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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王女韶華 3560 2024-12-30 15: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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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領了差事,各自出來。


      朱謹深直接去內閣找沈首輔,郝連英的腳步就有點慢。


      順著夾道拐出內左門時,在此候著的韋啟峰跟了上來,稱呼道:“郝連大人。”


      郝連英心情很壞,不過韋啟峰已經升級成了三皇子的大舅子,他對這個下屬的臉色便還是好了點,“嗯”了一聲。


      韋啟峰的品級沒有升,仍是個百戶,但他畢竟勉強蹭上了皇親國戚的尊號,在錦衣衛裡的分量便也不同起來,有什麼露臉的差事,他爭取一下,一般人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去抓梅祭酒就有他的份,不過這樣的大事,是郝連英親自帶了隊去,他隻是跟著湊了個人頭而已。


      “大人怎麼了,心裡不痛快?”韋啟峰跟在旁邊走,“可是挨了皇爺的訓斥?”


      若是別的百戶敢問出這麼蠢的話戳他的心,郝連英早已轉頭,一記窩心腳踹上去了。


      饒是如此,他的步子也重了:“辦砸了事,自然該挨訓了!”


      “這事怎麼能怪大人呢。”韋啟峰聽了抱怨,“船在河中央,說翻就翻了,我們又沒長翅膀,能提前飛過去。”


      郝連英垂著眼睛:“不單是這一件事,梅祭酒在樂工事後仍潛藏了兩年多之久,本官忝為天子耳目,不曾有絲毫察覺,差一點就讓他成功返鄉。如今皇爺要訓,本官也隻好受著。”


      “這也不能怨大人啊!”韋啟峰不假思索地道,“皇上不許大動幹戈,一味壓著大人暗查,暗查,這能查得出什麼來?唉,我以為錦衣衛多麼威風,才想盡了法子捐了個缺額進來,沒想到進來以後才發現,這過的還不如那些到處亂噴亂參人的言官呢。太/祖那會兒錦衣衛多威風啊,我聽說,有一天晚上,有個官員在家裡打馬吊,打著打著發現有一張牌不見了,隻好散了。隔天太/祖在朝上問這個官員,昨晚在家幹什麼,這個官員如實說了,太/祖從龍案上拿起一張牌來,笑著問他,是不是這張?官員又驚嚇又佩服,連連磕頭。”


      “這才是我們錦衣衛應當有的威風啊!”


      韋啟峰多年浪蕩,胸中沒有多少墨水,說起話來也淺薄得很,但他這一番話,卻正正擊中了郝連英的心事。


      錦衣衛當年如何,現今又如何。


      作為錦衣衛的主官,他胸中不能不為此激起一腔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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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知道叫他查,卻不給相應的權限,他能查得出什麼來。


      若如當年一般,內閣又如何,六部又如何,刑木之下,想要什麼口供沒有。


      就有十個梅祭酒,也早被揪出來了。哪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堂堂一個指揮使,居然被發配去運河上看人撈屍體——


      郝連英一語不發,隻是腳步忽然加快,悶頭向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才忽然發現有收到個深水。。(*@ο@*)


      小天使破費啦破費啦,有支持正版我就很高興了(*  ̄3)(ε ̄ *)


    ☆、第131章


      朱謹深辦前一樁國子監李司業的案子時, 那是寫意如羚羊掛角, 無跡可尋, 但攤上了一根線頭上被扯出來的梅祭酒, 因為當事人已經無法開口,他縱然分析出了從何處入手, 也沒有捷徑可走,隻能老老實實地去翻那些塵封的如山舊檔。


      有點湊巧的是, 梅祭酒的上一份官職正在朱謹深才打過交道的一個衙門裡——都察院。


      十一到十七年前的這段期間,梅祭酒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這個職位與國子監祭酒一般是正四品。


      看上去似乎是平級調遷,其實不然。


      國子監祭酒是一方主官,而佥都御史頭上還壓著副都御使和都御史,不太熟悉國朝官制的人, 又可能以為這樣的調任是升遷,其實也不然。


      國子監是教育機構, 哪怕是官辦的最高等級, 也仍然是個學校。而都察院是法司三巨頭之一, 在三法司裡,它論辦案權重比不上刑部,論最終定案權比不上大理寺, 但它卻起到一個極重要的監督作用。


      就是說,不論是刑部立案, 還是大理寺復核,都察院有疑問,都可以去插一嘴, 刑部與大理寺必須予以解釋。


      不止於此,都察院本身一樣擁有辦案權,一般電視劇裡演的常會被百姓攔轎告狀口呼“青天大老爺”的欽差巡按,實際上就多是由都察院裡派出去各地巡視的監察御史。


      所以,這樣一個實權部門裡的四品官職,當然要比一個學校的校長來的值錢——祭酒的前程更多的是在將來,能轉內閣大學士這份前程才算遠大,不能,那當下的權柄是比較邊緣的。


      那麼答案出來了,梅祭酒由佥都御史轉遷祭酒,實際上是暗降。


      這個狀況推翻了朱謹深原有的猜測,他以為梅祭酒四十來歲能任四品已算前程不錯,不想梅祭酒能力更強,他的上一份官職居然是更好的。


      但這不是壞事,因為某種程度上,這為他指出了更明確的查探方向。


      梅祭酒從都察院被擠去了國子監,可能是得罪了主官,可能是任滿了而後臺關系不到位,可能是犯了點小錯。


      ——而也可能是,如同他“被”李司業從祭酒位子上搞到丟官一樣,他因為某些原因,把自己降到了國子監這個邊緣部門去。


      想升官難,想遭貶,那辦法多得是了。


      其中原因,則不妨推算一下小妾亡故的時間,梅小公子的確切年紀朱謹深是已經知道了,他今年和沐元瑜同歲,也是十六,而他生母亡於他四歲時,也就是說,妾亡於十二年前。


      梅祭酒降遷入國子監的準確年份在十一年前。


      時間隔得如今之近,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


      結合朱謹深先前推測的梅祭酒為餘孽做事應該發生在他納妾與殺妾之間,這個情況的出現是讓方向變得更明確了。


      想象一下,梅祭酒殺妾之後,以為解除了隱患,結果忽然發現危險遠超乎自己的想象,而非常糟糕的是,他如果不殺妾,也許還能把妾作為證據交給朝廷,但他殺了,他沒法洗清自己了,他惹不起妾背後的人,但又不想為他們賣命,他隻能躲——


      朱謹深至此松了口氣,他之前所有都是靠猜,如今一步步出現的事實佐證了,他在大方向上是應當沒有猜錯。


      而問題出在都察院裡的可能,比國子監更大。


      朱謹深由沈首輔親自陪著去了都察院。


      都察院的大佬宋總憲迎接了他們,知道朱謹深的來意後,很配合地將他帶去了都察院的後院,其中有一排房屋,是專門封存案檔的地方。


      然後派了丁御史全程陪同他,另還撥了四個司務跟他一起翻閱案檔。


      再然後,宋總憲就領著沈首輔去喝茶去了。


      “閣老一向辛苦了,您嘗嘗我這茶。”


      沈首輔端起茶盅來,熱氣繚繞,茶香悠然,他喝了一小口點頭:“好茶。這時節了,難為你還弄得到這樣的好貨色。”


      宋總憲哈哈笑了:“哪是我弄來的,前陣皇上賞的。就辦國子監李某人那事,我這裡出了兩個人去協辦,出了點彩,皇上心情不錯,就賞了兩包下來。”


      沈首輔點頭不語,專心品茶。


      宋總憲闲不住嘴,又道:“皇上這一陣挺看重二殿下,一件差才完,又給派上第二件了,幸虧二殿下如今身子骨好了,若是從前,恐怕還禁不住這麼連番用。”


      外頭北風漸起,旋起一地落葉,宋總憲邀著沈首輔進來的是他官署旁邊隔出來的一小間暖閣,角落裡火盆燻籠俱有,十分暖和。


      這樣的溫暖裡品著茶,看著窗外亂擺的枝葉,沈首輔很為闲適,道:“這算是一條線上扯出來的,來來回回都是二殿下跟總同他在一起的沐世子發現,交給他去查,是情理之中。皇子們漸漸大了,也該歷練一二了。”


      “二殿下從前不大理事,但是如今做起來,我瞧著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沈首輔笑了笑:“有些人,聰明出於天成,不用教。有些人,愚鈍出於天成,教也教不出來。”


      宋總憲湊近了點:“閣老,您輔奉皇上左右,可知皇上如今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呢?”


      沈首輔瞥他一眼:“聖心莫測,我一般是做臣子的,怎麼知道。”


      “閣老,您這話就見外了。”宋總憲笑嘻嘻地道,“您知道下官問的是什麼。為著立儲鬧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總該見點分曉了吧?皇上若想不起來,閣老也該提醒提醒了。”


      “你以為本官不著急嗎?”沈首輔也換了自稱,道,“如你這樣的探問,本官哪一日不曾聽聞,隻是皇上不吐口,本官有什麼法子。”


      “唉,下官這裡也是,底下這些御史大爺們盯著來問,”宋總憲大倒苦水,“不是下官要追問閣老,這哪一日下官不壓下兩封請立儲的奏章,這還是聽下官話的,不聽的,下官也沒有辦法,隻能由著他去上書,上了皇上又多是留中不理,這些大爺們得不到答復,又要來煩下官。”


      “這一陣上了當然沒用,朝廷多事起來,皇上煩得很,哪裡有空理會。”


      “閣老的意思是——”宋總憲的眼神炯炯亮起來。


      “也還早著。”沈首輔幹脆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就是這事完了,二殿下還有個五年不能有子嗣的限制在,且有的等。”


      宋總憲眼中的亮光沒有熄滅:“閣老的意思是——”


      他又重復了一遍。


      沈首輔氣笑了擱下茶盅:“老夫喝你一杯茶,可真是不容易,變著花樣地叫你套話來了!”


      宋總憲笑道:“閣老言重了,下官不敢,不敢。不過閣老有個話音出來,下官等總是有點底嘛,這一日日往後拖,大家的心也定不下來。”


      “皇上都沒有給老夫交底,老夫又能跟你們說什麼?”


      宋總憲不死心地道:“就一點都沒有說?”


      沈首輔沒好氣道:“原說了,等幾位殿下辦過幾樣差事,差不多能定就定下來——這話老夫不是都傳給你們了?可不想二殿下身上還有岔子,這往後如何,還得走著看罷。”


      宋總憲想起之前的事,扼腕:“這二殿下也太實在了,他就不能瞞一瞞,那樣的話都往外倒,他都不要面子的。”


      “瞞倒容易,選了妃來,生出的孩子若有問題,那時怎麼收拾?才有的大笑話給人看。”沈首輔公允地道,“老夫當時也覺訝異,不過過後回想,二殿下此舉倒是穩妥,他實話說出來,也就如此罷了,不能再怎樣了。”


      而且這種話都能明說,還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潛意識裡,其實是能牽引人對他多一層信任——事實怎樣另說,起碼看上去,這位殿下實在是個傲骨錚錚光風霽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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