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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炙吻 3510 2024-11-14 10: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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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鄭西野稍頓,撩起眼皮定定看向她,說:“第二個選擇。別人的行為與思想,你無法左右,把你該說的說了,能做的做了,擺明態度。這種局面,你越是逃避、越是畏縮,那些闲言碎語越會甚囂塵上。”


      許芳菲眼簾垂下去,十指收攏,使勁握成了拳頭,遲疑不決。


      關於告密的誤會,如果讓鄭西野出面,她可以繼續縮在自己的殼子裡,安安心心等風浪平息就好。


      如果選擇第二條路,就是無論徐晴珊等人信不信,她都要主動找上門去將事情說清楚,擺明態度。


      可是。


      許芳菲用力咬住嘴唇。


      可她性格溫吞,從小到大,甚至沒有和人紅過臉吵過架,這樣的自己,即使是“據理”也未必能做到“力爭”,加上現在312室全員都對她態度惡劣,真要她這麼直衝衝殺過去,她怕自己露怯,怕自己無法承受那些難聽的話,怕各種想象不到的後果……


      許芳菲內心天人交戰,半天拿不定主意。


      這頭的鄭西野仿佛對她的艱難處境毫無所覺。他拿起一個香菇雞肉包,一掰成兩半,分給她一半:“喏,嘗嘗?”


      許芳菲焦慮得腦袋都要裂了,哭喪著一張小臉瞧那包子,有氣無力說:“教導員,我都愁死了,哪來的心情品嘗美食。”


      鄭西野輕嗤了聲,自言自語似的感嘆:“果然還是個小娃娃。”


      許芳菲無語地抬高視線看他。


      “小姑娘,你才十九歲,未來的人生長得很,你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真正的難題和難關。”鄭西野挑挑眉毛,語氣輕淡,“這麼一件小事就讓你傷透腦筋,你讓我怎麼放心你?”


      許芳菲囧,覺得怪怪的,小聲咕哝道:“你說這話的感覺,都不像我的教導員。”


      鄭西野:“那我像你什麼?”


      許芳菲遲疑地回答:“像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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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西野:“。”


      鄭西野屈指,在她小腦袋瓜上不輕不重地一敲,柔聲道:“我對你這崽子跟養閨女有什麼區別?”


      許芳菲嗷了聲,捂住腦袋揉了揉。她還在糾結如何處理被誤會告密那件事,忍不住軟著嗓子說:“教導員,你覺得這件事我怎麼辦比較好?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鄭西野靜默兩秒,道:“私心來說。崽崽,我希望你讓我幫你解決。”


      許芳菲:“為什麼?”


      鄭西野:“因為我舍不得你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害。”


      許芳菲臉蛋驀的微紅。


      然而,鄭西野緊接著又開口了。他平靜道:“可是理智來說,我希望你能自己出面。”


      許芳菲耳根子熱熱的,嘴唇嗫嚅幾下,問:“這又是為什麼?”


      鄭西野眼神落在她臉蛋上,眸光沉沉,深不見底。


      他說:“因為許芳菲同志,我和你都是軍人,有我們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我沒有辦法一直守護你,你終有一天會長大,會脫離開我的羽翼,會踏上你必須要走的路。縱是我再不舍、再不忍,我也必須要放手,讓你學會獨當一面。”


      *


      雲軍工每棟宿舍樓都是相同配置,每層一個洗衣房,每層一個開水房,每天下了晚自習後,學員們就會以寢室為行動單位、三五成群,提著各自的熱水壺去開水房接熱水。


      這天晚自習後,曲畢卓瑪像往常一樣拎起自己的水壺,招呼寢室其它人:“走走走,打開水去!”


      張芸婕從上鋪跳下來,坐在凳子上彎腰換拖鞋,隨口道:“有沒有不想去要幫打熱水的,先說,我這兒可以幫拎一個哈。多的恕不伺候。”


      話音剛落,梁雪便第一時間出聲,說道:“我我我!我不想去,班長,麻煩你幫我帶一下!”


      張芸婕輕啐一聲,數落:“軍訓結束這些天,你哪天自己去打過開水?不行,今天你必須自己去。”


      梁雪趿拉著拖鞋站起身,過來抱住張芸婕,晃來晃去撒嬌:“班長班長,你最好了。我今天早上腿抽筋,現在都還麻著呢,懶得動,你就幫幫我吧,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張芸婕拿這姑娘沒辦法,隻好嘆了口氣,認命地幫大小姐打水。


      魏華從桌上拿起校園卡塞兜裡,提起水壺左右一瞧,狐疑地欸了聲,問:“許芳菲呢?”


      “還沒回來,估計還在自習室寫作業。”李薇接話,“咱們等她回來再一起去吧。”


      張芸婕卻說:“卓瑪,許芳菲的水壺你幫她拎著,咱們順手就給她打回來了。”


      李薇:“許芳菲說了讓咱們幫她打水?”


      “沒有。”張芸婕回答,“我這不是怕去了開水房,又遇到312室那幾個嗎。”


      李薇脾氣爆,一提這茬簡直火冒三丈,怒衝衝道:“遇到又怎麼樣,本來這件事就和許芳菲沒關系,她們硬把髒水往許芳菲身上潑!成天陰陽怪氣說三道四,欺負老實人!”


      “誰欺負老實人了?”突的,一道溫婉輕柔的嗓門兒從屋外傳來,房門推開,許芳菲拿著教材回來了。


      一看見她,屋裡其餘幾個姑娘的神色皆是微變。


      這種糟心事,說多了就是找堵,平添不愉快。李薇衝許芳菲笑了下,打哈哈道:“沒什麼。”


      許芳菲臉色如常,低眸掃見室友們手裡的水壺,說:“準備去打水呀?正好,走吧。”


      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那頭,許芳菲已經放下書拎起了水壺。抬頭見室友們還幹站著,茫然道:“走啊。”


      “哦,好好,走走走。”李薇和魏華幹巴巴地附和。


      這時,張芸婕卻伸手拽住了許芳菲的胳膊。


      許芳菲不解,側頭看向她:“怎麼了班長?”


      “你別去開水房了。”張芸婕臉色微沉,道,“每天這個點兒312的也要去打水,一會兒遇上了,壞你心情。”


      許芳菲很淡地笑了下:“沒關系,走吧。”


      “許……”張芸婕還想說什麼,許芳菲已經拎著水壺提步出去了。


      307室的許芳菲一行來到開水房。


      好巧不巧,果然遇見了312室的六個女孩。


      開水房的水箱一共就兩個,要供整層樓的所有學員打水,位置吃緊,加上晚自習後又是每天的打水高峰,這會兒開水房裡早就排起了兩條長龍,直從水箱跟前排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312室正好就排在1號水箱隊伍的中段。


      徐晴珊幾人原本還在聊天。忽然,其中一個人看見了許芳菲和張芸婕她們,臉色微變,緊接著便搡搡徐晴珊的胳膊,朝她遞了個眼色。


      徐晴珊往後看了眼。


      瞧見許芳菲,她清麗的臉龐瞬間陰沉幾分,不屑地別開眼。


      312室的周倩冷哼了聲,道:“有些人臉皮真厚,做了壞事不知道躲遠點,天天在人家受害者跟前晃悠。成心讓人不痛快!”


      徐晴珊扯了扯周倩的袖子,搖頭:“算了,班長。咱不理她。”


      李薇聽見兩人的對話,氣得捋起袖子就想衝上去,卻被許芳菲攔住。


      許芳菲嘴角輕輕彎了彎,說:“站好,一會兒撞到人,被開水燙到怎麼辦。”


      “……”李薇憤憤咬了咬牙,礙著人多不好發作,隻能強自把這口氣咽下來。


      許芳菲垂著眸,安安靜靜排在2號打水隊伍的最後。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開水房的所有學員看見307室的幾人,都像是頗不自在,紛紛避讓開,就連排在她們前面的學員都往前挪了挪,離這幾個女孩遠遠的。


      不多時,開水房裡響起一陣壓抑著嗓音的對話。


      問話的是一個高年級的女學員,不解道:“奇怪,大家怎麼站那麼擠?”


      室友回話:“後面是307的人。”


      高年級學員很好奇:“307怎麼了?”


      室友:“說是那個寢室的學員人品有點兒問題,所以大家才躲得遠遠的,不跟他們接觸……”


      高年級學員:“具體是什麼事兒呀?”


      室友回答:“不太清楚,好像就是不講信用,出賣朋友什麼的。”


      “哦,那確實太不應該了。”


      “可不是麼,真過分。”


      ……


      闲言碎語仿佛病毒一般,肆意蔓延。


      許芳菲聽見那些言論,嘴唇抿唇,腦海中回響起鄭西野的話:【別人的行為與思想,你無法左右,把你該說的說了,能做的做了,擺明態度。這種局面,你越是逃避、越是畏縮,那些闲言碎語越會甚囂塵上。】


      的確。


      越是逃避,畏縮,闲言碎語不會消失,隻會變本加厲。如今,有關她告密的事幾乎已經傳遍整層宿舍樓,甚至連無辜仗義的張芸婕李薇她們,都受到了她的牽連,被校友們誤解、排斥、孤立。


      許芳菲閉上眼,十指收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終於,在徐晴珊打好了水,提著水壺從許芳菲身旁經過時。她出聲叫住了她。


      “徐晴珊。”


      一道女聲念出三個字,不輕不重,在開水房內響起,瞬間便吸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晴珊聞聲,腳下步子略微頓住,轉過頭來。


      一旁的張芸婕等人也愣怔了瞬,詫異地轉身往後看。


      許芳菲暗自做了個深呼吸,繼而淡淡地說:“對於你下個星期就要強制休學做心理治療的事,我表示遺憾,和同情。”


      聽見這句話,徐晴珊先是愣了下,隨之便是一聲冷笑。正想出聲諷刺兩句,許芳菲已再度開口,將她的言辭堵在了喉嚨裡。


      “但是有些話,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


      許芳菲臉色沉而冷,眸光堅毅如炬,眼神重若千斤,毫不躲閃地同徐晴珊對視。此時此刻,不知為什麼,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徐晴珊莫名竟有幾分心虛。


      徐晴珊用力清了清嗓子,道:“你要說什麼?”


      “首先,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你有進食障礙這件事。把這件事告訴你們隊幹部的,不是我。”


      身穿軍裝的年輕女孩,面龐青澀而堅定,每個字音都鏗鏘有力,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其次,眾所周知,軍校生因未來的任務需求,不能有任何心理疾患,你隱瞞自己有暴食症已經嚴重違反校規。你說你從小就有個軍旅夢,你想成為一名軍人,那你現在就應該好好治病爭取早點回來,而不是對著一個無辜戰友宣泄你那無處宣泄又毫無道理的怒火。”


      最後一個字音落地,整個開水房內驟然陷入死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有些訝然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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