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麼了，你有帥哥資源？」
鹿已停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小了一個度。
「那個，西城區那邊開了一間 KTV，那什麼……」
？
「有男陪聊。」
電話和我都靜了一瞬。
「你說，咱們要不要去見識一下世面。」
「要。」
20.
我和鹿已在等男模的時間裡小口小口地啄著酒。
這輩子還沒有消費過男人。
有點激動。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看起來很青春帥氣的男生走進來。
我和鹿已對視一眼。
紛紛在對方眼裡讀出一個信息。
質量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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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後面似乎還有人進來。
一個接一個的，都很帥。
到最後兩個的時候，一個小麥色的手臂先伸進來，整個身子愣是不肯進。
後面似乎被一個人踹了一腳。
半強迫著進來了。
陳裡周表情跟便秘了似的，一臉的難為情。
反而後面的謝林餘特別從容。
腳步闲散。
跟回到了自己家似的。
隻是跟一眾鮮活的男陪聊不同，穿著一身黑色。
我驚得下巴都快脫臼了。
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他還能幹這個職業。
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指著陳裡周：「我……你……」
陳裡周舌尖不羈地頂了一下右頰，眼皮無奈地耷拉著。
「媽的，丟死人了。」
從他的唇語中我讀到這個信息。
我抿著唇。
不允許自己笑出聲。
在我憋笑之餘。
鹿已已經把人選好了。
就是陳裡周和謝林餘。
緣，妙不可言。
我還生著謝林餘的氣呢。
本能有些抗拒。
可鹿已已經準備給我倆一人分配一個了。
「一會兒，我要那個黑一點兒的，看那一臉不情願，小樣，我就好這一口勁勁兒的。」
那另一個謝林餘就給我了？
21.
不太行。
我連忙又點了兩個。
老板把剩下的人帶走。
臨走前特地跟我們說：「我們家藝人隻唱歌的哈！」
語氣之磅礴，生怕我對他們幹出什麼。
鹿已贊嘆道：「可以啊寶，那咱們也感受一下帥哥圍繞的感覺。」
我挑的兩個中，有一個氣質憂鬱小哥哥坐到我左邊。
貼心地問我：「你現在多大。」
聲音溫柔。
「25 了。」
特地往大了說，然後借著拿瓜子的動作把我倆的距離拉開了一下。
誰知道就給了某些人可乘之機。
謝林餘一屁股坐下來，直接把那小哥擠過去了一點。
然後笑著看我。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笑容有些瘆人。
而我，也有一種在外偷腥被老公發現的心虛。
我本想求助鹿已。
但她正跟陳裡周打得火熱。
二郎腿一蹺：「給姐剝個橘子，姐就放你走。」
沒眼看。
但我這邊謝林餘和小哥的氣氛已經十分劍拔弩張了。
我連忙拉住謝林餘的手，把他扯到我的另外一邊。
發出警告：「那什麼，你們現在，一左一右，互不幹涉，懂了嗎？」
謝林餘微笑。
受不了。
直接把話筒塞在他手裡。
「去去去，唱歌，在這兒杵著幹什麼？」
謝林宇持續微笑。
饒是我也得誇他的職業精神。
我不經意瞥了一眼歌單。
《負心漢》。
《花花世界蝴蝶多》。
《回首》。
《千年淚》。
《愛你是我的錯》。
嘖嘖嘖。
醋勁兒好大啊。
謝林餘。
22.
謝林餘嗓子都快啞了。
陳裡周嫌棄地看他一眼。
拉低了帽檐。
極力撇清跟謝林餘的關系。
身邊的小哥湊近我。
「來玩遊戲怎麼樣？」
「什麼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
果然，酒局上促進男女感情的絕佳遊戲。
歌聲也停了。
謝林餘加入戰局。
先轉瓶子。
在問了幾個曖昧的問題之後，大家的氣氛也炒起來了。
瓶口在旋轉之後對準了我。
一個亞麻色卷發的小帥哥問我：「初吻是在什麼時候？」
我笑了一下。
挑釁地看著謝林餘。
傲嬌道：「不太記得了诶，畢竟那個人吻技……
「很、垃。」
謝林餘氣笑了！
Yes!
我站起身。
還是去洗手間吧。
雖然謝林餘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但我卻像是聽到了誰罵我似的。
23.
洗手間出來。
我的酒意好像有些上來了。
臉泛著粉紅。
有點忘了包廂號了。
晃晃悠悠地走著，一隻勁瘦有力的手臂把我帶進了一個空包廂。
然後就是熱烈的吻。
是很熟悉的苦橙味。
謝林餘摁住我掙扎的手。
我想起知乎的一篇回答。
被人強吻應該怎麼辦？
摁住狂徒的頸動脈竇？舍不得。
痛擊甲狀軟骨？不好吧？
掐住腰間的肉旋轉？不太想。
所以我熱烈回應。
許久後，整間包廂都是我們的呼吸聲。
謝林餘笑著問我：「吻技不好？嗯？」
我仔細回味了下。
「確實一般。」
可謂是毫無章法。
他又一次欺身過來。
「我錯了。」
我哼了一聲。
「錯哪兒了？」
他手指捏我瑩白的耳垂，輕輕揉捏。
正色道：「我應該時時刻刻配合你，不應該害怕你得到了就不珍惜，這是對黎園同學高貴人格的褻瀆。」
知道就好。Ŧŭ₆
24.
本來約好的我倆一前一後出去。
但是我一出門就看見陳裡周無語地看著我們。
鹿已像個娃娃一樣掛在陳裡周身上。
「謝林餘，去！把那群男模的錢付了，這姐們兒拉住我就不松手！」
果然，鹿已的那隻手攥得死緊。
我本想拉開，但她就像是長在了陳裡周身上。
「不是吧？你們灌了她多少酒？」
「我灌的？你怎麼不問問她，我怎麼都攔不住。」
是生猛了些。
謝林餘付錢之後就送我們回家。
作為這次一點酒都沒沾的人。
鹿已中途還把陳裡周的白 T 領口扯壞了。
我突然想起：「你們今天怎麼跟那群男模一起進來的？」
陳裡周冷哼一聲：「你問他呀！我都不想來，他把我拽過來的。」
我一副看戲的表情。
「他看到那老板把你們的照片給男模，讓他們決定去不去，這狗 der 看見了，非要讓老板找他當臨時工，淦！」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
陳裡周都可能到謝林餘臉上啐他一口了。
「謝林餘，為愛當鴨，你真行！」
25.
謝林餘送我到家門口。
本來慢悠悠地還想親。
我迅速地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然後嬌俏道：「哦莫，這是誰啊，怎麼隨隨便便就想親人家？媽！」
門鎖在轉動。
謝林餘掐了一下我的臉。
轉身走了。
小垃圾。
26.
鹿已正在學著做自媒體賬號。
籤約了一家公司。
主要是做營銷號。
平時沒有大新聞的時候，就播放什麼新鮮趣事什麼的。
不過反響平平。
她覺得可能是因為她是御姐音的問題。
所以就找到我，讓我幫她說一下稿試試看。
因為我的聲音比較軟糯一點。
而她平時播報的是那種可愛的小狗之類的。
有好幾份稿子。
首先是一隻小狗的視頻，渾身的毛就像泡沫一樣。
「這是什麼品種的修狗，好Ŧů⁻想 rua~修狗，修狗，姐姐抱抱。」
「這隻馬兒的毛毛在發光诶，mer~mer~（學馬叫聲中）」
「楊池言小姐姐曬出美照，但網友說她也有汗毛，啊~這屆網友太嚴格了吧，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啊。」
我夾著嗓音念了五六篇，終於輪到最後一篇稿子，講知乎回答的。
鹿已囑咐我：「一定要有那種羨慕別人家的愛情的感覺，然後那個嗚嗚嗚要有點子傷心在裡頭知道伐。」
「當然，我是誰，好幾次被星探看重的人。」
「愛你麼麼噠，來，開始。」
「某乎上有個高熱回答，一個網友分享了他和暗戀對象之間的事，說小學談了兩天，因為小女生說他要是不答應就把他捉進牢裡ŧŭₙ，後來小姑娘轉學了，中間他單方面見過女孩幾次，但是女孩已經不記得他了，本來以為再也沒交集，誰知道女孩網戀被騙二十萬，找他做法律援助哈哈哈，嗚嗚嗚又是羨慕……」
不對啊。
「這 TM 怎麼像說的是我呀。」
「诶？你怎麼不跟著稿子來。」
我疑惑地攤開手：「這是哪個回答，你把鏈接發我一下，這個經歷跟我很像。」
鹿已火速把鏈接給我。
我點開。
頭像是知乎的劉看山，昵稱就是一個 X。
是在問題「有沒有什麼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下的回答。
最早是在 14 年回答的，是高二的時候。
說的就是我小學時候诓騙他的事情。
後來 15 年補充過一次，看時間應該是高中畢業。
那一年我去雲南旅遊，但是人還不多。
說在雪山遇見了我一次。
16 年，考進同一所大學。
包括我被騙二十萬的經歷。
都在。
這是謝林餘長達五年的記錄。
我是他最深刻的記憶。
27.
我循著陳裡周給我的地址。
去了謝林餘的小區門口。
打電話給他。
聲音裡掩不住地雀躍。
「謝林餘，謝林餘，你快下來接我，我在你家的小區門口！」
電話裡傳來他低啞的嗓音：「怎麼這麼高興，我馬上下來。」
直到他下來接到我，到上電梯。
我都十分亢奮，但壓抑著某些變態的想法。
直到進屋，他正準備躬下身給我拿拖鞋。
我從後面一把抱住他。
「謝林餘。」
「嗯？怎麼了今天，這麼主動。」
「那個知乎的回答是你寫的嗎？」
他愣了一下。
笑得坦然：「對，本來就是想記錄……」
「我喜歡你。」
他拉開我的手，轉過身，兩隻手卡在我腰間，把我提起來坐在鞋櫃上。
黑色的眼眸裡盡是笑意：「那就好。」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驚訝？」
我對他的反應非常不滿意。
他埋在我肩膀裡蹭了蹭。
「很早就確定了，那豈不是以後可以經常親你了。」
我失笑。
「你就那麼想親我？」
「對。」
唇，覆了上來。
我對他在回答裡說的一句話記憶尤深。
如果她也能喜歡我，幸甚至哉。
28.
鹿已將我念謝林餘稿子的原音直接放了出去。
後來跟我說那條短視頻播放量非常高。
她把視頻鏈接發給我的時候謝林餘才睡下，因為他找了個律所實習，昨晚加班了。
三十三萬的點贊量。
我主要看評論。
【哇塞，有後續嗎？】
【什麼神仙小說劇情？】
【然後呢然後呢，那篇回答的鏈接哪位好心人發一下。】
我被一些評論逗笑了。
然後打開謝林餘的手機。
那篇回答的點贊量又開始瘋狂地漲。
還有不少評論，都在問後續。
我覺得得給廣大網友一個交代。
所以照了一張我半張臉和謝林餘的後腦勺。
修改回答。
2018 年 7 月 23 日。
在一起啦。
附上照片。
（正文完）
【番外】
謝林餘的乎乎回答：
有什麼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
二年級，一個女生跟我告白，我沒答應，她就說我違背了婦女意願，有權力把我逮捕，結果沒兩天就把我甩了，轉頭就去追一個學習尚可的男生。
從此以後，好好學習。
2015 年 6 月 9 日更新——
沒有想到還能夠遇見她。
我高三畢業，是一個人去的雲南旅行，但是那幾天遇見了她好幾次，有時候我還跟她來了幾秒鍾的對視，她就笑著轉頭跟她朋友竊竊私語，但是眼睛裡盡是陌生，她應該不記得我了。
就沒見過這麼記性不好的人。
印象最深的是玉龍雪山，她哼哧哼哧地爬山，我當時就在想她不怕缺氧嗎，我在護欄邊俯瞰風景，我都看見她拿著她的微信二維碼朝我走過來了，當時我就在想，要不再重新跟她認識認識。
但是還剩兩步的時候，她好像非常難受，又跑回去吸氧了，再也沒來過，可憐我在護欄邊吹了那麼久的冷風。
沒出息。
2015 年 9 月 15 日更新——
來都來了，就把這篇回答當成一個記錄吧，今天又遇見那個女生了，新聞系的，應該是去上早八課，打著哈欠的樣子，有點可愛。
2015 年 11 月 11 日更新——
我聽到她在路上咆哮了一句：「世界上的單身狗那麼多，何必要多我一個。」
2016 年 4 月 16 日更新——
評論區不停地有人問後續，其實沒什麼，平時我也不怎麼遇見她，隻是偶爾遇見，所以可能沒有什麼後續。
2017 年 3 月 11 日更新——
好像有一點後續了，那個女孩被網戀對象騙了二十萬，到警局報案，我正好去找我舅舅，他讓我這個學法的幫這個女孩看一下怎麼處理。
其實我舅好像看出來我對她有意思了。
2018 年 6 月 1 日更新——
我無意的一句醉話被我室友傳了出去，說她渣了我……
2018 年 7 月 23 日更新。
在一起啦。
附上照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