出來,耳邊嗡鳴一片,什麼都聽不清了。


    「你這樣的賤人怎麼配當一府主母,我今日便寫休書休了你!」


    他說罷就要起身,我哀婉地看著他,嘴角流血,一言不發。


    我突然想起成婚前一夜,裴瞻翻了我的院牆敲我的窗戶。


    我受驚:「我娘說成婚前不能見面,你怎麼來了?!」


    少年裴瞻隔著窗子遞過一枝桃花:「剛才路過這片桃林,看桃花看得正好,你不是最喜歡桃花嗎?」


    我接過那桃花,他小聲道:「其實是我想你了。」


    仲夏之夜,桃花泛起淡淡的香。


    我們就這麼隔著窗子對坐,他的剪影映在窗紙上,溫柔地不像話。


    「我一想到我們要成婚就開心得睡不著,桑寧,往後你就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了。」


    我心內悸動,不知為何又有些說不出的心慌,小聲問他:


    「裴瞻,你往後會一直對我好嗎?你會不會以後喜歡上旁人啊?」


    十九歲的裴瞻聲音清朗而堅定:「桑寧,我發誓,我隻喜歡你一個人,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年少時的誓言太真心,也太短暫,像是激烈的火,轉瞬就熄滅殆盡。


    我入門三年後,他開始納妾。


    此後七年間,他後院小妾十餘人,再沒提起過當年的誓言。


    然而此時,我卻突然沒來由地想起那一夜。


    世事無常。


    人心易變。


    裴瞻已經走到桌前,寫下休書二字。


    顏沁雪得意地睨著我,翠桐縮在地上不敢跟我對視。


    就在裴瞻馬上要寫完休書時,一邊的太醫突然皺眉:


    「姨娘的脈象一切正常,並無中毒跡象。」


    裴瞻一愣:「什麼?」


    太醫拱了拱手:


    「侯爺,姨娘並未中毒,至於腹痛……」他委婉道:


    「許是心緒起伏,隻要靜養即可。」


    「不可能!」顏沁雪睜大眼:「我分明吃了她送來的慄子糕,你一定是把錯了脈!」


    太醫眉心蹙起:「老朽在太醫院行醫三十年還沒誤診過,姨娘若是不信,就另請高明吧!」


    說罷甩了袖子就要走。


    「這是怎麼回事!?」裴瞻拿著休書寫也不是不寫也不是,視線落在翠桐身上。


    翠桐慌亂起來:「這怎麼可能,明明那慄子糕是我親眼看著顏姑娘吃下去的……」


    我捂扶住倚秋的手慢慢起身,淡淡道:「你親眼看著她吃下去,便斷定我一定下毒了嗎?


    「翠桐,我從來沒虧待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冤枉我?」


    「我沒有,是你下毒了,你分明說過要下毒的!」她崩潰大喊!


    場面一度混亂起來,裴瞻揉了揉眉心,揮手讓下人把翠桐家裡人帶來。


    下人在翠桐家裡搜出了一百兩白銀的銀錠,還有幾件華麗的金銀首飾,都是顏沁雪往日帶過的。


    翠桐蒙了,臉色一片慘白:


    「不可能,我明明把那些首飾都當了,怎麼可能——」


    她猛地住口。


    翠桐弟弟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跪在地上給裴瞻磕頭:


    「這些錢都是我姐姐拿回來的,她說顏姨娘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說隻要讓她誣陷夫人還會再給她一百兩,這些首飾都是顏姨娘給她的,侯爺饒命啊侯爺,此事是她一人所為,與我們無關啊!」


    翠桐眼見瞞不過去了,她幾欲暈倒,咬著牙指著他手指顫抖:


    「若不是為了給你還賭債我何至於背主,你這個畜生!」


    「呸!都是你連累了我們一家,你要死自己去死,別拉著我們!」這一家子亂在一起,好不容易才被分開,翠桐受了刑終於忍不住吐出了實情。


    裴瞻最近來我這裡越來越多,顏沁雪早就慌了神,生怕我奪了她的寵愛。


    翠桐弟弟在外欠下了幾百兩銀子的賭債,顏沁雪用給她弟弟還賭債收買了她,讓她蠱惑我下毒。


    我把送糕點的事情交給她,她在慄子糕裡放了少量血管鵝毛,把握好了既不會影響身子,又能被診斷出現了毒的量。


    可她不知道,在她提議下毒那一刻,我就察覺了不對勁。


    我用無毒的慄子糕替換了被翠桐下毒的那碟,又把她送去典當的首飾都買了回來。


    最後用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換來了她弟弟的背叛。


    那樣的賭徒,有奶便是娘,隻要能拿到錢過足賭癮,又怎麼可能在乎自己的親姐姐?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他姐姐的錢是哪兒來的,那套說辭都是我讓他說的。


    不得不說顏沁雪真是豁得出去,居然敢用自己的孩子做賭注來除掉我。


    我垂眸,左側面頰高高腫起:「夫君,翠桐是跟我說過下毒,可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我抬頭,哀哀注視著他,眼底溢滿淚水: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我永遠都不會害你的孩子。」


    裴瞻怔住。


    半晌,他伸手輕輕觸碰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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