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屋裡很安靜。
沈伊吃得差不多，一抬眼就對上賀霖的眼眸，她遲疑了下，問道：“哥哥，你吃飽了嗎？”
“嗯。”
吃飽了還不走？
沈伊心裡想著。
賀霖靠近了，湊近她，看著她的眼眸，半響，他伸手，拿走她唇上沾著的一粒飯，道：“我這兩天要出門，你自己一個人在片場好好呆著。”
“哦，好啊。”沈伊嘴唇被他一碰，反射性地舔了一下。
賀霖：“晚上關好門窗。”
“嗯嗯。”沈伊點頭，很乖巧，賀霖又深深看她一眼，這才站起來，整理了下浴袍，往門口走去。
沈伊自然是送送哥哥了。
她乖乖地跟在身後，賀霖擰開門，本來看著門要開了，結果他手一松一壓，門關上了。
他轉身，一把拉過沈伊，捏住她下巴，低頭看她，道：“拍戲的時候看我做什麼？”
沈伊沒料到他來這一手，小驚慌之下還掙扎了下，腦袋一激靈道：“就看看啊，看你帥啊。”
“就這樣？”
沈伊快速點頭：“就這樣。”
賀霖緊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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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沈伊不止慌亂，心跳也有些加快，緊接著那本來藏起來的念頭，就這麼冒出來。
她...這個哥哥有點問題。
他..她...
“早點睡。”賀霖松開她。
沈伊後退兩步，差點直接後退個幾百米，可惜她沒這個功能，漂亮的眼睛帶著驚慌失措，水潤潤，賀霖見狀，喉嚨一緊，他擰開了房門，這會沒有松開，直接出去。
換成平時，沈伊肯定是探頭看一眼的。
這會她直接整個人壓在門板上，像是壓住什麼東西不讓他進來似的。
她腦袋暈乎乎的。
她不傻啊。
最多就是沒想到而已，經驗不足。
但是，現在又覺得他其實也沒說些什麼，自己在這裡瞎BB地猜測真的可行嗎？
也許隻是一場誤會？
夜深了，沈伊想到頭疼。
而寂靜的走廊，賀霖的那間房間，大約凌晨兩三點，門開了，男人一身軍裝出來，臉上帶著冷漠，眉眼低垂，他挺直地下了樓，外面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門口，一胡子沒有刮的男人指尖夾著煙，看到他出來，笑了下，語氣豪爽：“辛苦了。”
“誰能想到你來海市還得碰上我們這檔事啊。”
賀霖沒吭聲，拉開副駕駛位坐了上去。
那男人一笑，叼著煙啟動車子，黑色路虎絕塵而去。
……
“你說什麼？我哥哥來海市了？”剛拍完戲，凌晨一點多，詩柔臉上貼著面膜，因為激動，面膜直接掉了下來，露出一張因熬夜而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林奇坐在她對面道：“聽說好像是的，你跟你哥發微信他沒告訴你嗎？”
說到這個，詩柔臉色白了些。
她太衝動了，不應該那麼快告白的，賀霖如今回她微信也沒有之前那麼勤了，她搖頭：“沒有，基本都是我主動給他發微信，他很少回我。”
林奇大概猜到詩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詩柔並沒有說，所以他也不好往下猜。
“聽說來海市他是要開一個會議，見一些人，但是正好碰上重案組這邊在行動，他....”
“他什麼？”詩柔立即緊張了起來，身子都坐直了。
“他沒事，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就是通知你一聲。”
“他來了都沒告訴我。”詩柔很沮喪，“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什麼時候來的？”
林奇看著她這個樣子，搖了搖頭。
他其實也隻是聽人說的，具體什麼情況不清楚，詩柔想著就拿起手機，結果一拿起來，刷了下朋友圈，就看到周玟發了一個背影，是幾個小時前的，那個背影，化成灰詩柔都認出來是賀霖。
而周玟最近接了什麼戲，她也知道。
一下子，詩柔的心往下墜。
他是為了沈伊。
他去看沈伊，給沈伊探班了。
手機狠狠地一扔，詩柔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林奇見狀，慌了下：“你沒事吧？”
詩柔低低地道：“他去看沈伊，去看我那個妹妹了。”
林奇呆了呆，這變化完全跟不上他的計劃啊，什麼情況.....
……
第二天，沈伊也是天沒有亮就起來，天氣冷，幸好房裡有暖氣，她洗漱好了，祖夢跟趙江已經在客廳等她了，趙江還一早去買了早餐，正要吃的時候，沈伊發現趙江隻買了三個人的份，她問趙江：“我哥出門了？”
趙江埋頭苦吃，道：“是啊，出門了。”
沈伊看著外面天還沒亮，對於拍戲的人來說，這種天氣起床是很正常的，賀霖說這幾天要出去一趟，但是.....
“這麼早？”沈伊問道。
“嗯，很早。”趙江點頭，至於多早去幹嘛，他就沒有說了，沈伊看著跟前的粥還有油條，想著昨晚她自己的猜測，頭又疼了。
不可能的吧。
快速地吃完了早餐，三個人出門，正巧碰上小花旦幾個人一塊出來，小花旦昨晚丟人了，在沈伊的面前丟，難堪羞愧更有一種從神壇上跌下來的感覺，在這個劇組她因為比較有名氣。
多多少少都有點高高在上，這個跟去那些有影帝影後的劇組不一樣，她在這裡就高人一等了。
結果還被一個新人看了笑話。
問題是那個男人肯接受她還好，或者溫和點也好，結果他直接推開她，又推開門進了沈伊的房間，這幾乎對她是一種恥辱，小花旦臉色就不太好了，也沒昨天那麼溫和。
沈伊跟她打招呼，她抬高下巴嗯了一聲，就撇過臉先走。
沈伊：“？？？”
嗯？什麼鬼。
祖夢給沈伊整理下袖子，兩組人一塊下了樓，陸辰則從另外一個電梯裡，插著口袋，一個人孤零零地走著。
看到沈伊時，他腳步微微一頓，後就跟在沈伊身後。
他們再早，都不會有劇組裡的工作人員早，今天拍的戲份，是沈伊跟小花旦的，兩個人在劇裡是好姐妹，不過最近因為男主的事情，兩個人有了爭吵，等化完妝出來，外面天色大亮。
沈伊拉扯了下身上的校服，時光回轉，她仿佛回到了校園時光，那個時間段，是她性格最叛逆的時候。
它們如今看來，很是遙遠。
第34章
相比沈伊的妝容, 簡單清新，周玟的妝容就要精致一點, 沈伊出來後還要再等等周玟，於是拿起劇本翻看，陸辰今天也有戲份, 不過在稍微後面一點, 天氣難得出了一點太陽。
但是風還是刺骨的。
等周玟出來, 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導演這邊都抽了兩根煙了。
“好了，準備準備。”導演拍手，示意, 沈伊將外套取下，手插在校服口袋裡，笑眯眯地走過去。
其實片場裡大多數人因為要工作, 都挺嚴肅的，也沒有誰會一直臉上帶笑, 在娛樂圈裡別看很多人面對媒體面對鏡頭一直都會有笑容, 實際上平時跟普通人一樣，哪有那麼多值得笑的？
當笑成為了奢侈品，那些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帶著笑容的人就令人感到無比舒心了。
沈伊如今在劇組裡就是這樣的人。
導演本來因抽煙眉心皺得緊緊的，當然也有因為等小花旦這妝容這麼久而不耐煩，畢竟天沒亮劇組就在準備了, 沈伊的笑容倒是令他稍微沒那麼不耐煩, 講戲的時候語氣都溫和很多。
但站在沈伊對面, 同樣也聽講戲的周玟卻不是這麼想的，也許是因為她還想著昨晚的事情，就覺得沈伊這笑另有含義，她直勾勾看了沈伊一眼，眼眸閃過一絲惱意。
導演講完了戲，就離開了，回到機器後面。
場記板打上。
“繁花四起第三場第一次，開始。”
咔地一聲。
周玟帶著剛剛的惱意，率先衝沈伊發火，兩個人站在街上，地面是磚石路，兩個人要吵架，其實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隻要情緒對了，基本都可以，周玟之前NG過很多次，這次估計是憋足了勁，看沈伊真的不順眼吧。
竟然情緒什麼都到位。
沈伊就更不用說了，她臺詞功底還有點生硬，情緒倒是可以了，兩個人邊吵架，旁邊機器就一直在轉，緊接著周玟用力地推沈伊一把，這是最後一幕。
推的話有講究，沈伊隻要後退兩步就行了，基本不用太過，畢竟都是年輕女孩子，之前又是閨蜜，還是有點餘地的。
“你走，我恨死你了。”周玟伸手，大力地一推，沈伊剛想表現出難過的表情，結果周玟抬過用力了，沈伊往後直接摔在地上，砰——地一聲，她屁股差點摔成四塊。
而且磚石路中間還有縫隙，沈伊屁股肉卡在兩個磚石中間。
一時間，疼痛蔓延上來，臀部發麻。
劇組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祖夢飛快地上前，扶起沈伊。
導演大聲地喊了一聲卡以後，問周玟：“你怎麼回事啊？”
“之前講戲我說的那麼明白，你現在直接把人推到地上。”
“沈伊，你沒事吧？”導演偏頭去看沈伊，沈伊疼得要死，她手掌因為慣性撐著而破皮了，這個時候她又不是聖母，還說沒事？不可能的。
沈伊含著淚水，道：“很疼。”
祖夢也跟著喊道：“都破皮了怎麼可能沒事。”
導演眉心立即就擰起來，周玟臉色白了白，她經紀人趕緊跑到導演這邊來說：“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沒控制力道。”
說完，又跑到沈伊這邊來跟沈伊道歉。
沈伊看了眼那小花旦，說：“讓她過來跟我道歉。”
“還有，要賠醫藥費。”
周玟經紀人估計沒想到平日裡笑嘻嘻的一個人，到了關鍵時候竟然一點都不客氣，她還以為沈伊是個挺好捏的柿子，她偏頭看了眼周玟，周玟也聽到了，她冷冷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道什麼歉，醫藥費要賠是麼？給你就是了，窮瘋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