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爸爸說隻要我同意捐，他就給你供你上大學。」

我需要錢，很多的錢……

唐糖看出我不對勁，緊張兮兮地握住我的手，擠出一個笑容。

「不想了不想了，咱們不要良心，咱們要錢就行！」

說完給我轉移話題，指著門口龜速的兩人。

「甜甜，你的金主要走了！」

我的目光瞥向門口，沈悅正艱難地架著陸恆向門口走去。

「偶買嘎的，怎麼能讓我們親愛的沈大小姐做這種粗活呢，放著我來！」

說完我狗腿地跑了上去，殷勤地扶著陸恆的另一邊。

「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把陸恆扶上沈悅的車，我沖著我的金主甜甜一笑。

90°彎腰的服務態度，足以見我的真心。

回頭就看到唐糖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心滿意足地沖她招招手。

「姐妹！今兒個姐姐掙錢了，走著，請你吃大餐！」

某路邊不知名串串香攤子，我一邊挑著串串一邊招呼著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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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選自己喜歡的，隨便選，今天我請客！」

唐糖：「聽我說謝謝你！」

當天晚上，當我第三次捂著肚子進廁所時

我點開某買藥軟件，被上面腹瀉藥的價格嚇退。

轉手給唐糖發了條微信：「糖，家裡有腹瀉藥嗎！在廁所等，急！」

不一會兒唐糖發過一條語音。

「甜甜你大爺的，勞資拉了四回了，以後你再敢請我吃路邊攤我弄死你！」

嚇得我差點把手機掉地上。

我想了想低頭編輯信息：「我想了想，這次的串串 5 毛錢一個，太便宜了，下次我們吃一塊錢的，我請客！」

好對話框上『正在輸入中』好半天。

緩緩蹦出一個字：「滾！」

好的，我乖巧閉麥。

7

好在第二天，我的肚子沒有再抗議。

我順利來到公司。

來的時候前臺小姐姐偷偷跟我說陸恆一大早就低氣壓。

我挑了挑眉，難道昨晚沈悅上陸恆下？

剛坐到工位上，就看到陸恆發過來的消息。

「給我泡杯茶，冰的，加奶！」

我蹙著眉頭看著這一串兒無理的要求。

掏出前幾天採購的埃塞俄比亞原生種咖啡豆。

親自去休息間磨豆子泡咖啡。

端著咖啡剛進辦公室，就看到陸恆垂著眸子看著一份策劃案。

眉間的怨氣能喂飽 18 個邪劍仙。

此事一定不簡單，我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陸總」

我說著將手中的咖啡放到他的面前。

他眼睛撇了我一眼，策劃案往旁邊一摔。

「誰說我要喝茶了！」

我微笑：「陸總，按照您的要求，咖啡，加糖，加奶，前幾天國外運過來的豆子，現磨。」

陸恆不甘心磨了磨牙，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眼神睨著我：「今天的行程給我匯報一下！」

我早有準備，從口袋掏出眼鏡帶上，掏出今天日程紀要手冊。

「今天上午十點半約的跟李氏集團的李總談合作。」

「下午 3 點股東會議！」

說完我補充：「晚上有一個飯局，跟沈氏集團的沈總！」

我剛說完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笑容。

「沈氏？！」

語氣中帶著些危險，我想了想今天早上收到的大紅包。

硬著頭皮開口：「是的陸總，鑒於我們近期要跟沈氏集團合作，這邊建議您提前打好關系 ne。」

陸恆像是氣極了，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我。

好半響才開口。

「你不會是又收沈悅錢了吧？」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就算是也不能承認，死也不承認。

「確實是為了公司的發展，我發誓！」

借口有工作忙，我悻悻逃出辦公室。

打開微信給沈悅發了一個『ok』，順手對上面的 6666 轉賬點擊了確認。

所謂富貴險中求，古人誠不欺我。

晚上目送陸恆走進約好的餐廳，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錢真不好掙啊，回到家的時候幾乎累癱。

我剛躺下就接到了沈悅打過來的電話。

金主電話必須接，我瞬間坐直，臉上掛著職業微笑。

還未開口，那邊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田甜！你到底給陸恆下什麼迷魂藥了！！他竟然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跑了！」

我還沒解釋，就聽到『咚咚咚』敲門聲。

透過貓眼一看，媽的，當事人出現在我家門口。

下意識地掛掉了電話，看向門外明顯喝多了的陸恆。

看著陸恆迷蒙的眼神，我鬼使神差的開了門。

8

一開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隨之倒過來的還有陸恆的身體。

這體重……

我深吸一口氣，微笑。

沒關系，這都是馬內的重量。

把陸老板扶到我的床上，簡直要榨幹我最後一絲力氣。

作為職業打工人，服務好每一位客人，是我的天職。

任勞任怨地拿出小毛巾，給陸老板擦拭著臉。

一邊擦拭一邊感慨，這就是資本家的魅力嗎？

這臉蛋滑嫩的一看就是被金錢腐蝕過的。

我正擦得起勁兒，陸恆忽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直視著我。

嚇得我一激靈，下意識就要退開。

誰知他搞偷襲，雙手環著我的腰。

把我的頭硬生生地按在他的胸口，硌得臉生疼。

「你是不是沒有心，我問你是不是沒有心？」

猛不丁的，我的胸口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我一時有些呆滯。

但他並沒有讓我楞多久。

「嘔！」

陸恆的嘴巴精準投射，我新換的床單瞬間遭殃。

「臥槽，你別吐我床上啊！」

酒臭味兒充斥著整個房間，令人作嘔。

等我收拾好，已經接近凌晨，陸老板在我收拾好的床上睡得正香。

我盯著這張俊臉磨了磨牙，到底還是扛不住。

癱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陸恆穿戴整齊坐在我的對面。

一臉陰沉地看著我，我驚了，還以為看到了活閻王。

我訕訕一笑。

「老板，要吃早餐嗎？」

陸恆陰沉著臉好半天，在我臉上笑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薄唇輕啟：「是不是給你錢你什麼事都願意做？」

似乎在陸恆的眼裡，我早就變成了那個為了錢什麼都做的人。

我表情一怔，不知怎麼，心頭湧上一股酸澀。

誰不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誰不想暢快肆意地活著？

可我有資格嗎？

我弟弟還在醫院等著我救他的命，墻上的日歷已經快翻到月底，我沒有時間了。

我的沉默，在陸恆眼底，就是變相的承認。

隨後見他從口袋掏出手機，手指點了幾下。

我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

「支付寶到賬 5000 元。」

我愣了下，下一秒就見陸恆起身，準備離開。

「昨晚辛苦你了。」

他表情正常，眼底青黑，隻是語氣有些挫敗。

不像是平時說一不二霸總陸恆。

還沒等我細想，陸恆已經走到了門口，我忙不迭跟了上去。

臉上帶著職業假笑。

金主爸爸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即一臉嫌棄地轉了過去。

「你笑得真難看。」

唇角僵了僵，看在錢的面子上，我認了。

9

我決定辭職了。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發了辭職報告郵件給陸恆，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想這是我留下來的最後的幽默了。

搬了家、換了聯系方式、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陸恆了。

畢竟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如果我知道，我們下次見面是在公安局，我一定不會把他拉黑。

我可以社牛但是我並不想社死。

大概是辭職後一周不到。

我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您好，是田甜女士嗎？這邊系統檢測到您近期有接到詐騙電話。」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請問您這邊是否匯款了呢？」

心中的不安愈加的大，「大概上周……」

我在公安局裡錄完口供正在培訓防詐騙知識的時候。

陸恆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平日裡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有些凌亂。

西服的袖子卷在胳膊肘，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陸總，您不會是被人追殺了……」

話音未落，我被擁入一個懷抱，

熟悉的木質冷香鉆進鼻孔，剛剛接到電話的恐懼和驚慌被瞬間緩解了。

「我們調出你的通話記錄，然後找到了電話頻次最高的接你。」

一旁的警察叔叔咳嗽了一聲開口。

我瞬間驚醒，頭腦清醒。

電話能不多嗎，這可是我老板＋金主。

補充說明：曾經的。

「你這麼貪財，還有被騙的時候？」

公安局門口，陸恆捂著嘴，眼中是赤裸裸的嘲笑。

我默了半響，拳頭硬了。

都是關心則亂。

上周接到一個電話，是弟弟的主治張醫生打來了。

醫院有了合適的眼角膜配型，弟弟的眼睛有可能重獲光明。

我心中一喜，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再者，電話號碼確實是張醫生的，聲音也沒錯，之前我也經常拜託張醫生照顧弟弟，所以並沒有懷疑。

但是剛剛，警察告訴我，張醫生的電話在去泰國旅遊的時候丟了。

幾經反轉以後，落入了詐騙集團手裡。

我就是那個被詐騙的怨種，足足轉過去了 100 萬。

「他們讓轉美金的時候你就沒懷疑嗎？」

「我……」我以為眼角膜來源不正經，是從美國那邊來的……

當然這話我沒說出來。

說出來我可能會被嘲笑死。

「騙子給你境外賬號你就沒發現？」

「我以為醫院最近換了新的國外董事。」

「讓你分批轉賬的時候你就沒懷疑嗎？」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的錢也沒放在同一張卡，就算他不說，我也要換卡轉。」

陸恆詭異的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話。

「……你不被騙，天理難容……」

我：……真的會謝。

放什麼豬屁，我剛想懟回去，一抬頭就看到陸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表情。

心虛的向後挪了挪腳步。

算了，這次讓讓他。

10

「去醫院？」

我坐在副駕駛位，呆呆地點了點頭。

十分鐘後，我驚悚地發現我沒有跟陸恆說位置，但陸恆走的路線卻是對了。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鬧鐘浮現，

一定是巧合，一定。

到了醫院，往日裡對我不怎麼熱絡的醫生護士，頻頻沖我們點頭示意。

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了。

「陸總，來過這裡？」

陸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高深莫測的指了指一旁的公示欄。

我目光轉過去，才看到在醫院發展史上，在董事欄照片那一欄，陸恆的照片在最上面。

「……」

哪個王八羔子設計的照片墻。

照片掛得太高了，設計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