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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燈寄相思 5330 2024-10-16 12: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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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京城開了賭局。

    賭周家小子什麼時候親到葉侍郎的芳澤。

    我開的。

    葉闌讓我想死不要拉他墊背,又偷偷下了一百兩的注,賭親不到。

    李靜松賭五十兩,親不到。

    趙鈺賭親得到。

    我身邊迅速聚攏一大批紈绔子弟。

    紈绔子弟紛紛下注,一時京城最火熱的談資便是公主府的小子周雪生要親京城第一美男才子葉傾。

    一時間,我參加任何宴會都會被女子瞪上兩眼。

    還有大膽的,直接在丞相夫人的賞荷宴罵到我跟前來:「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妄想葉大人。」

    是個小丫頭,圓臉杏眼,身量不高,最多十四歲。

    我雙手一抱,戲謔笑道:「我是男子,我妄想一個臭男人幹嗎?我肯定妄想像你這麼乖的妹妹啊!」

    小丫頭臉一紅,跺我一腳,怒斥:「臭流氓!」

    原本圍著我的紈绔子弟烏泱泱全散了。

    因為家裡姊妹對他們各種威逼利誘,讓他們不要跟我扎堆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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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在賢王妃的詩會上直接打上來的。

    賢王爺家的郡主,揮著鞭子來,邊抽邊罵:「姑姑不教訓你,就讓我這個當表姐的教教你!人家葉大人堂堂狀元爺,朝廷肱骨,豈是能讓你這般羞辱的?快去撤了勞什子賭局,不然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我和她戲耍了幾個回合,奪過鞭子在空中甩出空響:「表姐,你喜歡葉傾啊?要不我去幫你把他捆了送到你府上?」

    小姑娘瞪大眼,立馬結巴了:「你······你說什麼······說什麼混賬話!」

    小姑娘眼睛突然一亮,我立刻扭身揮拳,可是太遲了。

    被人握住手腕反手一扭。

    我立刻沖小遇打眼色,嘴裡大叫:「痛痛痛……」

    小遇奔過來,又慌又擔心,想上手又不敢,急得原地直跳:「葉大人息怒!葉大人您輕點!我們校尉戰場上斷過手還沒好!」

    我明顯感覺腕上的力道一松。

    我立刻反握住他的手,旋身揪住他衣襟,踮腳,親上去。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一招得逞,飛速後退,躍上房頂:「哈哈哈,葉美人真是好生香甜,小爺我喜歡!」

    葉傾竟然沒有追上來。

    他好像傻了,怔愣地站著,呆若木雞。

    院子裡響起雲湘郡主的尖叫,我已逃之夭夭。

    9.

    我收錢收到眼冒金光。

    然後一群帶刀的衙役氣勢洶洶地來端了我的賭局,說私下設賭違法亂紀。

    領頭的捕快連連告罪:「有人檢舉,下官也是秉公執法,周校尉大人大量。」

    其實他更想說冤有頭債有主,讓我別找他麻煩。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京城的府尹是葉傾的舅舅。

    賭資充歸國庫,到手的鴨子都飛了!

    這還不說,去醉清風吃酒還被姑娘們拒絕相陪,連帶著趙鈺、李靜松、葉闌也被嫌棄了。

    醉清風老板娘也沖我們翻白眼。

    我們四個坐在雅間面面相覷。

    灰溜溜走在大街上,那三人一個勁兒罵我。

    「都怪你,沒事兒招惹葉傾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全京城姑娘們心中的如意郎君,這下好了,姑娘們連我們也連坐了。」

    「就是。」

    我:「……」

    回到公主府,門房劉叔說葉大人來過,我滿腦子疑惑地進了前廳,我爹娘苦大仇深地坐著。

    「這是怎麼了?」

    我爹愁眉苦臉望過來:「先前葉侍郎來過。」

    我挑眉:「告狀?」

    說我輕薄他了?說我賭錢了?

    「他說了很多,引經據典,舉了許多發生過的例子,意在告訴我們:京城富貴迷人眼,再不加以管教,你就要走向不歸路,最終惹禍上身牽連皇室,砍了你的腦袋也無法挽回皇家聲譽。」

    我:「······」

    我娘拍桌而起,一臉堅定:「你去讀書吧!」

    「······」

    10.

    舞刀弄槍我行,舞文弄墨要我的命。

    上課打瞌睡挨罵,回答不了問題挨罵,寫字如鬼畫符挨罵,不會寫字也挨罵。

    一天下來腦袋瓜嗡嗡的。

    三天下來,我從同齡人的學室,轉到十來歲孩子的學室,到六七歲孩子的學室最後面。

    十來個小蘿卜頭看我的眼神像看什麼稀奇玩意兒。

    還有最開始的同窗嘲笑我,丟我石頭。

    我拳頭硬了。

    一肚子的火氣有了發泄的由頭,我把人都給揍了。

    然後被劉夫子打了二十戒尺,罵我頑劣不堪,朽木不可雕。

    11.

    這一切都是拜葉傾所賜。

    這梁子是結下了。

    我這人相當記仇。

    天不亮就爬起來,帶著我的一眾兄弟埋伏在葉傾上朝的路上,灑石子,拉絆馬索,往行駛的車輪裡穿長竿,或者直接潛進葉家馬廄拆馬車輪子。

    並趁機偷了葉傾的褻褲寫上「葉傾之褲」,系在竹竿上,插在煙花柳巷的路口,像旌旗一樣迎風招展。

    據說,姑娘們蜂擁而去,瞻仰葉傾之褲,根據磨損程度、毛邊,推測了許多。

    這事兒是我一個人幹的。

    小遇他們說丟人,讓我一個人去丟。

    葉闌趙鈺李靜松也不跟我玩了,說怕殃及池魚。

    嘿,我還就不怕!

    葉傾還能打死我不成?

    他不會打死我。

    他使陰招。

    讓人扮小偷,偷我荷包,我去追。

    被引進廢宅。

    葉傾從門後偷襲,捉了我,把我丟進枯井裡,大石封口生生關了一夜!

    膽子小的,真的要被嚇死了。

    幸好我膽子大。

    葉闌還說他哥喜怒不形於色,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呵,冷著眼,繃著臉,陰沉得要滴出黑水的樣子。

    翩翩君子?

    殺人犯都沒他瞧著兇。

    趁他上朝,我翻進他家,摘了他院子裡所有的蘭花,並剪了所有葉子。

    花葉子扔到他床上,葉子灑滿寢臥,堂而皇之留下狗刨字:小爺到此一遊!

    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二天出門上學,被休沐的葉傾半路截了。

    他綁我在學堂的後院大樹上一個時辰,把劉夫子養的牡丹花摘了插在我發髻上。

    「葉傾!」

    我用盡全力掙扎,低聲吼。

    他不為所動,閑閑看著手裡的折扇。

    「你要害死我!那是劉夫子最喜歡的花!」

    葉傾撩起眼皮,看我一眼,眼裡盡是不屑。

    然後,緩緩折了枝頭上另一朵牡丹。

    舉高,張開手。

    鮮艷的牡丹從他手中落下,砸地······

    我目眥欲裂!

    隻開了兩朵!!!

    劉夫子天天掛在嘴邊,炫耀他救活了一株牡丹,開了兩朵花,國色天香!

    隔兩天就要把他為牡丹寫的詩念給我們聽。

    葉傾都給摘了!

    院外傳來腳步聲,他如一道閃電飛身而來,刀光閃過,繩子一松,他扯在手裡掠出院子。

    劉夫子進來恰好看見我把花從發髻上摘下來。

    我:「······」

    劉夫子打了我十戒尺,罰抄五遍千字文,讓我滾回家去寫悔過書。

    我和葉傾不共戴天!

    12.

    為了讓葉傾知道惹到我的下場,我讓趙鈺組織了一場郊遊。

    地點在他外祖的莊子上,那裡有個大魚塘,種了許多荷花,可以泛舟採蓮。

    我潛在水裡,等著葉闌和葉傾的小船到塘中央,屆時我會尋機把他拽下水來。

    船來了。

    船停了。

    葉傾在教訓葉闌,讓他不要跟我廝混,葉闌屁都不敢放一個,連連稱是。

    我無聲地潛到船底,用力推了一下。

    船身晃動,船上兩人立刻蹲下,雙手撐住船邊。

    我瞅準葉傾那隻手,猛地躥出水面,抓住,使勁兒一拽。

    「周雪生!你做什麼!」

    葉闌在船上大驚失色。

    我翻身在上,膝蓋跪在葉傾背上,摁著他的頭把他往淤泥裡按。

    葉傾連個反應都沒,隻有一串又一串泡泡。

    哈,跟我鬥。

    我飛快遊上去,抓住船沿,跳上船。

    葉闌死死抓住船邊,企圖讓船不要太晃。

    「沒事兒,不會翻。」

    我安撫他。

    他驚慌失措,膽戰心驚,伸脖子看水面:「我哥呢?」

    我反手指著波紋蕩漾的水面。

    「水底下。」

    「周雪生!你莽不莽!我哥不會水!」

    葉闌喊得聲嘶力竭,恨不得跳進水裡替他哥一樣。

    我:「!!!」

    等我潛入水下,葉傾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下場——草菅人命,砍頭也挽回不了皇家聲譽。

    我忙把人帶出水面,葉闌幫著把人弄上船。

    葉傾徹底暈過去了,臉色從往常晶瑩的白變成慘白。

    葉闌雙手拼命劃水,想盡快靠岸。

    我在顛簸的船裡單腳跪地,讓葉傾趴在我另一條腿上,使勁兒拍他的背。

    待肚子裡的水流出來,又將他平放,以口度氣。

    一口又一口。

    我也緊張,要是葉傾真救不回來,我得完蛋。

    我更賣力了。

    深吸一口氣,俯身,對上葉傾的嘴,他醒了。

    睫毛輕顫,眼睛裡一片迷茫,然後瞬間清醒,滿目震驚。

    我松了口氣。

    頭保住了,頭保住了。

    「還好嗎?哪裡不舒服?」

    「……」

    葉傾一句話沒說,目光兇狠,又怯怯避開我的視線,抬臂掩嘴……

    唉,不是。

    「你臉怎麼紅——」

    話沒說完,葉傾把我掀翻下船了。

    一個倒栽蔥,我在水裡翻個跟頭,扒著船沿,抹了把臉上的水,又將覆面的濕頭發往後抹。

    「對不起啊,葉大人,小子不知你不會水,差點犯了大錯。小子在此道歉,回去會讓母親請御醫到您府上看顧。您怎麼責罰我都行,我的錯,我擔著。」

    葉傾渾身濕漉漉的,白衣緊貼著身體,十分狼狽,臉色明明蒼白,雙頰卻不自然地微紅,唇抿得緊緊的,眼睛冷漠又幽深,暗湧波濤。

    我覺得他這副模樣有點……怪。

    哪裡怪,說不上來。

    我也不討人嫌了。

    退到船尾,想幫著推船好讓人趕緊上岸,葉傾雙臂一展,運功飛走了。

    甩了我一臉的水。

    水珠子打在臉上,生疼。

    我和船上的葉闌相視無言。

    顧不得趙鈺李靜松一邊罵我,一邊讓不知情的葉闌守口如瓶,我快馬趕回府上,讓我娘去請御醫。

    我娘走後,我爹望著我唉聲嘆氣:「唉,看來人家葉大人說得對啊,唉,這可怎麼辦啊,兒子,你可要好好讀書啊,讀書改變命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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