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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當惡毒女配改拿男主劇本 3980 2025-01-03 1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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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們越說我嫉妒小師妹,我就越要照顧她,寧肯犧牲自己,也要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


    我以為,這樣可以打消他們的成見,和好如初。


    可我越努力,他們就離我越是遙遠。


    因此,在我傷好後,翡千山對我告白,我才會這麼高興。


    隻可惜……


    現在想想,那瓶藥,恐怕也摻了東西。


    為了小師妹,他寧肯耗費數月在我身上布局,真是煞費苦心了。


    我慢悠悠落到地上,迎著師弟們或怒氣衝衝、或強顏歡笑、或隱忍憂慮的表情。


    上前,狠狠扇了翡千山一巴掌。


    14.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幽谷間回蕩。


    蕭寂眼睛一瞪,薛容唇角一彎。


    翡千山呆呆地看著我,臉頰還偏著,上面一片紅痕。


    他看過來的目光中,有疼痛,有不解,有震驚,也有不可置信。


    淡色的嘴唇有些破了,唇角殷紅,嚅動著發出一聲氣音:「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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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兩個字,他叫得百轉千回,令人心顫,「師姐,為何打我?」


    「為何?」我理直氣壯地指著蕭寂懷裡的小師妹,像是躺在那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人是我自己,「小師妹受傷,你就在這幹站著?還不快拿出靈藥治療!」


    隨後,我一巴掌拍開蕭寂,將小師妹搶在我懷裡。


    她輕輕掙了掙,被我用力按住了,目眦欲裂、痛徹心扉地怒吼:「救不了她,我用你的命陪葬!!!」


    此話一出,驚鳥亂飛。


    整個山谷,都一圈圈回響著我的聲音。


    翡千山站立不穩似的踉跄了兩下,目光悽悽地抬起自己的雙臂。


    寬袖下,冷白的腕子,正無力地向下折著。


    翡千山眼底通紅,質問我:「師姐,難道你就看不見,我也受了傷嗎?」


    我粗粗一掃,轉而指著小師妹臉蛋上滲著血的傷口:「斷骨易愈,疤痕難消,小師妹花容月貌,若留了疤,破了相,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隨後,斥責蕭寂:「他雙腕骨折,你還不快去幫他!」


    「喔喔。」蕭寂如夢初醒,小心翼翼地撿起一塊木板,削成合適的大小,「師姐,用此物為師兄固定骨頭嗎?」


    「說什麼傻話!」我恨鐵不成鋼,「我是讓你幫他把靈藥掏出來,再不治療,小師妹的傷口就快愈合了!」


    此話一出,翡千山竟然承受不住地後退兩步。


    他慘淡地笑了笑,闔上眼睛,眼角湿潤泛紅,唯有聲音還竭力保持著平緩:「師姐對師妹,真是情深義重。令人羨慕。」


    「廢話真多!」薛容最看不慣他,幸災樂禍地往他的袖子裡掏了掏,掏出數個瓷瓶,通通遞給我,「師兄,男子漢大丈夫,你不過是破了點油皮,怎麼還跟小師妹爭起來了,也不怕讓師姐笑話。」


    我不管藥效,通通往小師妹臉上抹。


    突然,手腕被擋住,低頭,小師妹正幽怨地看著我。


    「多謝師姐關懷,風輕無事。」


    她抬頭,又羞澀地看向翡千山:「也多謝師兄,如果沒有師兄,風輕恐怕要吃苦頭了。」


    我早就看出翡千山這腕骨是為了接小師妹斷的。


    不過他大概也是關心則亂,忘了小師妹身上有這麼多法器,別說從懸崖上摔下來了,她就算從平流層上掉下來,也不過摔個骨折。


    真是個痴心不改的傻子。


    不過,這一番苦心也沒白費,沒看見蕭寂那要吃人的表情嗎?


    15.


    回到千手峰,小師妹眾人勒令在床上養傷,而我因為看護不力,被師父罵了一通,「失魂落魄」地閉關修煉。


    而事實上,是我察覺到境界松動,準備衝擊元嬰。


    一個月後,整整三十六道雷劫悍然劈落,又無可奈何地敗退。


    我念了道法訣,周身清潔一通,御劍飛出了後山。


    整個後山被天雷劈得焦黑,好在因為禁制,並未劈到我的洞府。


    禁制外,師弟師妹們聚在一起,臉上的表情都很復雜。


    大概那就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吧!


    我輕輕松松地落地,除了翡千山之外的人都圍上來,笑著恭賀我。


    我透過人群的縫隙,看了他一眼。


    明明花期已到,可他還穿著輕裘、抱著手爐,交疊的手指根根如玉,透著青色的血管,還是那樣羸弱。


    手腕已經大好了,想來他比我討人喜歡,一定有很多人照顧。


    我作出疲倦的神態,小師妹立刻貼心道:「師姐想必乏了,咱們先走吧。」


    三人笑笑嚷嚷地走了,徒留翡千山一個人綴在最後,屢次回頭看我。


    我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團寵,反而像是被孤立了。


    如果是上輩子,我一定會在其中左右調停,穿針引線讓他們和好,不過這輩子,與我何幹?


    我毫不猶豫,扭頭,轉身,蓋被,睡大覺。


    他躊躇的腳步聲在我洞府前徘徊許久,最終還是走了。


    16.


    千手峰的氛圍最近變得有些奇怪。


    我後來得知,翡千山斷腕的時日,是小師妹在衣不解帶地照顧,本該是促進感情的戲碼,可他傷好後,卻如同躲瘟神一樣躲著小師妹。


    小師妹一哭,蕭寂就要找他的麻煩,薛容則是誰也不管,幸災樂禍地跑來與我八卦,趕都趕不走。


    「……活該,既然享受了師妹的好,還有什麼資格拿喬?」


    我聽完,狐疑地問他:「隻是遞遞湿帕子、喂幾粒丹藥,這就叫好了嗎?」


    薛容愣了一下,他歪頭看著我,下意識順著我的話,飛快改口:「師姐說得是,師妹不過是做了幾件小事,就挾恩圖報,不怪翡千山不喜歡她。」


    我搖搖頭,沉默不語。


    隻因我想起上輩子,他們也與我誇耀過小師妹多麼細心,多麼體貼。


    研墨前的挽袖、修煉後的香帕、任務完成的小禮物、時不時的美食投喂。


    他們說起這些細節時,各個如痴如醉,甜蜜幸福。


    可他們卻不記得,我也為他們做過,甚至做得更多。


    不,他們或許記著,但在他們眼裡,這是應該,而非特殊關懷。


    隻因我是大師姐,所以我不辭勞苦為翡千山換來一瓶瓶丹丸,是應該;我寒冬酷暑陪著蕭寂練劍,是應該;我像是照顧病貓一樣把薛容從一身傷病養到健健康康,也是應該。


    我無意炫耀自己的苦功,可他們若有一點點良心,就不會接連在我落難時,爭相踩我一腳。


    或許是因為想到往事,我的臉色有點難看,手心傳來柔軟的熱度。


    我低下頭,發現薛容正將頭蹭在我手指上,細長的眼自下而上挑著看著我,眼底藏著一絲忐忑。


    他為奴時,那些人見他容貌姝麗別致,愛將他當作狸奴對待取樂,他也就養成了往人大腿上靠的習慣。


    領著他來到千手峰上後,我按著他改了諸多惡習,唯有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改不了。


    以往,他最喜歡貼著我的小腹,或枕著我的大腿,或許是重生後見我態度惡劣,他也像是敏感的畜牲一樣,隻敢小心翼翼貼著我的指尖了。


    我冷淡地抽回手,推他的腦袋:「妄議師妹,罰你刻十塊碑,去吧。」


    當初為了磨他的殺性,每當他犯了錯,我就令他將劍法刻在石碑上,此招頗有奇效,薛容眼珠子暗淡下來,怏怏不樂地走了。


    走之前,還假惺惺道:「師姐,你真狠心。」


    我一甩袖將他送走。


    得了便宜還賣乖,每次刻碑都去找小師妹撒嬌,小情侶的把戲罷了。


    薛容走後沒多久,門外的腳步聲又來了。


    這一周,翡千山有空就立在我洞府前,活像隻索命鬼,每每都待到天色漸明才離開。


    蒼蠅雖然傷不到我,可擾人,且惡心。


    我冷著臉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禍水東引?用我刺激小師妹吃醋?


    對於這個黑心芝麻湯圓,不能用常人的思維理解。


    翡千山抬頭,眼睫一眨,上面掛著的小冰珠就滴溜溜滾下來。


    他很細致地整理了身上的衣袍,施一道術法的事,偏偏要磨磨蹭蹭。


    等好不容易弄完了,才輕輕道:「師姐,我想和你談談。」


    「免談,再見。」


    我正要轉身,卻被一道聲音抓住了耳朵。


    「是關於小師妹的!」他聲音顫抖,「師姐……求你了。」


    17.


    片刻後,翡千山低眉順眼地跪坐在凳子上,我蹺著二郎腿:「說吧。」


    「我不喜歡小師妹。我送小師妹太清玉液丹,是想讓師父別再打你的玉瑤劍的主意。我跟小師妹交好,是因為她能教給我,如何追求心儀的女子。那日懸崖下,我想救的也不是她,我以為……跌下懸崖的人,是你。」他一開口就令我寒毛直豎,「我喜歡的人是你,師姐。」


    這句話,像是一個鑰匙,一柄斧頭,將記憶之籠劈開了,無數我竭力想忘記的碎片,隨著這句話,呼啦一下全湧了出來。


    腦子裡「錚」的一聲,像是有一根弦斷了。


    我頭暈目眩,用力扶住桌角,袖子拂倒了一旁的茶杯。


    咣當一聲,把我砸回了上輩子的那個夜晚。


    ——我心悅你,如意。


    ——你隻是失去了名聲,可小師妹,差點被你害去了一條命!


    等回過神來,我手中已經握著一塊被掰斷的石頭,翡千山一臉焦色地看著我:「師姐?」


    他靠得我太近了,身上不知有什麼花的香,膩得我惡心。


    我手腳發冷,白著臉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別過來!」


    「啪」地一下,像是打碎了一個魔咒。


    力氣、理智回籠,翡千山捂著臉,怔怔地看著我,像是在質問,為什麼。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抖著手指著門口:「滾出去!你跟小師妹如何,不需要同我解釋,我也壓根不在乎!翡千山你記住,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玉如意也不會因為救命之恩愛上一個人!你的所有臆想、算計,都讓我覺得惡心!」


    見他愣在原地,我抄起茶杯,鐺一下扔了過去。


    他沒躲,額頭鮮血如注,染紅了半張臉孔。


    我撇過臉,不想再看他。


    可笑,太可笑了。


    他與我幾乎一同長大,對我的了解卻仍舊膚淺到令我發指。


    真心喜愛一個人,追求一個人,居然不是將偏愛與追求明明白白展現出來,而是不肯說不肯做,寧肯從另一個不熟悉我的人口中學習各種所謂戀愛技巧,以為這樣我就能愛上他。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種為了算計而算計,如同等價交換一般,提前預支了回報才肯付出的愛!


    這一刻,翡千山整個人,連同我們不可掩埋的過去,徹底碎了。


    他不再是純白的玉、冷清的雪,而是骯髒腐臭的溝水,哪怕換了個形狀,也依舊遮不住令人厭惡的底色。


    「你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我質問,「你憑什麼說給我聽?你覺得你是被誤會的,你委屈,你不甘,你覺得你如實道來,我就會羞愧對你的誤解,感動地原諒你嗎?」


    他不肯走,我就用所有能看到的東西砸他。


    「翡千山!你怎麼這麼自大!給玉液丹的人是你,和小師妹交談甚歡的人是你,想要上演英雄救美戲碼的人還是你!你以為你把所有事情說成是為了我,否定和小師妹的感情,你就純白無瑕了嗎?」


    我惡狠狠瞪著他:「真正別有用心的人是你、滿腹算計的人是你、推卸責任不肯面對現實的人還是你!你自私、軟弱、優柔寡斷——你這個樣子,憑什麼以為我會喜歡你?」


    他一直默默聽著,到這,身子突然劇烈一顫,噴出了一口血。


    賽雪的輕裘髒了,玉白的臉頰髒了,他用袖子擦著地上的血,液體一滴滴落到袖子上,烙在指尖上。


    他啞聲道:「我……我從未這樣想過。」他低著頭,瘦削的脊背拱著,微微發抖,「師姐,別氣了……我走。」


    18.


    翡千山來的這一趟,令我心浮氣躁,不得不閉關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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