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和天界太子都是她的青梅竹馬，季懷凜和太子關系惡化反目成仇，也有她的功勞。
原本魔尊季懷凜對她關懷備至，卻沒想到她最後拋棄季懷凜和太子一並討伐魔界。
雖然邪不壓正是小說裡亙古不變的真理。
但一想到季懷凜死於愛人手裡，我對他屬實又有點憐愛了。
現在的若瑤還是魔界團寵。
眾人見到她都不由放下戒備。
「若瑤仙子幾日不見，越發漂亮了。」
「若瑤仙子今日可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畢竟連季懷凜都關心的女子，日後可是要成為魔尊夫人的。
一想到若瑤最後把季懷凜氣得吐血，不知為何，我心裡有點難受。
自她進入大殿，我便看向一旁，不敢對上她的雙眼。
畢竟她是季懷凜喜歡的女子。
即便我知道他們的結局，我也不可私自把她趕出去。
季懷凜會難過的。
「懷凜哥哥，今日怎麼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我雖看向一旁，耳朵卻直直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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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個聲音，怎麼覺得依稀有些耳熟。
「是又生我的氣了？是因為我前些日子和太子哥哥去人間玩了嗎？」
我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抬頭。
此時，正和若瑤四目相對。
她穿著白色衣衫，笑起來像山巔上晶瑩剔透的霜雪。
我頓時愣怔在原地。
此時我終於知道這種熟悉感來自何處。
若瑤的臉，我幾乎每天早晚都能在鏡子裡看見。
她長了一張，
和我一樣的臉。
9.
「懷凜哥哥，人界很好玩的。」
若瑤似乎沒察覺到我的異樣，繼續笑著說：「隻是可惜你不在，那比天界還美呢！」
若瑤這句話在我看來，就像是有人對我說：你既然要高考，為什麼不去清華呢？
那是季懷凜不想去人界嗎？
那是他身為魔尊去不了啊！
我嗯了一聲，又移開了眼睛。
對著那張和我一樣的臉，總覺得有點奇怪。
「懷凜哥哥。」
若瑤上前想要拉我的手。
「上次我讓青鳥替我送信，你怎麼都不回我呀。」
原來上次那隻靈寵是若瑤的，難怪季懷凜那麼生氣，差點廢了自己的屬下。
我幹巴巴地撒謊：「近些日子沒什麼好玩的事呀。」
「怎麼會呢？」
若瑤疑惑道：「每天的月亮都是不一樣的月亮，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我與太子哥哥都能在天界找到新的玩意兒，魔界這麼大，你之前說帶我去玩，怎麼會沒有好玩的事兒呢？」
她說到後面，聲音都變得委屈。
「你最近都不像太子哥哥對我那般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和我一起玩了。」
此話一出，殿內眾人臉色變了。
都知道在季懷凜這裡，若瑤是例外。
就算其他人不敢說的話，若瑤說出來，季懷凜也絕不會生氣。
但是……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不知為何，我突然不是很喜歡她了。
看小說的時候，代入的是女主角的身份，所以並不覺得若瑤有什麼過錯。
隻是現在站在季懷凜的角度，若瑤說的每個字，每句話裡的「太子哥哥」，聽在季懷凜耳朵裡也很苦澀吧。
難怪後面季懷凜一錯再錯，墮入深淵。
上岸第一劍！
先斬意中人！
我不好將拒絕表現得太明顯，隻能輕輕撥開她的手。
「你頻繁來魔界，其他人對你會有闲話的。」
「況且……」
我絞盡腦汁想要想個理由，卻被若瑤打斷。
「他們都說最近懷凜哥哥變了性子！」若瑤氣得雙臉通紅：「為什麼對我卻成了這樣！」
殿中其他人狐疑抬頭，豎起耳朵。
對啊，魔尊今日為何這樣？
若瑤揪著衣角，眼睛裡淚花盈盈。
「而且最近懷凜哥哥說話語氣都變溫柔了！」
「該不會是有了心儀的女子，需要日日哄著她吧！」
10.
還沒等我開口，元胥幾人已經站出來。
「若瑤仙子莫要造謠！」
魔角青年名為寧铖，此時也神色嚴肅：「尊上絕非這樣的人。」
我寬慰的笑容還掛在嘴角。
又聽元胥小聲嘀咕：「況且尊上是不是喜歡你們女子還不一定呢……」
我：「？？？」
前些日子為我尋找九轉丹的司落也冷冷嗤笑一聲：「確實，尋常仙子怎麼能配得上尊上！」
我：「？？？」
等等！這話就不必說了吧！
雖然我知道魔界有諸多異獸修煉成人的例子，對人類的性別並不在意，行事又恣意妄為。
但是！
季懷凜可是如假包換的人類男子，可不興瞎說啊！
我輕咳一聲，替季懷凜平反，嚴肅道：「本王並不心儀任何女子。」
不對，好像加強論點了。
我又連忙補充：「不可外傳！」
完蛋，變成欲蓋彌彰了。
大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就連若瑤也呆愣愣看著我。
我：「……」
眼看著若瑤咬著下唇從殿裡跑出去，我也不知道是該追還是不該追。
這未免有點太為難單身狗了吧。
你們談戀愛都這麼麻煩嗎？
一回頭，就看見眾人臉上洋溢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我：「你們為什麼這麼高興？」
眾人笑容滿面：「沒有呀！」
我心裡很同情季懷凜。
做魔尊做到這地步，被眾人嫌棄。
要想替他籠絡人心，簡直比讓我們公司破產還難。
……
是夜，我一邊想著劇情，一邊讓服侍的婢女替我寬衣沐浴。
一抬頭，就看見了鏡中的人。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季懷凜的模樣。
墨發高束，一身玄色大氅，眉眼冷淡，膚白似雪，宛如魔界明明昧昧的月光。
但卻少了一絲柔和，隻剩下了凜冽。
他比我見過的任何男生都要好看。
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夜涼如水，隨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風吹來帶著涼意。
我無意垂眸看了一眼。
我：「……」
「啊——」我嚇得後退幾步差點栽進池子。
周圍婢女見狀，連忙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尊上息怒！」
我一把扯過衣衫穿上，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掩飾通紅的臉頰。
「沒、沒事。」
「今日……我突然不想沐浴了……」
大意了！
現在我的身體不是齊松月，而是季懷凜！
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每次現實中醒來的時候我都是在被子裡穿著睡衣。
那麼問題來了。
是誰給我換的衣服呢？
11.
季懷凜不愧是本文第一大反派。
做的事情也是這樣難以啟齒！
我醒來後，看著天花板，露出一個恨恨的笑容。
沒關系。
我也報仇了。
但做了壞事，總是有些心虛。
我準備今天連喝三杯冰美式，提防自己不小心又睡著，到時候變成主動回魔界投案自首。
「松月來了！」
「松月……好牛啊……」
「是啊，我昨天聽說她……」
我到了公司，便感覺氣氛有點奇怪。
怎麼大家全都背著我竊竊私語的樣子。
到了工位，同事湊上來：「松月！看不出來啊！你平時文文靜靜的，這麼厲害？」
我：「哈？」
總監面無表情地走到我面前，我連忙翻箱倒櫃找文件：「策劃案我已經寫好了……」
「不用找了！」他按住我的手：「你今天不用來了。」
我心頭一緊。
不至於吧，我隻是晚了一天交策劃案而已。
「昨天您辛苦了。」總監親自給我泡茶，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慈祥：「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今天你可以回家休息一天。」
我：「……？」
同事撞了撞我，打趣道：「松月，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都看見你昨天和搶劫犯搏鬥了！」
我：「？？？」
我低頭看了眼我的手腕，八九十斤的體重，手腕細的人家一使勁就可以捏斷。
我居然還和人家搏鬥。
我算老幾啊？
難怪今早起來渾身酸痛。
季懷凜，你是真沒拿我當外人啊！
我突然想到我的筆記本。
慌忙翻開，果然看見了季懷凜的留言。
「看來你朋友昨日生辰過得挺開心。」
「不必謝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四處張望：「沈茵今天來了嗎？」
「沒來呢。」同事神神秘秘地說：「她和總監大吵了一架，好像都快分手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應該和我沒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啦！」同事笑眯眯地說：「昨晚她生日請我們去 ktv，說是請客其實就是炫耀嘛，沒想到途中突然來了五六個搶錢的混混……」
好一個突然。
我不得不懷疑，這是季懷凜找的打手。
「然後沈茵扔下總監和我們就跑了，也沒報警，還是你出手把那幾個人打跑的，你忘啦？」
好……好一個美女救狗熊……
季懷凜，我的身體就是拿給你做這種事的嗎？
「總監感動壞了。」同事羨慕地說：「突然就對你好起來了。」
「今晚估計都不讓你加班了。」
我沉默片刻，誠懇地問：「那有獎金嗎？」
……
沒有獎金，又差點被打。
我深呼吸一口氣。
準備回魔界後對外宣稱魔尊不喜歡女子，然後借季懷凜的權力找幾個帥哥來當我的面首。
手邊的筆記本不小心被我撞到桌下，我撿起來一看。
才發現季懷凜在第二頁還寫了一行小字。
那字跡瀟灑鋒利，恣意不羈。
「幫你報仇了。」
12.
我這人有個壞習慣。
耳根子軟。
哪怕對方做了九十九件讓我無法忍受的事，但他隻要做一件能感動到我的事。
那他之前做的那些我竟然都可以忽略不計。
我就是如此沒有骨氣。
季懷凜讓沈茵和總監起內讧，還在總監面前賣了我個面子。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就憑他這個舉動，我也一定會帶領魔界眾人共創文明，爭做三界典範。
回到家，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家裡居然打掃的幹幹淨淨。
季懷凜居然還順手把垃圾倒了。
我有些心虛。
我何德何能，能讓魔尊當我保姆。
看著鏡子裡的人影。
我又悟了。
季懷凜是愛屋及烏，把我當成了若瑤的替身。
雖然心裡有點不舒服。
不過沒關系，該報恩咱還是得報恩。
回到電腦前，我連忙翻看小說。
之前看得太快，情節都忘了個七七八八。
書中羅列著季懷凜的條條罪狀。
不是殺了天界的某位仙官，就是對下屬不留情面惹得對方懷恨在心。
特別是對於天界太子，季懷凜更是不放在眼裡，處處與之作對。
這幾十條罪狀，我橫看豎看，每個字裡都像是留著一句話——季懷凜必死無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