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皇家寵婢 3696 2025-01-08 14:22:39

這種感覺極為陌生,她甚至感覺一種煩躁,怕在六皇子面前失態,她找了借口,暫時退下了。


她並沒有發現,在她轉身後,宮怿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怪怪的。


秦艽回到住處,本來想坐一會兒,發現坐不住,便去收拾衣櫃。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從櫃子裡掉出個白色的小瓷罐。秦艽看到這個小瓷罐時,有些恍然,去打開蓋子,裡面放著的還是那三塊牛軋糖。


隻是她很久沒想起這個東西了,幸虧糖這東西隻要避光避潮,還是很能放的,秦艽打開蓋子後,還聞到一股極淡的牛乳味兒。


她看了看,將蓋子蓋好,塞回衣櫃裡。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了呢?


是從撞破他那晚他對她的孟浪,還是從他耍賴似的與自己親昵,抑或是其實心裡早就存著這種想法,隻是不敢去想,所以冰封起來佯裝無事。


她其實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六皇子大婚以後的事情,那個人說自己身份低賤,充其量隻能當個侍妾是第一次,和丁香說起她去九皇子身邊是第二次,之後當著六皇子面說以後還想出宮,其實真的矯情得可笑,但也是保留自己最後一分顏面。


及至現在,她依舊覺得自己可笑,一個小宮女想那麼多事做什麼,她連人生都不是自己的,有什麼資格胡思亂想。


其實她現在已經遠超很多人了,照著目前來看,六皇子大婚以後,真發展到那一步,弄個侍妾來當完全沒問題,若是以後能生個一子半女,往上升一升也不是不可能。不能說榮華至極,至少衣食無憂,比起之前在掖庭,乃至還沒進宮還在家裡時,無疑是天壤之別。


如果她沒進宮,現在還在家裡,她爹娘也該給她操心嫁人的事了。肯定嫁不了多好,她爹的徒弟大成哥一直喜歡她,家裡條件還算不錯,本身是個鏢師,家裡還有幾畝地,又跟她家是同村,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她如果嫁給大成哥,會像她娘一樣辛勤勞作,侍候丈夫,生兒育女。


生了一個又一個,背上背一個,懷裡的還沒養大,肚子裡又揣了一個。


他們村很多婦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從豆蔻少女到嫁為人婦,到成為人母,再過些年,兒子要娶媳婦了,自己要當婆婆。


似乎沒有什麼不好,甚至在沒進宮之前,秦艽睜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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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進宮了,還做了那樣一個神奇的夢,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秦艽也會想想這些事,她覺得與其說那是個夢,不如說是自己的上輩子。大抵是老天覺得她有點慘,所以讓她重新來過一遍。


可她重新來過一遍的意義在哪?當命運已經脫出原由的軌跡,秦艽突然有些茫然了。


夢裡的可望不可及,如今碰觸到了,甚至還有機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她還有什麼不知足?她應該知足,不該貪心,可人不是天生就貪心。


“小艽,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大成哥肯定已經娶媳婦了。”


“大成哥是誰?”那個聲音又問。


“大成哥是……”秦艽突然反應過來,道:“殿下,你怎麼來了?”


宮怿的臉有點臭,又問:“大成哥是誰?”


小安子逃命似的下去了,秦艽看看他背影,又去看宮怿。


“殿下,你問這個做什麼?大成哥是我們村的一個後生。”


“是你沒進宮前的情郎?”


秦艽失笑:“什麼情郎不情郎,我們那兒不叫情郎,叫相好的。”


“那就是說是你相好的了?”


“不是相好的,他送我耳墜子我沒要。”


“還送耳墜子了?”


秦艽越聽覺得越怪:“殿下,你怎麼了?怎麼問起這些了?”


宮怿忙把表情收了收,露出微笑道:“我就是好奇小艽以前的事,我之前問你,你怎麼沒說過?”


“這種事好像沒必要……”


這時,秦艽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誰?”


“是我,秦艽。”是小綠。她聲音猶猶豫豫的,似乎碰到了什麼讓她很詫異的事,“有個小內侍來傳話,說你家裡人來看你了。今兒不是初二嗎,是宮女們的探親日,可我沒聽說你有家人啊。”


“家人?”秦艽的心一下子提到半空中。


第52章


每個月初二是宮女內侍們的探親日,據說以前宮裡沒有這個規矩,是上官皇後入主中宮後定下的規矩。


她說宮女內侍們都是畸零人,如果能見見家人,在宮裡的日子也不難熬。


想法挺好,可惜錯估了實際情況,內侍們都是家裡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才會把兒子送去挨一刀,那是權當就死了。而宮女們都是天南地北採選而來,即使家人想念,也沒誰會為個女子跋山涉水就為見一面。


當然也還是有的,例如有宮女家裡是長安城附近的,又或者是宮女有事囑咐家裡,或者給家裡送銀子,專門跑來一趟的。


不過倒不多,人稀稀拉拉的,半天瞧不見一個。可今兒位於玄武門往西邊處一排柵欄後,卻站著一家老小數口人。


為首的漢子正是秦家當家的秦大柱。


他邊上站著妻子柔娘,大兒子秦寬,小女兒七丫,小兒子秦小樹。還有個黑黑壯壯的青年,秦大柱的徒弟李大成。


這群人翹首以盼,看著柵欄後方的宮門,望得心裡火燒火燎,就是不見人出來。


“難道還是沒找到?”柔娘惶惶道。


他們這群人早就來了長安,可不過是群平頭老百姓,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女兒,而是先落腳安家。等秦大柱在這裡找到了工,家裡總算不用坐吃山空了,才趁著空一次又一次往宮門跑,打聽著秦艽的消息。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秦艽換了名,不叫六丫,而叫秦艽。等秦大柱終於打聽清楚初二是宮女的探親日,並湊夠給人傳話的銀子,誰知卻沒找到人。請人幫忙傳話的價錢可不便宜,守宮門的金吾衛不會幹這活兒,都是些沒出息的小內侍過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賺點零花。


一次就得幾百個大錢,秦大柱這次拖家帶口出來,本就是一怒之下和家裡分了家。他作為老大不在家立門戶,想要分家,隻能淨身出戶,虧得秦大柱這趟出鏢回來分了幾兩銀,還沒來得及上交給他娘,不然連出來的路費都沒有,一家隻能喝西北風。


等到了長安,身上的銀錢已所剩無幾,還要找地方安家,一家幾口吃喝都得考慮,所以這傳話的銀錢隻能現攢。一個月來一次,秦家人得兩個月才能攢夠一次傳話的錢,這已經是他們來的第三趟。


這趟若不是李大成想起村裡的郎中,曾經給秦艽取了個名兒,恐怕這趟他們也不會來,因為他們已經快絕望了。宮女那麼多,名字也報不準,誰願意幫你四處打聽。


“慌什麼慌,要不是你軟弱無能,連女兒都護不住,我們何至於吃這種苦受這種罪。”秦大柱黑著臉道。


一提起這事,柔娘又哭了起來。


她確實無能,當初婆婆跟她說宮裡採選宮女,家裡定了送六丫進去,她直接就懵了。可那會兒十裡八鄉鬧得人心惶惶,沒少聽說有人家把女兒送走想躲採選,被官府抓到,一家子下大牢。


男人和大兒子不在家,她沒主見。被婆婆一嚇,就慌了神,裡正也是追的緊,竟直接來了家裡,她就眼睜睜看著六丫被人帶走了。


等男人回來獲知此事,痛罵了她一頓,又和家裡鬧了起來。她男人素來孝順,一向聽婆婆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見男人惱成那樣,她才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可知道也晚了。


“行了爹,你就不要說娘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阿奶和嬸子平時總拿捏著娘,她能這麼沒主見?”秦寬道。


聽了這話,秦大柱面色暗了暗,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其實若說這事,他也有責任,他自詡自己是長子,孝順寡母,愛護幼弟。他總想幼弟身子骨弱,他能幹一點是一點,所以家裡公中花銷的錢都是他一個人在外面賣命掙的。他總想寡母養大他和幼弟不易,就讓妻子多多容讓,卻萬萬沒想到縱容出兩個挖他心吃他肉喝他血,還嫌他血髒肉臭的。


所謂的母子情兄弟情,在這麼多年一步步退讓中,早就磨得沒剩下幾許。直到秦奶奶在秦大柱弟妹的唆使下,挑了秦艽送進宮,徹底爆發了。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要女兒能好好的就成。這些日子秦大柱總和守宮門的兵卒們套近乎,也知道宮女們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說不定哪會兒就死了拖去亂墳崗,連口薄棺都沒有。


“阿柔,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該口不擇言罵你。”


“都是我的錯……”


“不怪你,其實怪我,我一年到頭難得幾次在家,害你挨了我娘她們那麼多欺負,這次若是我在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秦大柱環著妻子肩,愧疚道。


“咦,爹娘大哥七姐,你們看那是不是六姐?”秦小樹人小眼睛尖,指著不遠處道。


秦艽排行為六,是按照秦家的齒序來排的,如果隻算秦大柱這一房,她應該排行為三,上頭還有一個大姐,已經出嫁了。


“那不是你姐,你姐不長這樣。”秦大柱看了一眼說。


“師傅,我看著有點像六丫。”李大成說。


秦艽這一路走得又快又急,心怦怦直跳。


等快到玄武門了,她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可笑。


她爹娘不知道她改名了,而她爹雖然疼她,卻最孝順她阿奶,阿奶說的話,他爹一般不會反駁。更不用說她娘了,從來是她阿奶說什麼就是什麼,當初阿奶說挑了她送去,她娘什麼都沒有說,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了。


再說了,這裡是長安城,她家離長安城很遠。


說不定是弄錯了,又或者這是有人針對她故意弄出的陰謀。


直到遠遠瞧見那幾張熟悉的面孔,秦艽的眼淚哗的一下出來了。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她就站在那兒哭了起來,哭得守門的兵卒們都盯著他看。


“你這小宮女,到底出去不出去?”


這時,從後方行來一架肩輿。


這東西可非一般人能坐,說話的兵卒當即噤了聲。


秦艽也沒注意這動靜,往那邊奔了過去。


其實不是不想,隻是她不敢想,她就渾當家裡人都死了。每在宮裡多吃一份苦,她就多怨一分,怨著怨著就麻木了。夢裡的她早就當自己孤身一人,影響到現實中的她,可等真正見著了,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這幾個人。


“爹,娘,大哥,小妹,小臭蛋。”


等人走到近前,眼淚反倒沒了,秦艽笑著和家人打招呼。


秦家一家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眼前的少女穿了身粉綠色齊胸襦裙,烏黑柔軟的長發梳成雙丫髻,左右包包上各帶了個白玉珊瑚珠的珠花,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她的皮膚本來就像水豆腐似的白嫩,被這身衣裳一稱,更顯得眉目如畫,清新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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