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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不做將軍夫人好多年 3699 2025-01-07 17: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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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


    他見我愣住,隻能閉眼順了順氣,再睜眼一字一句地和我掰扯——


    慶王叛了。


    沈南山消失的這一個月,是鎮壓叛軍去了。


    然而叛軍靜心籌劃多年,又裝備精良,朝廷援軍被堵截,遲遲不能增援,眼看著這城門就要被攻破了……


    於是沈南山率了一隊精銳快騎進宮調動禁軍護駕。


    臨行前讓自己受了傷的小跟班來通知我:城門快破了,叛軍快來了,咱們大難臨頭各自飛吧。


    哦,奈斯,感天動地夫妻情……什麼鬼啊?


    外面都是叛軍,你讓我逃?我逃哪兒去?逃叛軍營地裡給他們煮火鍋去啊?


    就扔了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小跟班給我?


    我帶著他一起逃?


    逃一半他要是死了,我還得給他選個風水寶地,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不成?


    我盯著那已經眼看著要嗝屁的小跟班看了半晌,用兩秒鍾的時間做出了決定——


    得,先救活了他再說吧。


    今天也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 21 世紀的醫學力量。


    那小跟班轉醒的時候,我正蹲在相國寺內的馬路牙子上和那個御醫大兄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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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弟說,皇城破了,沈南山把皇上皇後藏起來了,他們這些闲雜人等機靈點的都溜出宮逃命了,他逃到這裡時發現受傷的人太多,就留下來照顧傷員了。


    我說,我剛替那個小跟班包扎好,外頭就鬧起來了,說城門破了,我急急忙忙帶著幾個家丁從後門逃出來了,這不就到了這裡了嗎。


    大兄弟問我,你也會醫術?


    我回答,just so so。


    啊?


    就是,略通、略通。


    大兄弟暼了眼被我包得像個起屍的木乃伊一樣的小跟班,咽了口口水,朝我敷衍一笑。


    小跟班躺在我身後的柱子上,一臉懵逼地問:「夫人,你也死了?」


    ……


    你能不能盼著我點好啊?可愁死我了哎呦……


    香兒屁顛屁顛跑過去跟小跟班解釋。


    我衝著他倆搖搖頭,嘆了口氣,從地上撿起一根枯草枝來把玩。


    大兄弟蹲在我旁邊嘖嘖兩聲:「你這將軍夫人做得,真的是慘。」


    大兄弟,有話好好說,在我傷口上撒鹽就有點不地道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做將軍夫人的啊?」


    沈南山的夫人,那必然得是我這種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皮實的女子才能做得的啊!


    大兄弟贊同地點了點頭:「你這皮實的程度,都快趕上我們太醫院醫學奇跡的案例總和了。」


    我可謝謝您,我還能刷新記錄你信不信?


    「诶?你這口吃是天生的嗎?」


    「你怎麼就嫁給沈南山了呢?」


    「你不覺得自己真的很慘嗎?」


    「為什麼沈南山都不派人來保護你啊?」


    「诶你怎麼不說話啊?」


    大哥,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嘛?


    我不想回答他,扔了手裡的草杆轉身就走。


    大兄弟在我後頭「诶」了一聲,也未曾跟過來。


    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來,安靜地開始回想他剛才問我的問題。


    沈南山是將軍,護主本來情理之中。


    可……


    可他的家呢?就不需要護了嗎……


    我……不需要護嗎……


    思及此,我不禁鼻頭一酸。


    我在這個世界裡,爹不疼、娘不愛、姐姐不喜歡、夫君不在乎……


    便是如今這般生死關頭,依舊隻有我一個人……


    從來,隻有我一個人……


    擦著眼淚,我突然就笑出了聲。


    胸口悶悶的,有些呼吸不過來。


    沈南山大概從來也沒有想過我會如何吧?沒有想過我能不能逃出去?沒有想過我就算逃出去了,一個女人又當如何?沒有想過我面對這樣的境況會不會害怕……


    終究,我於他而言隻是喬煙兒。


    可他於我,卻還是被我自作多情地加了個「夫君」的身份。


    我本以為,這陌生的世界裡,他會是我的依靠。


    可他不想做我的依靠……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好像……一語成谶……


    沈南山終於出現了,在五天後,大相國寺被一場大火燒了之後。


    他站在飄著黑灰的院子裡頭看兵卒們清點滿地的屍體。


    小跟班和香兒跪在他跟前,香兒哭天喊地對他說:「夫人還沒有找到,將軍你快找夫人啊!」


    他甚至連頭都沒有低一下。


    我被大兄弟領著,躲在佛像後的密道裡,默不作聲地看著院子裡的一切,覺得胸口又悶悶地疼起來,有些窒息。


    香兒的聲音已經哭啞了。


    小跟班也在跟著哭。


    這時又有兩個兵卒抬了一具女屍過來,一方白布下面垂下一塊沾著黑灰的玲瓏玉石。


    香兒尖叫著撲了上去,嘴裡直喊著「小姐」。


    那塊玉石,是我平日裡最喜歡的一件大紅猩猩毡上的。


    沈南山喝了假酒的那個晚上,我就穿著這件大紅猩猩毡。


    小跟班吼了一句「夫人」。


    香兒倒在沈南山的腳下,小跟班連忙撲過去扶她。


    沈南山還是沒有過頭來看一眼,抬起手揮了兩下,那兩個兵卒便又把「我」抬走了。


    大兄弟在我身邊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沈將軍還真是鐵石心腸。」


    我苦笑,不是他鐵石心腸,隻是對我不上心罷了。


    將軍夫人「喬煙兒」已經死了。


    我對大兄弟說。


    以後,我叫許筱熙。


    叛軍終究還是沒有叛亂成功,慶王被沈南山的部隊夜襲活捉了。


    皇上下令將慶王曝屍於城樓之上,以達殺雞儆猴之效。


    我站在城牆下,手搭涼棚看過去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隻猴子。


    我默默放下了手。


    旁邊的大兄弟問我,你不害怕?


    我眉頭一皺——害怕?


    我學解剖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吧?!


    「你看。」


    我抬手一指。


    大兄弟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


    「慶,慶慶王的頸……頸椎骨……斷斷斷斷斷了。」


    「什麼?什麼東西斷了?」


    大兄弟一臉蒙。


    「頭斷了。」


    「……」


    大兄弟默默收回視線,看著我,眼中神色復雜,良久衝我抱抱拳:「不愧是將軍夫人,是在下輸了……」


    我白他一眼,骠騎將軍夫人沈喬氏已經被下旨厚葬於沈家祖墳了。


    由香兒和小跟班護送出城行喪葬之禮,而沈南山自始至終沒有露面。


    棒!


    我忍不住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我男人!


    我問大兄弟,你還回太醫院嗎?


    大兄弟叼著根草芯,頭搖得像撥浪鼓:「太醫院俸祿又低壓力又大,我可不回去了。」


    我說好,那我們一起幹一番大事業吧。


    大兄弟:??


    我和大兄弟去了一個偏遠的小城,盤了一家醫館。


    從此,那座小城裡多了一家名叫「保安堂」的醫館,也多了一位並不常常給人看診的許大夫,和一位妙手回春的白大夫。


    啊,對了,大兄弟的名字叫白奕辰。


    每次我倆捧著一大碗飯蹲在醫館門口的臺階上扒拉時,他總是會同我傷春悲秋。


    「當年我還是個太醫的時候,那可是太醫院一枝花!宮裡的娘娘們都可稀罕我了!你是不知道……」


    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感情你們都喜歡給皇上做綠色的帽子?


    「唯獨皇後娘娘,她稀罕沈將軍,看不上我,我去她宮裡請脈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嗯,我知道他稀罕沈南山。


    「這皇後娘娘似乎也看不上你啊。」


    嗯,你說得對。


    「你但凡去趟皇後宮裡,總得掛些彩回去,可都是我給你包扎的。」


    我謝謝你啊。


    「所以我說,你怎麼當初瞎了眼,嫁了沈南山這種男人啊?」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他非但不幫襯你,你掛了彩,他倒反過來斥責你?」


    也許這就是男人吧。


    我聽得煩躁起來,夾了塊肉塞進他嘴裡。


    他會意,閉了嘴。


    我低著頭,繼續扒拉碗裡的飯。


    前塵往事隨風了,他沈南山憑什麼霸佔著我的人生?


    我偏要忘記這個人。


    大兄弟醫術高超,再加上相貌著實是精致出眾,於是我們剛來兩個月,他便以一百八十碼的速度在十裡八鄉蹿紅。


    我倆蹲在鋪子門口吃早飯時,路過的買菜大嬸都會甩著包頭巾子衝他甜甜地喊一聲「白大夫,早啊」,還會順手塞給他一捆小青菜或是幾隻甜鴨梨。


    他笑吟吟地和大嬸們說笑搭話,我默默地把東西都拎進後廚——今天的午飯菜錢又省了!


    我的口吃症逐漸好轉了。


    可以肯定喬煙兒並不是先天口吃,許是性格使然。不過遇上我這麼個沒羞沒臊又話痨的性格,她就是個啞巴,我也得想盡辦法給她治好!


    大兄弟一邊配藥一邊打趣我:「我原以為你說你懂醫術是扯謊騙我,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啊。」


    那是——我那堆起來比我人還高的教材,是白花錢的嗎?!


    隻可惜西醫在這個世界裡局限太多,我實在是施展不開——所以大多數時候,看病問診還得靠大兄弟。


    東村的張大娘扭了腰,得針灸,大兄弟背著藥箱哼哧哼哧跑到東村去;西鎮的薛女娃上吐下瀉高熱不退,半夜裡來敲門,大兄弟扛起藥箱外衣也來不及披就跟著跑出去……


    他說宮裡當差苦,如今的日子可比他在宮裡養尊處優苦太多了吧。


    我跟大兄弟說,你回宮去吧要不?


    大兄弟把一顆銀杏果丟到我頭上:「你那小女使一定是告訴別人我也死了,我如今回宮去,那得嚇死太醫院多少老不休?」


    我一聽也對,順嘴回道:「行吧,那你就留下來給我做長工吧。」


    大兄弟突然就笑了,連聲應和:「好嘞好嘞老板娘。」


    我聽得有些飄飄然。


    外頭一疊聲喊了起來:「白老板,白老板——白大夫!」


    大兄弟丟下藥杵迎上去。


    來人滿頭的大汗,臉上赤紅赤紅的,看來是飛奔而來。


    大兄弟忙問他怎麼了。


    「俺,俺家娘子生孩子,穩婆說她——孩子胎位不正,得扎針啊!」


    我用胳膊肘推了推大兄弟的背,躲在他身後壓著聲音問:「你在宮裡給娘娘們接過生沒?」


    大兄弟咳嗽了兩聲。


    我福至心靈——這貨沒有。


    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雄赳赳、氣昂昂——我,許筱熙,經歷過漫長的醫院見習與實習,什麼場面沒見過?


    我輕輕嗓子,昂首闊步從大兄弟後面走出來,手一揮——走!


    彼時天已經擦黑,大兄弟一手提溜著藥箱一手提溜著我,跟在那來請大夫的人後面,疾步走著,還是放心不下地悄聲問我:「你行嗎?」


    「你覺得我行嗎?」我反問。


    「我覺得你不行。」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


    見到那產婦時,她正閉著眼睛直喘氣,兩個穩婆圍在她床邊嘰嘰喳喳。


    我連忙吼了一聲:「安靜!」


    穩婆們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兄弟躲在門框外頭,偷偷盯著我看,不知道是進去好還是不進去好。


    我從大兄弟肩頭扒拉下藥箱,大步走到產婦跟前。


    她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糟糕。


    許是生產時間太長,羊水已經很少很少了,甚至還有些變了色。產道開放情況也不好,就算孩子胎位是正的,想必還是會難產——我最擔心的,還是這孩子再生不出來,怕就是要活活憋死在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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