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上，周延來接我上課，還給我帶早飯，愛吃的小籠包。
我同桌湊巧碰到了，看著我兩個一臉得意的模樣，小宋又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手上拿著杯豆漿：「姑奶奶，你要的豆漿，我排了好長的隊！」
我同桌十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接過豆漿，然後指了指周延和我，小宋聽話地看過來，然後令我開口跪：「你……你們……隻吃一份早餐？延哥要不要這麼窮？」
周延張著的嘴十分僵硬，我投喂的動作也顯得尷尬，我隻想告訴周延這家小籠包真的好吃啊喂！
我同桌似乎也是炫耀，提了提左手裡小籠包，擺了擺右手的豆漿，小宋也把自己手裡的餅子晃了晃。
我在風中凌亂，這劇情太偏了啊，怎麼小宋也是寵妻狂魔啊！
「滾。」周延揉了揉酸了的下巴，十分溫柔地說道。
「哎，延哥，我和我媳婦可是大功臣，你怎麼過河拆橋呢？」小宋委屈。
16.
後來，我才知道，我同桌很久之前和小宋就站在同一戰線上了。
我同桌和我做同桌開始就憑著她看小說多年的經驗猜出我喜歡周延，她也知道我是個驕傲的主，而她和周延又不熟，也有點怕這個頂著校霸頭銜的少年。
對於我的暗戀，她幫不上任何忙。
直到小宋這個人物的突然解鎖，她才得以打進我和周延的故事。
不過，他兩個的推波助瀾對我和周延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因為周延身邊桃花雖多，但他一朵不摘，我雖然喜歡他，但我任勞任怨，甘願做綠葉。
正是無力的時候，安時綿出現了，我同桌就頓時有了想法。
所以她才會假意說周延和安時綿多配啊，引起我的危機感，小宋也加入這個計劃，隻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用力過猛，直接讓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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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家和同桌家離得也很近，但我是真沒有想過他兩個是樓上樓下，那晚，我在樓下一個人的時候，是我同桌發現的。
她覺得我肯定因為周延難過傷心，可她家裡人管得很嚴，不準她出門，她就打電話叫小宋下來陪我說話，小宋當然知道我為什麼不回家，收到指示後立馬下來安慰我了。
後來，周延生日的時候，小宋打電話告訴同桌我沒來，同桌特地在奶茶店等著我，她就在賭我會不會來喝奶茶，她買的第二杯的時候我來了，她就很順理成章地帶我去周延的生日。
一開始周延拉著我的手走的時候，她和小宋也走了，為這段嗑 cp 的友誼舉杯時，沒想到我和周延依舊還是以朋友身份回來，兩人都搖頭表示這兩個孩子沒救了。
我同桌和小宋同時表示帶不動。
我去了火箭班，兩個人就很少折騰了，放松了些。
不過小宋好像感覺自己對我中二同桌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情，我走了後，他就突然很懷念一起和她嗑 cp 的感覺。
他主動告訴周延，我要去參加競賽，讓周延再努把力，籃球比賽也是他叫周延通知我，讓她和我表白，好繼續和我同桌一起嗑 cp。
隻是沒想到我沒來，可我同桌現身了，他就理所當然拿著替周延準備的道具和我同桌表白，反正場地是他布置的，東西也是他出的錢。
周延成不了，那他總可以上吧。
我那次不在，聽說我同桌當時一臉懵逼，但小宋說得情真意切，加上人長得又不錯，我同桌也就勉強同意。
我就隻能說這也行？
我和周延很低調，在學校沒有很多互動，隻是偶爾出去牽一下手，抱一下，我聽說宋尤組合都親上了，我竟是落後了！
算了，畢竟我還是熱愛學習的好少年，上次的競賽不負眾望，二等獎，離 Q 大又近了一步，隻不過我不能懈怠。
很快期末考試結束了，我們放了暑假，短短一個月，開學就是高三了。
隻不過，我想不到放假第一個約我的人，是安時綿。
17.
她依舊那份天真單純，坐在我對面喝著奶茶，一臉笑盈盈的。
我知道，他們很久之前就換了位置，周延坐在了護法的位置，已經全身心投入學習了，曰：向優秀的女朋友學習。
「蘇格，你和周延真的在一起了？」她問我。
這不明知故問嗎？
但我還是點頭。
「你知道嗎？我從剛轉來的時候，看到周延我就覺得這個男人他是我的，你一定笑我很自戀吧，可這個真的是我看見周延的第一感覺。」
我攪拌奶茶的手一頓，我差點忘了安時綿是女主了，她對周延有著與生俱來的熟悉感，依賴感。
「所以，我和他說話，忍不住撒嬌，我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命中注定就應該和我在一起，可我沒想到，他會喜歡你。」她淺淺笑了一下，很溫和。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不可能說，周延本來就是你的，我隻是一個配角，但是我努力上位了。
「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裡，我和周延在一起了，他很喜歡我，而你隻是一個配角，在我和他的故事裡，你不是這樣的，你清高自傲，總覺得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你覺得你喜歡周延，周延就一定也要喜歡你，因為我你耍心機、不折手段，真是個十足的壞女人。」
「但我醒過來後，發現現實中的你，和我夢裡的不一樣，你很聰明很優秀，和他很配，我祝福你和周延。」
安時綿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睛彎彎的。
可為什麼她說的多少有些悽涼的意味。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這個世界總有人會為你而來。」我看著她，十分真誠。
我送走了安時綿，獨自喝著奶茶，我在想我好像成了人生贏家，我爸因為我的成績對我的態度開始大轉變，我和周延的戀愛之路也十分順暢，我的成績也能夠考上理想學院。
窗外的周延，穿著黑色體恤，笑著朝我揮手。
我起了身，走出奶茶店，抱了抱我的少年。
我拉著他的手，突然想給他說我的以前。
因為安時綿的這些話讓我有些清醒，我不是蘇格，她夢裡的才是正真的蘇格，我的到來改變了原有的劇情，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
不知為何，我覺得心裡莫名不安。
「阿延，你覺得我們會不會是人家筆下的一些小人物啊？」我拉著他的手出聲問道。
他微微皺眉，似乎認真地思考：「我有自己的思考，應該不會吧。」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中女主角叫安時綿，男主角叫周延，他們十分相愛，裡面一個女配角，她叫蘇格。」
周延默不作聲，認真地聽我說話。
「當時的我，是一名心髒病患者，我很羨慕她們轟轟烈烈的青春，在一次手術中結束後，沒想到一睜眼就來到了小說的世界，可我是配角。」
「然後我就想啊，我不能和男主接觸，也不想認識女主，我不想走小說中的劇情，隻是我沒想到，我還是遇見了他，竟然也愛上了他。」
他突然用力緊緊握著我的手。
「因為知道男主和女主最後會在一起，我也一直不敢正視這份感情，甚至是逃避，隻是男主好像也喜歡我，這一次，我不信命，我信自己，所以我鼓起勇氣，想要和他走在一起。」我臉上揚著笑。
周延突然停住腳步，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蘇格，我真的喜歡你，我怕自己不夠優秀，一直不敢靠近你，我在努力，努力地配上你，狗屁作者，狗屁劇情，我們都不要信，你信我，我喜歡你。」
「阿延，我想聽你說，你喜歡陳思憶。」我心裡一片柔軟。
「你以前是叫陳思憶嗎？」周延好奇。
我點頭：「是。」
「周延喜歡陳思憶，這一輩子喜歡的都是她。」他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溫柔的聲音環繞在我的耳邊。
我笑意加深，看著他一點點湊近的臉，我緊張地閉上眼睛，溫熱的雙唇吻了上來，帶著強烈的佔有欲，他用實際證明告訴我，他是愛我的。
18.
「你說你以前是心髒病患者？」周延突然想起來問我。
我點頭：「怎麼了？」
「那心髒是不是會很痛啊？」周延滿眼心疼地看著我。
「可我現在有你了，也沒有心髒病了，我現在很幸福。」我拉著他的手，充滿了安全感。
「要是我和你在同一個世界，一定讓你擁有一顆完好的心髒，讓你像正常人一樣活著。」他表情很認真地承諾著，像是給我許諾一輩子一樣。
「已經過去啦，現在已經很好了。」
我陪著周延去看了一次流星，滿天的流星滑過，點亮夜空，也點亮少年的眼眸。
周延問我怎麼不許願，我說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我反問他怎麼不許願，他說他的願望也已經實現了。
在滿天流星滑過的夜空，少年輕輕落下一個吻，讓我永遠刻在腦海裡。
高三開學沒多久，我正在教室寫作業，小宋突然衝到火箭班門口，然後大聲喊著我，同學們一臉不耐，我不好意思趕緊站起來，準備瞪他。
可我發現，他的眼神不對，雙眼通紅，聲音都在發抖：「格……格……格姐，延哥出……出事了。」
我愣了好一小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麼了？」
「早上班主任找延哥說，說他父母回來了，給他開了張假條讓他出去，路上……路上……出事了。」小宋發著抖，淚水也忍不住地滑落。
我拼命穩住自己：「出……什麼事？」
「出車禍，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裡。」
小宋話一落，我的腿像是不聽使喚，直奔校門口，門衛攔著我，我推開他，讓他放我出去，他見我情緒激動，一直死死攔著我。
我哭著告訴他，我朋友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我求他放我出去，讓我去看看他。
門衛問我哪個班，我說 9 班。
他讓我別激動，給我班主任打個電話，9 班的班主任立馬接通了，雖然說他已經不是我的班主任了，但他也叫我同桌來陪我，讓門衛放我出去了。
車子上，我緊緊握著我同桌的手，哭得不成樣子，小宋也翻牆出來，此時坐在旁邊一語不發。
車內氣氛，異常低落。
一下車，到了醫院，小宋直接帶我們去重症監護室外面，周延的父母也站在外面，他的母親也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他的父親雙眼通紅，強忍著淚水。
我很想問他們，不管不顧周延那麼多年，為什麼一回來就讓周延變成這樣，可我哭得沒力氣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周延會離開我。
醫生從裡面走出來，他的每一步對於我來說，就像踩在我的心口上，他遺憾地搖搖頭。
那一刻，我竟然腦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該怎麼辦，繼續哭，還是去看看周延？
我的少年，他成為了天空中的一顆星星，他會一直在天上默默地看著我。
他像是一顆流星，從我生命中滑過，隻留下一道漂亮的弧線。
19.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哭得眼睛幹澀，再也流不出淚水。
「蘇格？或許，我該叫你陳思憶？」
我的意識瞬間清醒，陳思憶這個名字好久沒聽過了，我隻告訴過周延一個人。
或許是我的反應不太尋常，安時綿基本確定了，我真的不是蘇格。
不過，偌大的醫院長廊竟然隻有我和她。
「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我沒有力氣和她解釋太多。
「所以真的是你搶走了周延，我的那些感覺都沒錯，我本來就應該享受周延的寵愛，是你一個外來人平白無故地搶走了他？」安時綿瞪圓了眼睛顯然有些氣憤。
我聽見這些話忍不住笑了：「對啊，可是誰告訴你你能理所當然享受阿延的喜歡？我陪了他這麼多年，因為你，我一直不敢告訴他我喜歡他，憑什麼你一出現我就要把這些讓給你！」
安時綿被我吼得愣住了，眼圈泛紅：「對不起，我失態了。」
看著安時綿可憐模樣，我突然意識到，安時綿會不會也喜歡周延。
周延因為我脫離了原本設定，可是安時綿卻是按部就班地走著劇情，所以她應該會在和周延朝夕相處的時光喜歡上周延。
她可能在今天的某一瞬間，突然知道這些一切事情，她無法接受，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
我一時無法分辨誰對誰錯，我能說安時綿錯了嗎？
她接受原本的設定，喜歡周延，但知道我和周延在一起時，她坦然送上祝福。
我能說我錯了嗎？
我是真的喜歡周延，可我也是一點一點地靠近他，沒有傷害任何人。
我們兩人靜默無言。
安時綿突然開口，一下子就擊潰了我：
「陳思憶，你的出現讓這裡發生巨大的變化，你很聰明的，你應該知道蝴蝶效應，周延的死和你脫不了幹系，你不該出現的，你得回去，回到你的世界，讓這裡重新開始。」
我看著她，或許真的如她所說，隻要我離開了就能改變現在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