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會兒。
「你給我準備的禮物呢？」
他嘴唇翕動。
「她衣服破了，差點走光，我把給你買的衣服給她了。」
眼前一黑，差點高血壓上來。
我提起腿，一腳踹了過去。
火氣上頭，一字一頓道：「你到書房裡去睡，現在我不想看見你！」
他一把握住我的腳，蹙了蹙眉：「你腳受傷了。」
我一個枕頭朝他砸了過去。
「在你回來之前，我的傷口早就愈合了。」
他垂著眸子，薄唇緊抿著。
「我在網上給你重新下單禮物。」
「滾，我的生日已經過了，送什麼都晚了。」
他走到門前，要關上門的時候，淡聲問道：「我發獎金了，你那款愛馬仕包包也不要嗎？」
「滾回來躺著！」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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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還沒消，臉色陰沉沉的。
早飯的時候，他吃著面包，低頭看著手機，跟我說道：「我剛剛給你發了兩道數學題，寫完了記得把答案發給我。」
臉色又沉了一分。
書房，我正坐在桌子前求導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外賣小哥。
「這是宋先生在我們店裡訂的草莓。」
看到三大箱子草莓，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行，放在這裡吧。」
我掏出手機，給他發個微信。
「怎麼買了這麼多，怎麼吃得完。」
沒人回消息，我關了手機。
草莓太多了，冰箱裡面沒有地方放。
天氣太熱了，不趕緊消滅掉，很容易壞。
我搬了一箱送到宋沉家裡。
叔叔阿姨都很熱情，讓我留下一起吃飯。
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今天晚上回家吃飯。」
「嗯。你導求好了嗎？」
我：「……」
「掛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來開。」
餐桌上。
宋叔叔：「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我夾住筷子愣了愣。
撇過頭，看向宋沉。
宋沉：「笙笙明年研究生畢業，打算那個時候再商量結婚。」
「你們談戀愛都五六年了，該抓緊一點時間定下來了。」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沒有說話。
回去的路上，宋沉開著車。
我靠著車窗，陷入了沉思。
他淡淡道：「笙笙，你畢業的那天我們去領證吧。」
話一說出，空氣安靜著。
我眉頭緊擰著。
心情有些壓抑。
我撇過頭，看向他。
表情嚴肅認真：「宋沉，我不想結婚。」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往裡縮了縮。
他動了動嘴唇：「為什麼？我們談戀愛談得不是挺好的嗎？」
我深呼一口氣，眼裡毫無波瀾，平靜地看著他。
「你真的覺得挺的嗎？」
他蹙了蹙眉，似乎被我說得有些困惑：「我們談戀愛這麼久了，是該進入下一個階段了，我周圍好多同學都結婚了。」
心裡一下子沉了下來。
「宋沉，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你太無趣了，隻愛學習。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一說完，感覺周圍溫度都降低了。
當宋伯父突然提到「結婚」二字，我腦海裡迅速回憶起和宋沉在一起的時候，一想到我們還要結婚繼續走下去。
心裡的第一反應是：抗拒。
他默不作聲。
我克制住聲線，盡量保持冷靜：「宋沉，我們先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吧。」
宋沉：「我一直都很冷靜。」
我：「那讓我冷靜冷靜。」
他眼神微沉。
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清好了東西準備搬回學生宿舍住。
「你還有東西沒有帶走。」
「什麼東西。」
「書房裡的書。」
「燒了，留著我也看不懂。」
他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吱聲。
9.
我倆不是一個學校，但是對門。
林阮阮在他的學校。
周末的時候，我們約好了一起出去玩。
我在宿舍裡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了新買的法式小白裙，卷上了大波浪。
林阮阮見了眼都亮了：「笙笙，你這也太美了。」
我勾了勾唇角，朝她挑了挑眉。
我挽著她的胳膊。
「到哪裡去吃飯啊？」
「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重慶火鍋，聽說蘸料沾鞋底子都好吃，我們去嘗嘗吧。」
剛坐下，就有學弟上前來要微信。
看起來高高的，健康的小麥膚色，陽光帥氣。
笑起來一口大白牙：「學姐，你有男朋友嗎，方便加個微信嗎？」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有。」
旁邊那桌筷子掉了，動靜不大不小，聲音剛好傳進耳朵裡。
宋沉沉著一張臉，眉頭緊擰著，淡淡道：「趙銘銳，你實驗做完了嗎？」
男孩聽到背後的聲音，抖了抖。
臉上的表情來回變換。
低下頭：「宋老師……我馬上回去做。」
說完，拔腿離開。
他轉頭看向我，眸光復雜。
看到張冰冰的時候，我愣了愣。
她眼睛亮了，語氣有些激動：「宋老師，又見面了，上次謝謝你，衣服我已經洗好了，改天還給你。」
「衣服不用還了。」
心裡一沉，原來上次宋沉是把衣服給她了。
心情復雜，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她撇過頭，看到我有些驚訝。
「笙笙，你也在這兒啊？你們是在一起聚餐嗎？」
我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熟。」
他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我，都快看穿一個洞。
感受到他強烈的視線，我撇過頭。
閨蜜拉著我小聲介紹：「張冰冰最近剛來學校當老師……」
後面關於她的介紹，我沒往心裡聽。
畢竟以前挺熟的。
她轉頭看向宋沉：「明天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送我去醫院還送衣服。」
宋沉語氣認真：「明天我沒有時間，要做實驗。」
張冰冰：「那就改天再約。」
宋沉一臉認真地拒絕：「不用，舉手之勞而已，我不習慣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飯。」
張冰冰：「……」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眉宇間流露著無措。
「好……吧。」
宋沉淡淡「嗯」了一聲。
我心裡這才有了一絲絲的安慰。
他看到我碗裡的水煮肉片，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辣椒。
眉頭緊蹙著說道：「少吃點辣。」
我垂下眸子，撥動著碗裡的菜，沒搭理他。
10.
出了飯店。
閨蜜：「你和宋沉真的分了。」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快要分手了吧。」
閨蜜：「終於清醒過來了，宋沉那個人呆板又無趣，早就該分手了。今天晚上我們去酒吧裡喝一杯吧。」
我下意識地開口想要拒絕，話到嘴邊又迅速變了：「好啊——」
和宋沉在一起之後，我沒怎麼再去過這些地方了。
平常和閨蜜一起在酒吧蹦迪的時候，我和宋沉在一起後，並排著靠著床頭一起看書，已經養成了習慣。
前一晚晚上玩得太嗨了，早上眼睛都睜不開。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關了又打，吵死了。
锲而不舍。
做著美夢被人吵醒，心情差到極點。
聲音不耐煩道：「誰啊？」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是我。」
聲音有些虛：「什麼事？」
「身體不舒服？」
「來大姨媽了。」
「哦，挺好的。」
？
「什麼挺好的？」
「證明你生理周期正常。」
「不會說話就把嘴巴捐了。」
「肚子疼嗎？」
「有一點。」
心裡還稍微期待一下他的關心。
下一秒，直接讓我的幻想徹底破碎。
「多喝點熱水。」
「滾！」
我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走到宿舍樓下，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低著頭，看著腳，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起來有一點點可憐。
「找我有什麼事情？」
他提了手裡的保溫桶，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這是我熬的紅糖水，這裡還有一個熱水袋，肚子疼的話可以暖一暖，緩解一下疼痛。」
有些驚訝。
其實我來大姨媽的時候，身體的不適感沒有那麼的強，肚子也就稍微疼一下就過去了。
「哦，謝謝。」
我接過他手裡的東西。
他動了動唇，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還有什麼事嗎？」
他低下頭，睫毛半覆住眼睑，輕聲問道：「我在家裡做好了飯，煲好了湯，你要回去吃嗎？」
「太麻煩了，我不回去吃了。」
他聲音悶悶，一臉的失望。
「哦，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
我垂下眸子，盯著熱水袋上的小花。
11.
宋沉最近像是喝假酒了似的，每天一大早站在宿舍樓下，給我送熱氣騰騰的早餐。
我下來了，他又不給我吃。
偏要拉著我跑兩圈，才準我吃早飯。
我喘著氣，忍無可忍：「以後別再大早上抽風買早餐了，食堂離我宿舍沒幾步路，我自己就可以買。」
「你買的早餐也不是我喜歡吃的！」
「那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吃你做的牛肉面。」
「好，那我明天給你做。」
差點被他給繞進去了。
我有些無奈：「重點不是我喜歡吃什麼，而是我不想你再給我送早餐了。」
「你要是再給我送早餐，明天我就給你拉黑！」
「那我明天不送了。」
他眼裡的失望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就想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後再去吃個早午餐。
天天送早餐這種戲碼，隻有小說裡面才有。
有些於心不忍。
「明天放假，我打算爬山，你要去嗎？」
他搖了搖頭。
「明天我還有實驗要做，真羨慕你這麼闲。不像我，有做不完的實驗和看不完的書，根本就沒辦法出去玩。」
我：「……」
我就知道，自己不該開口問，他肯定隻想要學習。
以前放假的時候，宋沉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面看書。
我邀請他出去玩：「宋沉，我們出去旅遊吧。」
他拒絕得幹脆：「不，這麼好的時候我要用來學習。」
他還很貼心地為我制定了暑假學習計劃表。
一個人爬山，總是缺少了意思。
我發朋友圈：「爬山，約嗎？」
發完，屏蔽了宋沉。
沒過幾分鍾，言瑨在下面評論：「我有時間，剛好想去爬山了。」
他是我家的鄰居，兩個人純友誼，牽在一起就是左手拉右手的感覺。
言瑨就在隔壁大學。
一大早上，我換好了運動服跑到他們學校門口等著。
「我已經到你們學校門口了，你還要多久能好啊？」
「等等，我防曬霜還沒有塗。」
我：「……」
現在的男大學生都這麼精致了嗎？宋沉從來不塗防曬霜，即使這樣，他那張臉還是白白淨淨的，惹得人羨慕。
回過神，宋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面前。
「你今天不是要去爬山嗎？」
「嗯，我在等人。」
「和誰一起啊，林阮阮嗎？」
「不是，你不認識。」
他垂下眸子，「哦」了一聲。
「笙笙，我來了！」
言瑨是朝我撲過來的，我嚇得往旁邊一閃。
他撞進了宋沉的懷裡。
感覺周圍的溫度瞬間驟降了好幾度。
宋沉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還沒等他開口，我拎著言瑨上了出租車跑了。
宋沉給我發了微信：
「你是和他一起去爬山嗎？」
我回復了一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