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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有無邊美貌 3415 2024-12-30 16:3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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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出生於工薪階層,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從前沒想過,也沒預設過會遇見你這樣的……”他頓了頓,失笑,“稱為天之驕女也不為過。”


      OK,來了。


      吃沒吃飯問候過了。吃沒吃藥也順帶提了。鋪墊完成後,接下來就到了最終環節。


      昭夕窩在沙發上的兩個小時裡,基本上都在天馬行空地思索著,再和他見面或是通話時,要說點什麼,她又該如何才顯得灑脫。


      畢竟不告而別,還留下了事後藥,她當然該明白他的意思。


      陸向晚說得對,他體貼周到,這事本就該這麼處理。


      這樣才是成熟的。


      所以她很快打斷了程又年。


      “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我都懂的。”


      她刻意將語氣放得輕快又隨意。


      程又年聽得一怔,“……是嗎?”


      “是啊。我們當然是不一樣的人,這世界上本來就找不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隻是我們比其他人,不一樣得更明顯、更全方位一點。”


      昭夕笑起來,“都是成年人,這種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你放心,程又年,我不會要你負責任。”


      那些思量好的話被悉數擋在嘴邊,程又年坐在辦公室裡,神色極淡。


      而昭夕還在灑脫地說:“男歡女愛,你高興了我也高興了,皆大歡喜嘛。何況你還服務周到,又是送我回家,又是替我打掃戰場。連事後藥都買好了,我該謝謝你才對。以前熱搜上的那些,沒一個有這麼體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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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太快,話不經腦,出口就愣了愣。


      她自己都沒弄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而另一邊,來不及追究“事後藥”三個字,程又年已經因熱搜那一句徹底無言。


      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竟然需要她來提醒,他才記得她是個緋聞不斷、桃花無數的熱搜常客。


      也是,她根本不是尋常女性,他卻這樣多慮。


      看來她比他要開放許多,他思量的一切都像個笑話。


      “好啦,不用往下解釋了。大家都高興就好了,有機會再約。”


      氣氛古怪,昭夕努力像個老司機一樣,爽快地結束了本次談判。


      怎麼樣,這樣的態度足夠瀟灑吧?


      陸向晚會誇她的。


      那頭的人沉默了好半天,“……你是這麼想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要死要活讓你負責?”她像在說笑話,幹笑兩聲。


      “當然不。既然昭導這麼灑脫率性,那我也放心了。”程又年也冷淡地笑了笑,聲音驟然將至冰點,“話都說清楚了,就這樣吧。但我和你有一點不同,我不希望還有下次,今後也不要再約了。”


      嘟——


      通話結束。


      昭夕不可置信地盯著手機,屏幕上已然退出了通話界面。


      他掛了?


      就這麼陰陽怪氣結了個尾,還又送了她一個拒絕三連?


      她氣得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扔,咚的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接下來的一小時裡,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試圖找點事做。


      沙拉被叉子戳得稀巴爛。


      快遞盒拆了一堆,亂七八糟堆在門口。


      餘光瞥見玄關的鞋櫃上方,深色的毛衣靜靜躺著,顯然是被匆忙離去的主人遺忘了。


      她走了過去,像是要把那毛衣盯出兩個洞來。


      打完炮就溜,事後還急著撇清關系,他當然來去匆匆了。


      像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見那件毛衣,她索性把它扔進了一隻空出來的箱子裡,往旁邊一踹。


      眼不見心不煩。


      *


      羅正澤在食堂苦等半天,飯都比平常多吃了一碗,依然沒等來程又年。


      手機忘在辦公室了,也沒法聯系。


      最後隻能看了眼手表,匆忙去窗口替他打包了一份飯,帶回辦公室。


      大中午的,辦公樓裡人去樓空。


      誰知道從樓梯間出來,剛轉過彎,就看見程又年倚在走廊盡頭的窗口,手裡拿了根煙。


      窗戶半開著,一縷白煙從嘴邊溢出,消散在風裡,徒留手裡的一點猩紅。


      羅正澤擦擦眼睛,“我靠,你抽煙?”


      那嗓門兒太大,一個在走廊這頭,一個在走廊那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又年頭也沒回,片刻後就聽見腳步聲已在身後。


      “啥時候學會的?”


      “好多年前了。”


      “……以前沒見你抽過啊。”


      “嗯。隻是會抽,沒持續多久,後來戒了。”


      羅正澤雖然神經粗,但也不是笨蛋,想了想,明白了。


      “是在美國念書那會兒?”


      “嗯。”


      程又年在MIT留學那幾年,家中出了不少事。


      先是父母鬧離婚,接著父親腦溢血,竟然就這麼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


      哎。


      羅正澤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能笨拙地拍拍程又年的肩,“好了好了,裝憂鬱不適合你。平常那個一本正經的老幹部形象,就已經惹得院裡的小姑娘們花枝亂顫了,要再看見你這憂鬱男中年的樣子,可不得嗷嗷亂叫把你給趁人之危了!”


      “……”


      程又年啞然失笑,“你高考語文怎麼及格的?”


      “嗨,打了個擦邊球。你別說,平常都不及格的,誰知道就高考那回瞎貓碰見死耗子。小爺我運氣好吧?”


      程又年掐滅了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點頭,“是挺好。”


      “別裝逼了,快來吃飯!怕這鬼天氣飯涼太快,你爺爺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回來的,那叫一個疾風帶閃電。”


      唇邊笑意漸深,程又年接過飯盒,“多謝。”


      見他笑了,羅正澤的小心髒終於落地。


      可一整天過去,他的話都少得可憐。


      騎車回宿舍的路上,他終於沒忍住問程又年:“到底怎麼了啊?我就去食堂吃了個飯,你就不對勁了。”


      程又年神色淡淡的,“有嗎?”


      一臉“一定是你看錯了”的表情。


      羅正澤指指自己,“我瞎嗎?上午還跟傻子似的,動不動抿唇一笑,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結果我吃頓飯回來,你就成憂鬱裝逼男中年了。”


      天色漸晚,夜幕低垂,又是一夜繁華。


      程又年目視前方,忽然心不在焉地問他:“你說,會不會有這種人,很花心,緋聞也很多,風流韻事不計其數。可到了……到了荷槍實彈的時候,卻又一點經驗也沒有,根本就像個新手?”


      羅正澤被問得一懵,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不是,您老,這是在開車?”


      “成年人之間的正常討論。”


      “呸。你明明就是在搞黃色,隻是我沒有證據!”


      程又年失笑。


      也是,他為什麼要想不開,和這種停留在大學時代再也沒長大過的工科死宅討論兩性話題?


      可抨擊過他後,羅正澤就來了勁,車龍頭一扭,兩輛自行車靠得更近了。


      “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我說你什麼情況啊,程又年?”


      “……不是我。”頓了頓,“是一個朋友,遇到點煩惱,今天忽然發微信問我。”


      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無中生友系列?


      “哦——”羅正澤也很上道,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煞有介事點點頭,“那你這個朋友,聽起來還真的挺煩惱啊。”


      “……”


      很快,羅正澤小喇叭開始嗶嗶廣播。


      “你都說是緋聞了,緋聞是什麼意思?一般都是假的啊。”


      “要是風流韻事不計其數,那應該是個老司機了。嘖,還是閱人無數的那種。”


      “老司機怎麼可能還是個菜鳥!”


      “還有啊,名聲都已經這麼壞了,他就是想裝好人,也沒人會相信啊。那他還不如拿出身經百戰的好技術來徵服人家,幹嘛要假裝菜鳥,難道還能自證清白不成?”


      ……


      最後,名偵探羅正澤總結道——


      真相隻有一個。


      實戰技術不好,那就根本不是老司機嘛。


      多半是個花名在外、清白其中的老,菜,鳥!


      程又年:“……”


      後來話題就岔開了。


      羅正澤發散思維,很快從午餐沒能吃到愛吃的地三鮮,到下午的一個實驗數據好像有問題。


      車停在宿舍樓下。


      入冬後,林蔭道兩旁就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冬夜裡影影幢幢,分外蕭瑟。


      程又年俯身鎖車,抬頭時若有所思。


      “我也這麼覺得。”


      羅正澤:“啊?”


      “你也覺得什麼?”


      他摸不著頭腦,還在回想剛才說到哪了,最後恍然大悟。


      “你也覺得是依奇克裡克構造侏羅系實驗數據出了問題?”


      程又年沉默片刻,點頭。


      “嗯。是有點問題。”


      側頭看了眼羅正澤。


      年輕人的記憶力啊,何止有點問題。


      問題還相當嚴重。


      一整天的低氣壓,在此刻有所好轉。


      他望著無邊夜色,心想,他是有多笨,才會相信她是個老司機?


    第27章 第二十七幕戲


      距離年關還有七天時,魏西延打電話給昭夕。


      “明天的時間空出來了沒?”


      昭夕一愣,拍拍腦門兒,“啊,差點忘了。”


      明天是導師的生日,年年她都和魏西延一起探望,生日加新年祝福一並送去。


      魏西延嘖了一聲,“師父他老人家可白疼你了。”


      “我這不是忙暈了頭嗎?”


      “忙暈頭?”魏西延顯然不信,“你一大闲人,項目也暫停進行了,有小孟總養著你,成天吃喝玩樂,浪的飛起,你有什麼好忙的?”


      “呸,你看不起誰呢!”


      “你啊。”魏西延樂了,“難道電話裡還有第三個人?”


      “你——”昭夕氣急,“你明天死定了,魏西延!”


      “嘖,大半個月沒見到你師兄,就這個態度。你可真讓師兄寒心啊。”


      ……


      插科打诨間,定了下明日去見老師的行程。


      昭夕的老師叫傅承君,今年已有五十三歲。


      傅承君早年是個攝影家,一次偶然的機會,去藏區取景,意外拍到了懸崖邊上的一對白唇鹿。


      其中一隻似乎被攻擊過,腿上傷痕畢露,鮮血淋漓。


      那處懸崖陡峭險峻,他無法靠近,又因當年國內尚在發展,野生動物保護措施還未曾建立,他束手無策。


      最後隻能拿出相機,試圖留下兩隻動物不離不棄的瞬間。


      那時候尚且沒有數碼相機,快門摁了無數次,留住的隻能是靜態。


      膠片洗出後,與親眼所見的那一幕相去甚遠。


      他無法描述出兩隻生靈在生與死的邊緣不離不棄的那段時光,它們從相互依偎,到伴侶燈枯油盡,另一隻忽然躍入懸崖,消失在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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