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王女韶華
  3. 第110章

第110章

王女韶華 2401 2024-12-30 15:12:23
  • 字体大小 18
  • 沐元瑜僵直著手腕,抓著匕首慢慢收回來。


    “殿下……”


    事出太突然, 朱謹深人是被壓倒了,手仍探在她的衣襟裡,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然而與羞澀無關,隻是因另一層恐懼又襲了上來, 當此關頭, 她興不起任何風月心思。


    朱謹深也沒有, 匕首移開後, 他沉默著把手收了回來。


    然後他望向了沐元瑜,目光淡漠。


    “你知道是我,是嗎?”


    沐元瑜答不出話來。


    她應當否認,但她否認不了。


    以朱謹深的敏銳,她的嘴硬隻是給自己更添一層罪責。


    “殿下,對不起——”


    她隻能道歉,如果剛才那一刻她腦筋清楚,如果局面不是毫無轉圜,如果她有時間權衡——


    這麼多如果,掩蓋不了她第一刻的本能反應,她就是要殺他滅口,過往看上去再親密無間的情誼,未能壓制她這一刻的冷酷動念。


    “怪不得。”


    朱謹深簡短地說了三個字,勾了勾嘴角。


    他從來不大笑,基本笑起來時都差不多隻是這樣,帶一點笑意,但這一回,一樣的動作,他卻是連這一點笑意都沒有了。


    沐元瑜失措地隻能叫他:“殿下——”

    Advertisement


    朱謹深不再看她,伸手推她要爬起來。


    沐元瑜不敢繼續壓著他,隻好讓開,她額上的傷流血過多,帶得她頭有些發暈,她一手去捂額頭,撐著試圖再去解釋:“殿下,你聽我說——”


    朱謹深站起身來,給了她冷冷的兩個字:“騙子。”


    他就要向侍衛那邊走去,沐元瑜急了,她理智回來,看得懂現在這個陣勢,明顯就是在等後續救援的人馬來,說不定皇帝都會被引來,她摸不準朱謹深現在的心思,他若是把她的秘密暴露出去,她就全完了!


    “殿下,我求求你,我隻跟你說兩句話,你跟我來。”


    她額頭也顧不上捂了,兩隻手一齊去拖著朱謹深就往另一邊去。


    朱謹深讓她拖得一個踉跄,兩邊的侍衛再忍耐不住,齊齊扭了頭,茫然地看過來,不知是個什麼情況。


    沐元瑜心快沉到腳底下去了,實在顧不得許多,生拉硬拽把朱謹深拖到一棵大樹後去,匕首重新亮出塞到他手裡:“殿下,我不對,要殺要剐隨便你,隻求你不要說出去,放我母妃一條生路,她是迫不得已。”


    朱謹深沉默了一會,沐元瑜如等候秋決的犯人一般緊望著他。


    朱謹深終於開了口:“——你哪裡不對?”


    沐元瑜忙道:“我不該對殿下白刃相向,我真的糊塗了,全是我的錯。”


    “隻是如此嗎?”


    “我不該隱瞞殿下我是個、是個——”


    朱謹深對這些卻似都無興趣,目光都不曾波動一下,仍是淡漠非常,好似變回了曾經那個不願喝藥對生存都沒什麼渴望的少年。


    “沒了?”他道,“需要我問?那好。沐元瑜,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接近我?”


    沐元瑜失語。


    她恐懼的就是這個。


    她怕朱謹深追本溯源,追究到她最根本的動機上去。


    朱謹深對皇位沒有執著,他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是就藩,他不需要拉攏她背後滇寧王府的勢力,他對她無所圖,與她相處,是憑一顆最本真的心。


    可她不是,她指望著抱他的大腿,留在京中,對抗滇寧王,她與朱謹深結交的過程中再付與真心,掩蓋不了她的別有目的。


    她無法辯解,隻看朱謹深的眼神,便知他於這極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想透了一切。


    所以他說“怪不得”。


    “我——”


    她失去了向來的能言善辯,過往不曾有過的口拙似乎全部堆積在了這一刻。


    朱謹深低頭看了一眼被塞到手裡的匕首,心如這匕身一般冰涼堅硬。


    他這半生很不順遂,坎坷自出生如影隨形,但無論歷經多少挫折,他不曾受到過這樣大的愚弄。


    他以為遇到她是上天賜予他的一道亮光,卻不知這亮光背後隱藏了這麼龐大的黑影。


    令他覺得自己的所有動情與忍耐都是笑話。


    有什麼意義呢?


    他那些掙扎壓抑酸苦甜澀——


    “你,”他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落葉被激得發出一陣簌簌輕響。朱謹深抬了頭,目光裡有幽火一閃而逝,“你要殺我,何需用刀?”


    他說完這句,再不看她,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沐元瑜僵在原地,不敢再追上去糾纏他——她不知道朱謹深為什麼會說那句話,但那一瞬他身上鋒銳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告訴她,糾纏無用,他拒絕跟她談判,無論她可以開出什麼條件,他視而不見。


    她隻能等待他的宣判。


    她沒有等多久,很快山坡上起了喧擾之聲,一大隊錦衣衛自野林裡冒出來,疾奔而下。


    沐元瑜抖著手撿起了匕首,她的頭已經很昏沉了,但她不能放任自己再暈過去,隻能以匕尖戳了手指,靠這十指連心的更為尖銳的痛楚維持住神智。


    朱謹深的餘光瞄見她袖中有血滴下來。


    他很快猜到了為什麼。


    從前他居然一直以為她嬌生慣養——呵,他真是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頸間微痒微刺,他抬手,拂去了那一滴半凝結的血珠。


    **


    沐元瑜遭遇刺客的事引起了極大的回響。


    若不是她本人弓馬都算嫻熟,隻怕當場就葬送了。


    到時皇帝對南疆都不好交代。


    而即使撇開她的身份不算,這獵場上有皇帝和三位皇子——朱謹治沒來,朱瑾洵人小,一直跟在皇帝身邊,這危險能落到沐元瑜頭上,就同樣也能落到皇帝和皇子們身上。


    皇帝當即傳令下去行獵停止,把還在圍場上的朱瑾淵也召回了身邊,朱瑾淵聽說有刺客,心下一寒,忙丟下一堆獵物老實跑了回來。


    進了大帳,急切地道:“皇爺,怎麼會有刺客,您的安危要緊,我們還是快回宮去吧!”


    皇帝搖了搖頭:“你沒見到大帳周圍的錦衣衛嗎?這裡不會有事,輕舉妄動,才易給人可乘之機。”


    朱瑾淵當然看見了,這座大帳外圍著密密匝匝的錦衣衛,連隻蚊子都別想飛進來。但他仍是有些害怕,他見到角落裡正接受隨行太醫包扎的沐元瑜了,她腳邊還放著一盆血水,看上去可怖極了。


    等太醫讓開來,他發現她臉上還有一道不知怎麼弄出來的血痕,劃在她白得像紙一樣的臉龐上,對比分外鮮明。


    “世子,您確定沒有別的傷處嗎?”


    太醫問道,除了對沐元瑜的額頭進行包扎,他沒有做別的,沐元瑜被救回來的時候很清醒,隻跟他描述了額頭的撞傷。


    “沒有。”沐元瑜輕聲道,“二殿下來得及時,那刺客並沒有傷到我。”


    聽她提到朱謹深,朱瑾淵才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對之處——他那二哥居然是站在了好幾步之外,臉色也很平淡,他的小跟班受了傷,他都不著急?


    不過也不奇怪,他一向就是這個冷心冷情的性子。


    錦衣衛指揮使郝連英束著手站在旁邊,此時上前:“世子爺,我要問幾句話,你可以撐住嗎?”


    沐元瑜點頭。


    郝連英就問:“敢問世子可曾見到刺客的真容?”


    沐元瑜道:“沒有。他始終隱在暗處。”


    “他有出過聲音嗎?”


    “沒有,我們交鋒時間很短。”

    作品推薦

    • 65歲的媽媽沉迷於銀髮文學

      "妈妈沉迷于银发文学。 65 岁的爸爸退休后被返聘,她固执地认为爸爸是为了白月光才留校。 在一次重要的学术会议中,妈妈开着直播闯了进来。 一边抹泪一边嚷嚷: 我辛辛苦苦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他却找老三!」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差点晚节不保。 我和儿子也被人指指点点。 爸爸气急,要跟妈妈离婚。 她兴奋地答应。 「先离婚,才能让他追妻火葬场,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 校霸是親親怪

      "我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把情书送到校霸的手上。 「你能现在看完给我回答吗?」 校霸打开情书,大声念道:「亲亲宝贝小行行,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无法自拔,MUA~MUA~MUA~」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继续念:「我想对你说,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也像你妈打你,不讲道理……」 「巴山楚水凄凉地,Baby can you kiss me?」 校霸:「看在你这么爱小爷的分上,满足你!」 话音未落,校霸突然吻了我。 我??? 可我是帮室友送的情书啊~ "

    • 如湯煮

      "娘在产房生我的时候,府门上突然来了一个游方道士。 祖母向来尊佛敬道,连忙将他请了进来。 老道衣脏发乱,浊眼乱瞟,神神叨叨地说:「十八年后天有大灾,避祸之丹就在贵府。」 祖母不由色变:「敢问神仙,那年将生何样灾殃?所谓避祸之丹具体是甚么东西?」 道士眼皮直抖:「来日四野将如……」 才说了这几个字,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劈下一记炸雷,准准地落在他的脑门上。 道士扑身倒地,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嘶喊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啊!」"

    • 皇權富貴

      "我死后第五天。 江予淮带着白月光来到了冷宫。 白月光:「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都不理我。」 江予淮:「来人,把门踹开!」 门开了!迎接他们的只有凉透的尸体。 "

    • 六出

      上一世,和竹馬訂婚的前一個月,我們共同的青梅將他堵在了家門口。 她哭著說這麼多年其實一直喜歡他,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 竹馬沒答應,後來我們順利結婚,她卻一直沒有放棄。 直到白月光熬成了剩米粒,曾經擦不干凈的蚊子血在男人心頭變成了硃砂痣。 她興沖沖懷著孕來宣告主權,拉扯間將我從樓梯推了下去,頭破血流。 恍惚中,我看到竹馬和他媽媽沖過來,扶著她,小心翼翼關心是否動了胎氣。 再一睜眼,我回到了高中時期。 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 這一次,一切都將不一樣。

    • 丫鬟的瘋狂自救

      小姐有了身孕,她端着正室范儿的姿态,挑了一个丫鬟送进了夫君裴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