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撞邪
  3. 第95章

第95章

撞邪 2954 2024-11-13 17:32:15

他屢次想跟衡南說,他是師兄,不必把他照顧得這樣周全,不委屈她就好。


可是面對師妹的好意,這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因為他產生了一絲竊喜。


師妹果然是喜歡他的,她怎麼沒去隔壁給肖子烈鋪床調水溫呢?


但盛君殊立刻覺得他這樣的想法有點過於猥瑣。


他是佔了師妹的便宜,還沾沾自喜。


“好了。就這樣別動。”衡南把噴頭擱在水池上,轉身出門,睡衣背後有一串湿發洇出的水痕。


盛君殊焦慮的時候就愛重復洗澡。


衡南在外面瞪著眼睛,一直等到了將近零點,其實等他並沒有意義,她慢慢翻了個身。肖子烈在隔壁,以盛君殊的性格,今天晚上他絕對守身如玉。


她又焦躁地翻了個身。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等。


正想著,盛君殊出來了。


她能根據聲音在腦海描摹出他的動作,大概是換衣服,疊衣服,擦頭發,掛毛巾,疊毛巾,他的後續工作很繁瑣,穿梭來去,一樣一樣相當刻板,但動作輕盈利落,像是擰上發條的時鍾,有內在的不緊不慢的節律。


盛君殊大概以為她睡了,走路很輕,他的氣味在沐浴後更明顯,越來越近,在她背後停住了。


她感覺後背湿掉的睡衣被他摸了兩下,頭發也被他摸了兩下,然後他拉了根線過來,線不夠長,試了好幾次,窸窣了一會兒,總算成功了。


吹風機低檔“呼呼”的聲響在腦後響起,他握著她的頭發,手指在熱風和黑發間穿梭,半跪在床上吹了一會兒,他默然關掉,收線。

Advertisement


然後他撐在床上,猛然把她翻了個身,正準備拉好被子的瞬間,四目相對,盛君殊的表情十分尷尬。


“……師兄。”她呢喃一聲。


“噓。”盛君殊不知道在害怕什麼,猛地把燈熄了。


幸好褥子很厚,地上的潮氣沒有蔓延開來。


陽炎體的熱氣靠過來。


開始時兩人各躺一邊,誰都沒說話,但也沒睡著。因為隔壁肖子烈的房間傳來隱約的勁爆音樂聲時,衡南聽見他們的呼吸同時停滯了一下。


過了不知多久,衡南翻了個身撞進盛君殊懷裡。


再然後他在黑暗裡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衡南原以為這就完了。


伴隨著音樂聲,特別禮貌的一晚。


但是半夜不知道誰先開始的,總之反應過來的時候,盛君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兩片唇分開,她如溺水之人,幾近缺氧。


混天暗地的夜,不能鬧出動靜。她輕輕推開他,兩人調整呼吸,調整了一會兒,倒把衡南聽躁了,一個翻身撲上來,再度咬住他的唇,含糊磨蹭:“師兄。”


盛君殊在黑暗中託著她,似乎在斟酌:“…………”


衡南又道:“師兄。”


“不行。”


“師兄。”


“做一次。”


第80章 姻緣(六)


半夜,一縷涼風拂過盛君殊眉心。


這道風仿佛是衣袂翻起的,纖細的身影從他身邊走過。


盛君殊宿在外時,警惕性極強,這點動靜,使他即刻睜開眼睛。


小木屋皺巴巴的棉制窗簾,印著四四方方的窗外月光,窗前拓著一道纖細的黑影。人影晃動兩下,看出睡裙過膝,小腿細瘦。


盛君殊眉頭一松:“衡南。”


“站在那裡幹什麼?”


衡南幽幽地說:“師兄,我睡不著。”


“怎麼了?”盛君殊的聲音也很輕,剛想按著床起身,衡南又說話了,聲音很小,他不得不停下動作,豎著耳朵聽。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她慢慢地轉過身來。


月光籠罩在她肩膀上,皮膚被月光照出淡淡的青白,五官仍然籠罩在陰影裡,腦袋晃來晃去,黑乎乎,看不真切。


盛君殊再次打算起身:“……什麼?”


“我不和你同床,是因為……你身上總有股男人的腥臭味,晚上怎麼不洗澡就上床,我聞到就反胃。”


盛君殊被“男人的腥臭味”砸得懵了一下。


“我和你除了吃飯睡覺,談不了別的。因為我們根本沒有共同語言。”


似乎覺察到他要開口,衡南緩緩地綻出一個露齒的笑容。嘴角最大限度向上彎起,牙齒在月光下森白,眼裡閃出兩道亮光,“你最好少說話,多說,就露餡了。”


雖然是控訴,但她用的卻是自言自語的音量,如果不盡力仔細聽,簡直是絮絮低語。


“你在家養尊處優慣了吧,覺得別人就該伺候你。但你別在我這裡找存在感……”她在窗邊走來走去。


“我不怕你,我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她的目光變得很飄,“反正該失去的已經失去了,什麼都沒有了。”


“……”盛君殊直直看著她,沒有搭話,心裡反而冷靜下來。伸手一摸,身邊隆起一團微涼的柔軟,是女人的肩膀。


偏過視線,衡南雙眼緊閉,正背對他,安靜地睡在床上。


回過頭,另一個衡南立在窗邊,露出八顆牙齒笑著看他:“師兄,你看誰呢?”


說著,她毫無徵兆地向這邊走來,幾個跳轉,微笑地面孔猛然放大。


盛君殊不搭話,眉頭一壓,雙肩靈火猛地竄起,女孩面部的笑容扭曲至破碎,瞬間向後退出數米,順著月色潑出窗外,化為一片虛無。


黯淡的月色打在地鋪消毒水泡過的慘白被褥上。


盛君殊半坐起來,緊盯著一動不動的窗簾拉了拉貼在身上的睡衣,回想一下剛才的一幕,倍感荒謬。


垚山兩個內門弟子就躺在屋裡,這拙劣玩意也敢上門撒野?


不過……等等。


這木屋有古怪,他剛才看到了兩個師妹,同一時間,師妹是不是看到兩個他呢?


他立刻推衡南肩膀,衡南瞬間睜圓眼睛,戾氣盈滿,一個翻身,盛君殊一偏頭,堪堪避過她甩過來的巴掌,扣住她的手腕。


“……”衡南睡得沉,身上軟,讓他一捏,眼裡迷茫了一瞬,徹底醒了,兩人對視了半天,盛君殊強忍住笑,“你聽見什麼了?”


衡南木著臉抽回手:“你說我自私,懶,不給你洗衣服做飯。”


“還有呢?”


衡南瞪著他,咬牙啟齒:“又老又醜,屁股下垂,沒一點女人樣,不讓碰你還懶得碰。”


好了,盛君殊現在覺得“男人的腥臭”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了。


衡南翻了個身,情緒平息下來,感覺冷汗湿透了睡衣,風一吹很涼。


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怨靈套了盛君殊那副殼子,隻要用這張臉,這個聲音,還是能輕易地調動她的情緒。


盛君殊在她身旁躺下,忽然從背後輕輕靠住她,氣息吹在她耳尖上:“衡南。”


‘“幹什麼?”她有些無法忍受,往前蹭了一點,他再度貼過來,認真地問:“你實話實說,我身上有沒有什麼味道。”


衡南頓了頓,回頭埋在他懷裡嗅嗅。陽光下的松樹混合著最平實的香皂,讓入夜放縱的一點汗意攪成一股令人眩暈的味道。


盛君殊倒吸一口氣,一把按住衡南的腦袋。


她拿犬齒咬在他鎖骨上。


“師兄。”


盛君殊看著窗外熹光,不敢松手,好言相勸,“天快亮了。”


肖子烈應該快起來了。


“我聞了。”


“嗯?”


“我聞過了。”衡南含糊地說,發梢在他胸口蹭得痒痒的,“師兄也幫我鑑定一下。”


“鑑定什麼?”


“下不下垂。”


“…………”又來了。


*


苗西的冬天,天亮得比清河更早。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肖子烈邊穿外套邊出門,一見盛君殊就翻白眼:“你們倆昨天動靜也太大了吧。”


盛君殊瞬間心跳停止。


倒是衡南含著點冷笑問:“你聽見什麼了。”


盛君殊拽了衡南一下,但已晚了。


肖子烈說:“吵架啊。都幾點了還吵,你一句我一句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半夜吵架。”


他看著兩個人對視一眼,仿佛在進行扭扭捏捏的眼神交流,咳了一聲:“你們倆這是又和好了是吧?”


他就不該多嘴。


盛君殊沒說話,指了指頭頂。


肖子烈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小木屋上方的古槐樹遮天蔽日,打卷的枯葉將落未落,風中簌簌。


山中鳥雀嘰嘰喳喳,但這棵樹上卻一隻也沒有,樹下這塊地,陰冷也寂靜得嚇人。


“槐木是木中之鬼,陰氣重,容易引人入夢。‘南柯一夢’那個典故就是在槐樹底下。”


肖子烈悟了:“所以昨天我聽見的其實不是你們在吵?”他轉而指了指樹根,壓低聲音,“實際上是這兩位……”


正說著,苟三叔搓著手哈著白氣上山,先擔憂地把大家臉色探看一遍,由憂轉喜:“我這就放心了。先前這一塊附近的屋主,夫妻吵架鬧離婚,要不就是病了傷了,住不下去都搬走了。請過道士神婆,自己倒被嚇一跳,唉,都是騙子。”

作品推薦

  • 他以為我重生了

    "望京最为矜贵俊美的谢家少主。 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 為你著迷

    "我是穆言的白月光。 出国养病五年,他就守了我五年。 病愈回国的接风宴上,穆言抱着我喝得烂醉。"

  • 凡心

    "我是眷恋红尘的妖,不知死活地撩了个和尚。 结果玩脱了。 冷面佛陀破了佛身,被我拉下云端。"

  • 死對頭進地府後失憶了

    "意外死亡之后,我进入地府当了公务员。 每天登记新鬼死亡信息,顺便推销地府新春套餐: 「他杀的站左边,自杀的站右边,怨念深重不愿投胎的站中间。」 「用自己的血登录地府网,领取新鬼死亡大礼包,没有血的用脑浆。」 我自认除了上司死亡,没有什么能够撼动我钢铁一般冰冷的表情。 直到看见我的死对头笑盈盈的朝我走来:「你好,新鬼登记,自杀。」"

  • 第七安全局之程鳶

    "我和妹妹都获得了回到二十岁的机会。 妹妹抢先我一步,去影帝受伤的街口等着救他:「姐姐,嫁给他的机会是我的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出了声,谁回到过去第一件事是找男人啊? 我当然是选择利用机会发大财! 后来,妹妹成功拿下了我上辈子的老公。 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引以为傲的丈夫对我殷勤赔笑: 「程总真是好久不见了。 「您投资的新电影,我想跟您聊聊!」 傻眼了吧,姐发大财!"

  • 嫁病嬌後我鹹魚了

    "趙羲姮被逆賊衛澧搶婚囚禁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是夜,衛澧將她緊緊錮在懷裡,吻著她酡紅臉頰上的汗水,聲音沙啞低沉:「阿妉,在我死之前,一定先殺了你陪葬。」 眼見朝廷平亂的軍隊兵臨城下,衛澧大勢已去,可能明日就要曝屍城門。趙羲姮沉默看著衛澧眼中漸濃的殺意,意識到這鹹魚她當不下去了。"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