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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亂浮生 3391 2024-12-10 15: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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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府中不久,我便收到了內線的密報。


    與密報同時送到府上的,還有秦王的一封密函。


    信封上是他親繪的畫,我卻瞅著那抹紅,半晌都未動彈。


    那時晚冬,千點寒梅曉角中,一番春信畫樓東。


    ?**


    南風館內,北宸坐在房中,周身森然冷冽,哪裡還有方才浪蕩子的模樣。


    片刻後,一個人推門而入,頭也不敢抬的伏跪在了地上。


    北宸放下手中杯,慢悠悠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會是什麼下場?」


    地上的人渾身一抖,伏得更低了。


    「小的不敢!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下官恐君有不測,這才鬥膽冒死一諫!」


    北宸拿著空杯一伸手,一旁喬裝的劉公公立刻將酒杯斟滿。


    「少尹大人,方才右相要見的不過是他在西疆的內線而已。」劉公公和氣道。


    地上伏著的正是京兆少尹蕭塵。


    「是下官失察,陛下恕罪!實在是下官得到消息,那探子與秦王暗中往來甚密,這才鬥膽上報,下官該死!」


    秦王倆字一出口,北宸送到嘴邊的酒杯就懸在了空中,半晌後才放回了桌上。


    「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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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塵聞言緩緩起身,才剛對上那森寒的眸子,便一個瑟縮垂下了雙眼。


    北宸瞧著蕭塵卻有些出神。


    ?**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給我遞了拜帖,我讓杜若回禮,他不情不願。


    「這人真是不識趣,拜帖也遞得太勤快了些,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大人的親戚,您給他走了什麼後門呢!」


    「休要胡說,蕭塵辦案神速又不懼權貴,當得其位。」


    「大人,那日我遠遠瞧了,的確和您有幾分相像,會不會真是咱們安家的親戚?」


    「這世上相像之人不知凡幾,不要再胡說了,」我將帽子取下遞給他,「讓半夏備水吧。」


    杜若應聲去了。


    或是天氣漸涼的緣故,我近日總覺渾身乏力十分困倦,回府後早早便沐浴歇了。


    褪去外衣,又將胸口的布層層解下,沒了束縛後,呼吸都輕暢了。


    這是一日中,我最舒心的時刻。


    但一低頭,就又皺眉開始發愁。


    最近天寒胃口好,不過多吃了幾口,就又長大了些許,裹起來就更加憋悶了。


    真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還有,我若走了,那混賬小子一個人能行嗎?


    就他那個脾氣,可別回頭真成了暴君。


    到時候我到了下面,一定會被先皇還有我爹拎著耳朵罵,一刻也別想安寧。


    我鬱悶地將自己沉下水隻露出半張臉,半晌後吐出一個泡泡。


    門忽然被推開,一陣涼風透過屏風縫隙吹來,我大驚,從水中豁然起身,伸手去撈衣服。


    「子羨!我新得了一壇好酒,快把朕賜你的夜光杯取來!咱們……」


    北宸繞過屏風,身上帶來初秋的寒涼。


    他愣在原地,盯著我一瞬不瞬,後面的話全都消失不見。


    06


    嚴格來說,北宸隻瞅見了我一顆湿漉漉的腦袋。


    穿衣服根本來不及,於是機敏如我,迅速跳上了床,躲進了帳子裡。


    隻露出個腦袋瞅著他。


    ?由於過於慌亂,換洗的衣服被扯了一地,我面色潮紅還呼哧帶喘。


    於是,北宸先看看我,又看看地上那件可疑的肚兜,


    最後看向被我攏得嚴嚴實實的帳子。


    耳根瞬間就紅了。


    我心下一涼,頓時也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這貨八成以為,我正在辦事兒。


    「愛、愛卿……好興致,這麼早就、就入寢了。」


    我一瞅窗戶,的確,天還沒全黑。


    得,白日宣淫。


    什麼清心寡欲、什麼清正君子,全毀了。


    ……


    待我收拾周正一路小跑到正堂時,北宸已經沒了人影,隻留下了桌上一壇酒。


    也是,闖進臣子家撞見這種事,委實尷尬了些。


    杜若和半夏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不怪你們。」


    皇帝不讓通傳,誰敢不從。


    「沒事,你們去忙吧。」


    倆人瑟瑟起身出了門。


    我緩步上前揭開酒封,頓時醇香四溢。


    嗯,果然是好酒。


    第二日宮中傳來消息,皇上留宿在了瑜妃的寢殿。


    其後恩寵不斷。


    當瑜妃晉升貴妃、暫理六宮事宜的消息傳來時,我的風寒終於好些了。


    朝堂上的局勢隨著瑜貴妃的受寵瞬息萬變,而西疆也終於鬧出一場不大不小的矛盾。


    皇帝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奉旨談合這事兒,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所以不等北宸下令,我便自請了旨。


    城外十裡長亭戒備森嚴,亭內方桌之上離酒滿盞。


    自那日之後,我們還不曾私下見過面。


    或是邊疆局勢嚴峻,又或是別愁縈繞,亭中竟無半點尷尬。


    「此去山高路遠,愛卿一定要保重自身,那西疆蠻子奸猾,凡事記得多留個心眼。」北宸舉杯道。


    「臣領旨,多謝陛下關懷。」我恭敬領酒。


    北宸的情緒低落了下來,隨後不知想起什麼,竟涼涼笑了。


    「愛卿若真是女子,那就好了。」


    我也應景地笑笑,「是啊」。


    我若是女子,便可無憂無慮嫁人生子,不必擔憂邊疆賊寇、不必參與朝堂黨爭,也不必……被君王猜忌。


    「可惜,臣是安家獨子。」


    隻有安家子才能重整昔日舊部,才能安穩亂世朝綱,否則他哪有機會安坐在這朝堂之上。


    所以,安子羨隻能是男丁,是大泱的右相,亦是他手中的利刃。


    「陛下,瑜貴妃母家雖不算勢大,但貴在門風清正,祖上三代文官,無過便是有功,臣以為是立後之選。」


    其實立誰都差不多,那不如索性立他中意的,起碼以後後宮和睦。


    北宸面色沉寂如水,半晌後回了句,「朕知道了。」


    不知為何竟又不高興了。


    我始終猜不透他的心思。


    所幸,以後可能不必再猜了。


    「那日陛下送來的酒果然是佳釀,臣沒忍住獨飲了半壇,餘下的我封起來埋在了桃花樹下,陛下若想喝了,記得去那樹下取。」


    他沒回話。


    時辰已到,我起身行跪拜大禮,轉身而去。


    「子羨……」


    北宸的聲音不大,略帶著一絲哽咽,我聽見了。


    但我卻沒有回頭。


    安子羨就不必離開了,安右相一人上路,足矣。


    07


    瑜容殿近日風頭無兩,每日前來問安巴結的人不計其數,瑜貴妃每日裡都春風滿面。


    但今日,她卻發了好大的脾氣。


    今日北宸回宮後沒有來後宮,而是一頭扎進御書房,連晚膳都不曾傳過。


    於是她端著親自熬的蓮子粥巴巴送了去,卻被劉公公給攔了下來。


    皇上忙,她理解。


    但等她走到拐角處一回頭,卻瞧見一個人提著酒壇子直接進了御書房。


    那人一身白袍身材修長,她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一旁的大丫鬟翠芝告訴她:「那是京兆尹蕭塵蕭大人,相貌身形與安右相都十分相似……」


    她又想起那日,終於盼得皇上來了她的殿裡,結果他喝了一夜酒,也說了一夜的胡話。


    隨便一句傳出去,都得掉腦袋的胡話。


    她戰戰兢兢以為命不久矣,結果就被封了貴妃。


    她又怕又恨又滿心希望。


    希望陛下能真心喜歡自己,希望安右相能消失……


    老天開眼,她竟然如願了。


    卻又忽然來了個蕭塵??


    瑜貴妃恨恨罵了一聲,嚇壞了一旁幫她擦頭發的小丫鬟,一個不小心,就將她披在肩上的外衫帶掉了。


    白皙的胳膊漏了出來,小丫鬟一眼便看見了上面刺目的守宮砂。


    小丫鬟伏在地上磕頭告饒。


    半晌後,瑜貴妃的聲音才響起。


    「拖出去。」


    ……


    而此時,御書房內酒壇滿地,北宸衣衫凌亂地坐在臺階上。


    蕭塵飲盡酒丟掉手中的杯子,滿面潮紅的起身。


    「陛下,您也看看我好麼?」?


    北宸緩緩睜眼。


    蕭塵抬手解開外衫,讓衣服滑落在地,又緩緩一拉內衫的衣帶,步步上前,一張酷似子羨的臉上,滿眼傾慕。


    「陛下,我就不好嗎?」


    北宸忽地笑了,衝他一招手,「來。」


    ……


    08


    西行路遙,一路上我的風寒反反復復卻不見好。


    隊伍足足行進一個半月,才到了涼州地界。


    城外三十裡,迎接的儀仗早已到了。


    我穿戴齊整下了馬車,一抬頭,不是涼州刺史。


    卻是一位故人。


    秦王薛懷之素手而立,錦袍華帶卻溫潤如玉。


    我心下一驚,快步上前行禮。


    「怎敢勞殿下前來,恕罪恕罪。」


    雙臂被他輕輕一託,隨後身上一重,一件錦袍就落在了肩上。


    我抬頭,熟悉的眉眼和笑容便映入眼底。


    「子羨,你可算來了。」他說。


    **


    涼州刺史顧榮重病,秦王薛懷之代為接待,這看似並無不妥。


    但我總覺得心中不安。


    顧榮是北宸放在涼州的眼睛,也是懸在秦王頭上的利劍。


    當年薛懷之跟他爹淮王不和,於是被丟到了偏遠的涼州等死。


    後來淮王通敵造反,中秋夜裡應外合血洗京城,殺的隻剩下北宸這一棵獨苗。


    再後來,淮王被逼退到涼州,就被親兒子給砍了腦袋。


    薛懷之砍了淮王的首級送到了北宸面前,率叛軍歸降。


    北宸壓根不信他,想殺了了事,卻被老太師攔住了。


    所以皇上與秦王表面兄弟和睦,私下都恨不得對方死這事兒 ,世人皆知。


    當日,我謝絕了秦王的邀請,堅持在驛館住下了。


    洗漱妥當後,杜若就進來了。


    「大人,刺史府戒備森嚴,我沒能進去,隨風也沒進去。」


    杜若在明,隨風在暗,倆人都沒進去。


    我忽然就笑了。


    當年薛懷之被封秦王,雖有駐地府邸,但守兵都是刺史的人,出入都有人跟著,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軟禁。


    根據顧榮一個月前傳去京城的消息,秦王一直安分守己。


    但,實事好像並非如此。


    秦王今日接我時,旁邊涼州大小官員無不恭敬順從,這事兒恐怕不止一個月了。


    好一個欺上瞞下。


    什麼西疆衝突,什麼奉旨談和,合著人家學姜太公釣魚呢。


    安子羨啊安子羨,你可真成送上門的肥鴨了。


    我瞅瞅窗外的圓月,就想起了北宸。


    京中棋局恐怕也早已布好,他此時在做什麼呢?


    那日十裡長亭,他喊我子羨。


    北宸啊,你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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