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靈，過來。」
「呃……陛下有什麼事嗎？是身體不舒服嗎？」
久久不見我的動作，謝承璟似乎是有些不耐，索性伸出長臂把我撈到他的懷裡。
「哎……」我驚呼一聲，下一秒，謝承璟那雙溫熱的大掌扣住我的腰。
我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他身上，頭伏在他身前，一陣陣清冽的雪松香鑽進鼻腔，我感到大腦一陣陣恍惚：「陛下……」
不知謝承璟是不是瘋了，當我再次抬頭看向他時，竟發現他原本沉穩的黑眸猩紅得可怕。
他忽然低頭親吻我，洶湧又毫不憐惜，帶著侵略懲罰的意味。
「靈靈，你再好好看看我。」
被親得頭腦發暈的我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眼睛。
然後，我就被謝承璟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
身體陷入柔軟溫暖的被褥中，我仍然沉浸在剛剛那個吻裡，有點回不過神來，全由了謝承璟。
……
交頸鴛鴦戲水，並頭鸞鳳穿花。
13
第二天午時我才醒來，謝承璟卻早早地就走了。
身側的褥子已經涼了，我傻呆呆地盯著屋頂，腦子裡一陣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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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靈，你真是個蠢東西啊……怎麼就沒把持住？！
謝承璟誘惑你，你就任由他誘惑嗎？！
明明不願意做後宮中的一員，卻任由他……啊啊啊，抓狂了。
直到肚子一陣咕嚕，我才生無可戀地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洗漱吃飯。
「娘，那個暈倒的小姐來了！」
聽到這個，我嘴裡咀嚼的動作一頓，僵硬地把食物咽了下去：「請她進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姐。
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她真的不像那種會刻意陷害人的女子。
可是……
「靈姑，在宮裡住得還習慣嗎？」
小姐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頭發隨意地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支淡紫色簪花，柔弱中帶著幾分嬌俏。
「啊，看我這嘴，你和我年齡相仿，我不該喊你靈姑，我便叫你祝夫人，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好。」
我實在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
我也不敢給她治療宮寒了。
「抱歉啊，祝夫人，我昨日忽然暈倒是因為腹痛難忍，痛到極致便暈了過去，和你沒關系的。」
「想來……也是陛下誤會了，祝夫人，為了補償你，我特地帶來了好些東西，你一定要收下。」
「這些都是陛下給我的，吶，你看看。」
小姐把一件件的珠寶釵環遞給我，嘴角噙著笑意，眼睛亮晶晶的。
有點像是……在炫耀。
在炫耀謝承璟對她的寵愛。
我忍不住問她：「陛下對你很好嗎？」
提起這個，小姐眸中笑意更深：「是啊，我和陛下從小一起長大，他待我極好，我身子不好，他便特地建了莊子給我養病。」
酸……我酸了。
我承認我特別酸。
但我更加確定，我要和謝承璟斷絕關系。
他養他的病弱美嬌娘，我做我的江湖醫女，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咳咳咳……」
小姐忽然咳嗽起來，看上去頗為嚴重，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我下意識地想去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下一秒，我的手頓住。
萬一……她又想坑我怎麼辦？
「長公主，您吃藥了嗎？哎呀，您連藥都沒吃，怎麼能出來跑啊？快回去吃藥了。」
一個嬤嬤急忙拍著小姐的背給她順氣。
而我卻徹底傻眼了。
公主……長公主！！
小姐她不是什麼妃子啊，她是長公主啊！
長公主的含義是，皇帝的姐妹啊！
合著我的那些猜想，其實都是無稽之談？
長公主忽然暈倒，還有她那些「茶言茶語」，其實都是無心的？
對不起，長公主，我被電視劇和話本子荼毒得太深了。
「咳咳咳……抱歉，祝夫人，我身子實在難受得緊，我先回去了。」
長公主苦澀地笑了笑，帶著些Ṭū́⁹許歉意，跟著嬤嬤走了。
長公主走後，我忽然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祝靈，畜生啊！」
凝凝：「！！！」
長公主那麼柔弱可憐溫柔的女孩子，我怎麼能把她猜想成一個惡毒的綠茶呢？
「崽啊，以後娘就不給你講睡前故事了，乖哈。」
凝凝：「？？？」
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我平時給她講的故事都不怎麼適合小孩聽。
比如什麼真假千金啊，後宮 XX 傳啊，廢柴小姐逆襲之類的。
不適合凝凝這種小孩兒聽。
14
最離譜的是，我向宮女打聽了一下謝承璟的婚配情況。
宮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我：
「祝夫人，陛下他身邊從未有過女子，也沒有嫔妃。」
！！！
我想起昨天晚上，恍惚間我好像聽到謝承璟咬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說：「靈靈，朕這些年可是為了你守身如玉的。」
臥槽！
我瞬間瞳孔地震，我難以置信，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找謝承璟問個清楚！！
卻沒想到，剛出殿門就看到凝凝坐在秋千上，謝承璟站在她身後，一下一下給她推秋千。
「哇！皇帝叔叔，再高一點，凝凝想再蕩高一點！」
「叫父皇。」
「父皇……額？不對不對，不能這樣叫。」
「我就是你的父皇，不信你去問問你娘。」
父女倆相處得很好，謝承璟眉目中流露出的疼愛也不似作假。
凝凝也是真心喜歡謝承璟這個「皇帝叔叔」。
我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了。
「娘！快過來呀！」
看到我，凝凝興奮地朝我揮手吶喊。
謝承璟走到我身邊，自然地攬住我的腰肢，往懷裡帶了帶，親昵地湊到我耳邊，柔聲問道：「休息得怎麼樣？身上可還疼？」
我瞬間臉爆紅，想推開他，卻推不開：「別亂說，孩子還在這呢……」
謝承璟輕笑，捏了捏我後腰上的軟肉：「老夫老妻了，還在害羞？」
「不如這樣，靈靈，朕封你為皇後怎麼樣？」
！！！
皇後？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企圖在他眼裡看到些蛛絲馬跡：「你……你認真的？」
奈何謝承璟的眼神太過認真。
所謂皇帝一言九鼎，他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是作假，可我心裡始終忐忑。
「靈靈，我是認真的。」
不知何時，凝凝忽然被王公公牽著去御膳房吃糕點了。
小花園裡隻留下我和謝承璟兩個人。
謝承璟把我抱起，放在小花園的石桌上，欺身壓下，用力親我嘴唇。
我被他親得七葷八素的，待到一吻畢後，謝承璟緩緩向我訴說當年的事。
15
當年，謝承璟被其他皇子算計，身受重傷，逃到了錢塘，意外被我救起。
他與我相知相愛，與我成親生下孩子。
「靈靈，我知道，就算我和父皇說了，想娶你做太子妃，父皇也定然不會答應。」
「所以我讓人去了錢塘，送信給你，想讓你等我兩年，等我有了權勢，一定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來。」
「可你走了。」
那段時間，謝承璟壓力很大。
他要尋找我，但不能大張旗鼓地找，會被老皇帝發覺，也會被其他皇子發現端倪，這會給我帶來危險。
午夜夢回間，謝承璟痛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把心愛的女子找回來。
但他也在深夜裡想著，等將來有一天把祝靈找回來，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要狠狠地欺負她，把她欺負哭，誰讓她是個沒有良心的小姑娘。
可是多年後，長街遇見。
曾經那個臉頰圓圓的、笨呼呼的少女一屁股摔在地上時，謝承璟又心軟了。
沒辦法，誰讓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呢。
「所以，靈靈，你要補償我。」
謝承璟把頭埋在我的肩窩，雙臂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裡一樣：「你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補償我。」
我吸了吸鼻子，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
「真討厭，都怪你，眼睛要尿尿了。」
我捶了他一下，感動得想哭。
16
封後這件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挺容易的。
謝承璟登基這麼久都沒有女人，朝中大臣們早就急瘋了。
可謝承璟忽然說要冊封一個江南錢塘來的醫女為皇後，大臣們炸了。
「陛下三思啊，陛下！」
「陛下萬萬不可啊，此女出身低微，不可為後啊！」
「陛下，您一定要三思啊！」
於是謝承璟幹脆撂挑子不幹了。
放下話要把皇位讓給一個闲散王爺，自己帶著妻子女兒雲遊四海去, 嚇得老臣們跪地磕頭。
於是，大彥朝皇帝要冊封一個醫女為後這件事, 就這樣敲定下來了。
「其實……我當初離開你, 也隻是因為不想被ƭű₅困死在深宮裡, 和一群女人爭寵而已。」
「我不想和很多人共享自己的丈夫，我受不了那樣。」
我窩在謝承璟懷裡，悶悶地說著。
「還有長公主, 我一直以為她是你的妃子來著……鬧了不少笑話。」
謝承璟在我嘴唇上輕啄了一口：「小醋精，朕隻喜歡你一個，可以了吧。」
哼……
「父皇，母後，現在是白天，你們不許黏黏糊糊的！」
凝凝不知從哪兒蹿了出來，擠到了我倆中間。
然後，挑釁地衝著謝承璟挑了挑眉：「母後是我的，哼！」
謝承璟臉黑了幾分：「凝凝……」
「嚶嚶嚶, 母後，父皇他好兇。」
凝凝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抱著我的脖子不肯松手。
見此，謝承璟臉更黑了, 不禁感嘆這小丫頭越來越混了……
番外·祝凝裝杯記
謝承璟讓自己的皇弟暫時幫自己處理朝政, 然後帶著我和凝凝回了錢塘去。
至於祝薇嘛……和謝承璟的皇弟看上眼了, 自然是留在京城了。
「又回來啦！」
五歲的凝凝穿著一身軟煙羅紗裙, 頭上梳著兩個小包包, 戴著漂亮的簪花首飾, 打扮得像個下凡的小天仙似的。
「娘, 我們去老宅子看看吧！」
重回故土, 凝凝興奮不已，拉著我和謝承璟到處跑。
謝承璟苦不堪言，一邊要護著懷孕三個月的我, 一邊還要留意到處亂竄的凝凝。
「喲, 這不是祝凝嗎？」
忽然, 凝凝停住了腳步，看向了站在街邊的錦衣小男孩。
那小男孩胖乎乎的，看著凝凝的眼神裡帶著輕蔑的笑：「沒爹的野丫頭，找到爹了沒有啊？」
「劉小牛, 你閉嘴，你才沒爹呢！！」
凝凝氣得抬起小手就要揍他, 卻被劉小牛的父母擋住。
劉小牛的父親最近兩年做生意發了一筆小財, 自此看著都不順眼，當然包括凝凝這個「沒爹的孩子」。
「滾蛋，野丫頭！」
劉小牛他爹還想說什麼，忽然，一抹高大的陰影籠罩了他。
那是個和凝凝有幾分像的俊美的男人，身邊是兩年未見的醫女祝靈。
「不知大彥朝的大公主, 如何就成了你嘴裡的野丫頭？嗯？」
看著男人腰間明晃晃的令牌，和凝凝那一身精致的打扮，劉小牛他爹忽然想起，兩年前陛下新封的皇後, 就是江南的一名醫女。
帝後兩人育有一位公主，謝珠凝。
劉小牛他爹眼前一黑，直愣愣地暈了過去。
凝凝：裝杯完美成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