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機拉遠又放近。
臉上的笑容徹底沒了。
「是啊!」我懶洋洋的摘掉圍裙，說，「怎麼?是楚宴今日在群裡公開得不夠徹底?你接下來還要上門查崗是怎的!」
曹善美，就是先前在群裡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個。
之前還估計著同學情誼，現如今我對她是一點兒好感也沒有了。
曹善美聽見我語氣不善，哈哈一笑，倒是自來熟得很：「你別生氣嘛，大家都是同學，我打電話來就是想確定一下哈，既然你倆領了證了，那什麼時候辦婚禮呀?」
曹善美，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再說，你們沒辦婚禮就是假結婚!
她真的是很會戳人心，不管是從上學時，還是現在。
「我倆辦不辦婚禮關你什麼事?」我涼涼道。
「我隨禮啊!」曹善美道，「過年的時候同學聚會，我正在韓國出差，沒趕上，你結婚正好大家再聚一聚，從大學畢業就沒見過楚神了。」
「你當年不是說，你一直跟楚宴有聯繫，畢業的時候已經開始約會了嗎?」我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的漏洞。
女人對女人一向是最敏感的。
當年就是她先發現我暗戀楚宴，然後各種搶機會，隔開我和楚宴，還明示暗示我好多次，已經和楚宴開始約會，讓我離「她男人」遠一點的。
如果不是她，我和楚宴會不會….
曹善美道：「哎呀，約會談不上了，隻不過是一起出去吃了幾次飯啦，有外人一起的，而且楚宴還有問過你為什麼沒有一起去的哈，嘿嘿嘿，誰讓你當初那麼敏感的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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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不打一處來。
曹善美接著說：「不過楚宴能跟你結婚我還是超級吃驚的，有一次我在國外遇見他和他女朋友了，也是華人，超級漂亮，像模特似的，楚宴跟她站在一起，真是一雙璧人，聽說那女的還是名媛，家裡不接納楚宴，楚宴回國打拼都是為了她。
我都不知我是怎麼掛的電話。
總之，又被曹善美那個女的膈應到了。
掛了電話，我的腦海裡還總迴響著一句話。
「楚宴跟她站在一起，真是一雙璧人，聽說那女的還是名媛，楚宴回國發展都是因為她….」
聯想到上次楚宴在辦公室接電話，有個女的叫他「阿宴」。
原來竟是女朋友嗎?
所以會不會，楚宴根本就不是不想找對象，而是一直有一個求而不得呢?
嚶嚶嚶，好想哭，怎麼辦?
13
「咔嚓!」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擦了一把臉，轉身。
就見楚宴已經進了門。
一米八五的身材，搭配著休閒版的西裝，領結早已經鬆開，腳下是一雙年輕人通用的運動鞋，這樣隨行的搭配，竟讓他穿出了幾分韓潮偶像的風範。
他進門坐在鞋凳上脫鞋，順便抬頭瞅了我一眼，低頭繼續講電話。
「你父母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
我假裝搬凳子，努力伸長脖子偷聽。可惜，連電話裡是男是女都聽不清楚。
隻見楚宴眉頭皺成個川」字。
「大姐，我不是放棄你，我在想辦法好不好。行，就這樣，掛了。」
楚宴換好拖鞋，大步走到我身邊，隨意地將手機往桌面上一丟，我眼尖地在黑屏前看見，是個女人的頭像。
「誰啊?」
我不想問的，卻聽見自己輕輕的聲音。
楚宴一臉煩躁地拉開椅背坐下，岔開了話題：「沒誰，吃什麼?我都快餓死了。
我咬住下唇，默默把好多疑問吞回了肚子裡。
「喏!」我打開鍋蓋給楚宴瞧。
楚宴盯了兩秒，看著我的臉似笑非笑。
「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我：「關東煮不大嗎?我宋顏顏隻會做這樣的大餐，你想吃別的找別的女人去。
說罷，我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到長桌的另外一邊，埋頭乾飯。
餘光瞥見，旁邊的薰香和紅酒，覺得是那麼礙眼。
過了一會兒，楚宴也開始吃了。
「顏顏?」楚宴叫了，我假裝沒聽見。
他長腿一伸，直接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腳。
我抬頭。
「幹嗎?」
叫那麼好聽，勾引人嗎?
楚宴面前一碗關東煮，臉色有點潮紅。
「給我拿點醋去。」
自己沒長腿嗎?
可我到底是沒捨得罵他。
「顏顏，順便再給我倒杯水。」
楚宴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氣得哈哈哈，長得帥就可以指使人嗎?
不過吃過飯後，楚宴破天荒地誇了我一句。
「還挺好吃的!」
我的嘴角就慢慢地止不住上翹起來。
「女人，你給我忍住。」
我心裡默默地給自己加戲。
吃過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楚宴破天荒地摸了我的頭。
「現在不生氣了?」
「你那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我耳朵紅紅，惱羞成怒。
楚宴剛洗完澡，頭髮套拉著，眼睛濕漉漉的。
「你不是因為我不吃關東煮生氣了嗎?」
我一陣無語。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睡覺了。」我決定不跟他計較，回房睡覺，留下一地凌亂的楚宴。
生氣喝多了水，半夜睡不著覺，上衛生間路過楚宴的床，隻見他床上黑漆漆的一團沒啥動靜。
回來的時候，就被一道虛弱的聲音叫住了。
「顏顏，我胃疼!」
我嚇了一跳，趕緊打開燈跑過去，就見楚宴虛弱地躺在床上，直冒冷汗。
「怎麼啦你，要不要喝水?」
楚宴點頭，我心裡一陣內疚。
「晚上關東煮吃的?你這什麼嬌生慣養的胃口，吃不了辣?」
楚宴蒼白的唇扯出好看的笑容。「沒辦法，不吃媳婦生氣啊!」
我：...
小聲嘀咕：「我也不是你媳婦。」
楚宴耳尖得很：「不是你還有誰?」
「今天給你打電話，你手機裡那個美女啊!」
完啦!一不小心說漏嘴。
我怎麼就嘴上沒個把門的呢!
楚宴錯愕地看著我。
「所以你生氣不是因為我不吃關東煮，是因為我給別的女人打電話?」
「我沒因為別的女人，不是，我根本就沒生氣!」
我發現我被楚宴帶溝裡去了。
我慌亂地解釋，楚宴卻如釋重負地笑了。
我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拉在了被窩裡，拽都拽不回來。
他還輕易地下結論。
「那就是因為別的女人生氣了。」
「我怎麼聽著你還有些高興?」我皺眉問。
楚宴直接樂了：「你為我吃醋我能不高興嗎?」
「誰吃醋了?」
「小醋罈子!」楚宴調出手機放進我手裡。
手機界面正好切到下午那個美女的聊天記錄裡。
僅有的幾條都是語音。
備註直接是名字「唐悠」。
「這是我表姐。」楚宴解釋說，上次打電話的也是她。「那我怎麼聽你說，她父母不同意什麼的?」
「我表姐要自己創業，建築材料行業，要跑工地，她家裡人怕她吃苦不同意，她就讓我幫著想辦法。」
「有人撞見你在國外，身邊有個與你好相配的美女。」
「那也是我表姐，我身邊一群大老爺們，哪有什麼美女!」
「最後一個問題。」我問楚宴，「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屋子裡的光線昏暗，正好將我臉上的忐下全部隱藏在陰影之下。
我被楚宴緊緊牽著，掌心早已經布滿汗水。
我想大女主戲，就應該主動一點。
問問他怎麼了?
萬一他不喜歡，我早做打算，裸辭「離婚」遠走高飛，再也不相見一面。
可萬一他有一點喜歡我呢?我現在不問，等著機會被溜走。
等著被人造謠，心底隔閡，兩個人猜忌生離?
我不想，機會總得有一半把握在自己手裡不是。
楚宴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汪碧波深潭。
我問他喜不喜歡我?
他突然好像變成了個提線木偶。
「喜歡!」叮咚!
心裡有水花炸裂，蕩漾在四肢百骸。
那一瞬間，我是飄在雲端的。
四周變得安靜極了，靜到我能聽見他喉頭滾動的聲音。
「顏顏，我喜歡你很多年，而你卻不自知，他們說這叫暗戀，我想表白，可我不敢，你總是躲著我，我怕我說錯一個字，你就會離開我的視線。」
楚宴哽咽一下：「暗戀很生，很澀，就像青梅，可我終於等到了它成熟的那一刻，很甜!
「顏顏，我喜歡你!」
楚宴深情款款：「楚太太，根本就沒有什麼假結婚。
「你我已婚，終究是要受法律保護的。」
15
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竟然不知，在我悄悄喜歡他的同時，他竟然也在悄悄喜歡我。
而且他比我藏得還要深。
我利用他做擋箭牌，隻是下意識的舉動，可他卻一直將我當成人生的奮鬥目標。
他如今能成了我的上司，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嗎?
還是某些人的處心積慮!
不過有件事，我確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事後，楚宴講起他在述職當天，就被拍上「已婚不育」標籤的時候，那臉色是相當精彩呀!
哈哈哈!
回到當下，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楚宴虛弱得死去活來。
他說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躺著，對喜歡的人表白。
我趕忙說：「沒事，沒事，誰叫我廚藝不好，影響效果呢!」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廚藝不好，好像事情也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楚宴讓我把他扶起來。
他長手長腳地圈住我。
說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的。
鮮花，楚宴臨時發揮，編了一把有錢花。
燭光，直接用了我的香薰。
楚宴換了西裝，單膝跪地。
「宋顏顏，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我捂著自己哭得亂七八糟的臉。
「好!」
「宋顏顏，嫁給我好不好!」
「好!」
時光不棄，與君細水長流
願天下所有暗戀都能得到甜甜的回應。
番外1
關於不育。
某天，宋顏顏被累得下不了床。
楚宴爬在她耳朵上，念咒：「再來一次，給我生一個?」
宋顏顏想起社會上，關於孕期女性被辭退的社會新聞。
提起褲子不認人，一腳將自己老公踹下床。
「楚總，請記住你的人設，不育不育。」
楚宴滿臉憤恨，給助理打電話：「立刻修改公司條例，將保障女性結婚、生子的
權益給我寫在頭版頭條!」
2
「特大新聞，宋監理懷孕了。」「誰?」
「就是楚總、楚宴的老婆，宋顏顏!」
「哦，楚總的不育治好了?哪家醫院治的，回頭艾特楚總推一下我老公，公司保障這麼好，我們都結婚三年還沒孩子。」
於是，楚總的私人微信，被整齊劃一地艾特爆了。楚宴：.…
宋顏顏，晚上回家你給我等著!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