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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終玩物 3496 2024-12-03 15: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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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親葬禮結束的第三天,我才聯系上男友。


    「你去哪兒了?」


    江聿風語氣不耐:「網吧啊,還能在哪。」


    旁邊的人笑:「又被查崗啊?」


    「哎,不想提。」他說,「掛了啊,我遊戲開始了。」


    沒等我回答,屏幕黑了。


    後來他打電話求復合,我也隻好無奈地笑笑:「先掛了啊,我遊戲開始了。」


    1


    這是我和江聿風在一起的第四年。


    校服到婚紗是所有情侶的願望,我也不例外,但現在我猶豫了。


    異地戀四年,江聿風一直是所有人眼裡的二十四孝男友。


    我們的大學隔了三千公裡,但他給足了我安全感。手機隨便我看,朋友圈全是我。


    會坐三十多個小時的綠皮火車來陪我看病掛點滴,會兼職大半年攢錢帶我去夢寐以求的迪士尼。


    大學我們偶爾會吵架,可不過十分鍾,氣性再大的江聿風都會先低頭,可憐巴巴地回身來跟我認錯求和:「寶寶我錯了。」


    我以為我們能一直好下去,說好了畢業就結婚,我一直在等著他求婚。


    但最近,江聿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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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工作變得越來越忙,跟我交流越來越少,微信界面的聊天不知什麼時候都變成了我在說,江聿風隻言半語的回復。


    尤其這幾天,江聿風對我似乎陷入了單方面的冷戰中。


    他總是很晚才回家,上床睡覺也是背對著我,兩個人之間遠得都能再塞下一個人。


    但那麼難熬的異地戀我們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再阻擋我們呢?


    可能他隻是創業壓力太大了吧。


    思考許久,我給江聿風發去了消息:【今天早點兒回家吧,我有事想跟你談談。】


    幾乎剛發出去,對話框上方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可等了許久,就在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斷網收不到消息的時候,他發來了一個字:【嗯。】


    2


    我特意下了個早班,決定親自下廚示好打破和江聿風的僵局。


    折騰到晚上九點,才勉強做出了幾道能吃的菜。


    其實我很少下廚。


    因為江聿風心疼我胃不好,就把廚房劃為了自己的領土,一有時間就變著花樣地為我做養胃餐。


    飯菜熱第三次的時候,江聿風終於回來了。


    他沒看我,自顧自換鞋後,帶著一身的疲憊坐在了沙發上,閉著眼睛語氣清冷道:「你想談什麼?」


    我抿了抿唇,隨後去洗手間用熱水洗了下手,手指正要按上他太陽穴的時候,江聿風睜開了眼睛。


    一雙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地落在我身上,我忽然就泄了氣,手指到底沒勇氣放上去了。


    「先吃飯吧。」


    「吃過了。」江聿風站起身,自顧自拿出電腦進了書房:「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好吧。


    我夾起一筷子因為反復加熱而蔫得不成樣子的生菜放進嘴裡,眼睛酸得厲害。


    索性不吃了,我站起身,賭氣地把所有菜全都倒進了垃圾桶,然後拿起抹布進了書房。


    書房裡,江聿風正在寫文件,鍵盤敲得嗒嗒作響,很專注,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心裡委屈得厲害,我把抹布攤開,故意動作很大地開始擦桌子,結果卻不小心碰倒了電腦旁邊的一大杯水。


    還沒反應過來,電腦就黑屏了。


    我瞪大了眼睛,急得快要哭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


    「阮初。」


    江聿風臉色陰沉地打斷了我:「電腦裡面有我加班寫了一周的文件,你滿意了嗎?」


    扔下這麼一句話,他抱起電腦便出了門。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拍上。


    我嚇得一抖,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委屈和酸澀擠滿了胸腔。


    以前就算做錯事,江聿風也不會這麼兇的,他從來不舍得對我擺臉色……


    也許,電腦裡的東西真的是花費了他很大心血吧。


    這樣想著,我又愧疚起來,抹著淚給江聿風發消息: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幾天你對我很冷淡,我隻是想吸引你注意。】


    【情況怎麼樣了,電腦裡的東西還可以恢復嗎?】


    我在飄窗上坐了一整夜,忐忑又愧疚地等江聿風回家。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的,原來我不知什麼時候竟坐在飄窗上睡著了。


    而江聿風,一夜未歸。


    微信消息,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咽下口中的酸澀,我接起電話。


    「初初,你快回來吧,你爸他快不行了……」


    3


    匆匆趕回老家時,曾經熟悉的地方已經掛滿了白布。


    刺眼得讓人站不穩,我踉跄了幾下,扶著門框才能勉強穩住腳步。


    父親是做飯時突發心梗走的,沒有任何徵兆。


    我是單親家庭,也是獨生女。


    所以父親的喪事,是我一手操辦的。


    出殯那天下著密密麻麻的小雨,送殯的隊伍邊走邊哭。


    我麻木地抱著遺像走在最前面,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隻覺得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剜了一塊兒,空得厲害。


    當晚回去我就發起了高燒,燒得渾渾噩噩,腦海中的記憶混雜得不成樣子。


    很多以前的記憶都冒了出來。


    我媽年輕時迫於家裡的壓力才嫁給了我爸,但她一直很不甘心。


    我一高考完,她就迫不及待和我爸離了婚。


    小時候,我不是沒有察覺到過她的厭倦和不甘,所以我拼命學習,竭盡懂事省心。


    我覺得這樣她就不舍得丟下我,可她還是走了。


    那天我哭著跑出家,是江聿風找了大半個城市才在江邊找到我。


    「江聿風,我沒有媽媽了,我媽媽丟下我了。」


    江聿風小心翼翼地把我擁進懷裡。


    「阮初,沒關系,沒關系,以後我陪著你好不好?」


    「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的。」


    朦朧的淚光中,他虔誠又堅定。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疼惜和珍視。


    彈指四年。


    後來父親辭去外地的工作,在小縣城當起了老師。


    再加上江聿風的寵愛,我從來沒有覺得比別人缺什麼。


    意識沉浮間,我摸出了手機,打開和江聿風的聊天框。


    手機裡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三天前我發的「情況怎麼樣了,電腦裡的東西還可以恢復嗎」上,他沒有回。


    這三天,我忙著處理父親的喪事,沒有時間聯系江聿風,而江聿風竟也真的沒有再找過我。


    或許是剛剛憶起了十九歲溫柔又堅定的少年,我沒忍住給江聿風打了個視頻。


    在快掛斷的時候他才接了起來。


    視頻中我神色憔悴,眼皮浮腫,聲音沙啞地問他:「江聿風,你去哪了?」


    江聿風晃了下視頻鏡頭給我看背景,語氣不耐:「網吧啊,還能在哪。」


    旁邊的人笑:「又被查崗啊?」


    「哎,不想提。」他說,「掛了啊,我遊戲開始了。」


    沒等我回答,屏幕黑了。


    這刻我如墜冰窟。


    心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喘不過氣來。


    但凡他剛剛低頭看我一眼,就能看見我憔悴不堪的臉。


    可是沒有。


    像媽媽曾經離開那樣,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這四年多的感情在此刻像極了一個笑話,化作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想了很久,在消息框刪刪減減終於打出幾個字:【江聿風,我們分手吧。】


    消息剛發出去,聊天框上方就浮現出「對方正在輸入中」。


    可我等了很久,也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以前聽人說,得不到回復才是最無情的。


    這刻我終於懂了。


    我呆呆地盯著頭頂的吊燈,慘白的光炸裂了我滿眼。


    曾經溫柔的戀人,終究還是死在了時光的長河中。


    4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閨蜜眼睛紅紅地站在床邊,哭了很久的樣子。


    見我醒來,她緊張地靠過來,手放在我額頭上探了探。


    「已經不燒了,初初,還很難受嗎?」


    我搖頭:「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參加比賽嗎?」


    「阮初,你還好意思說。」


    黎瑤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我的額頭,聲音已經帶上了哭音:


    「出了這麼大事兒你竟然不告訴我,你把我黎瑤當什麼了?」


    我咽下口中的酸澀,正準備開口安慰。


    這丫頭就抹了一把淚自顧自地說:


    「怪我,不說這些了。初初,我退出比賽了,我們去旅遊吧,就去上次你說想去的西藏好不好?」


    「黎瑤,你瘋了,這比賽你準備了兩……」


    話沒說完,就因黎瑤一個眼刀吞了回來。


    「阮初,還把我當姐妹你就別說。」


    我拼命壓下眼睛裡的酸意,忽然覺得嘴裡沒那麼苦了:「笨蛋。」


    「對了,我剛給江聿風打了電話,他應該一會兒就來了,這種時候他不陪在你身邊像什麼話?」


    什麼?


    我驚訝地想要坐起身子,卻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咳咳……你叫他幹嗎……咳咳,我們已經分手了。」


    這下輪到黎瑤驚訝了。


    問清始末後,黎瑤氣得跳腳,幾次想撥江聿風的電話狠狠教訓他一頓,都被我勸了下來。


    江聿風陪我走過太多晦暗又無助的時光,即使是不能繼續在一起了,我也想給彼此之間留個體面。


    黎瑤妥協了,心疼地抱住我:


    「分了也好,咱也算及時止損了,幸虧沒有結婚以後才發現他是這種人。」


    吃過午飯,黎瑤接了個電話,導師臨時要叫她回學校一趟。


    推辭不掉,又放心不下我,她隻好找在醫院實習的學弟來幫忙照看我半天。


    「給我照顧好了,有任何差池,我拿你是問。」


    「對了,如果一會兒有男的來找阮初,把他打出去,不要讓他靠近病床半步!」


    黎瑤拍拍學弟的肩,做了最後的交代才放心走了。


    隻留下哭笑不得的我和學弟。


    弟弟名叫姜致,是個熱情的小帥哥,很是盡心盡力。


    一會兒問我吃不吃蘋果,一會兒問喝不喝水。


    我有些好笑:「你快坐下歇歇吧,我什麼都不需要。」


    正說著,放在床邊的手機忽然響了。


    還沒起身,姜致就很有眼力見地幫我拿了過來。


    我瞥了一眼。


    是江聿風打來的電話。


    我愣了下,隨即按了靜音鍵,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兒,任由它響著。


    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我就那麼靜靜看著江聿風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亮了滅,滅了亮。


    直到它終於回歸寂靜。


    「學姐,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嗎?」


    我微微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姜致是看到了我的鎖屏照片。


    那是我和江聿風一年前在迪士尼的合照。


    煙花絢爛,我們倆站在燦爛的夜空下,臉緊緊地湊在一起,對著鏡頭比耶,笑得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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