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真界第一幼崽 2922 2024-11-13 17:23:37

楚明箏摸摸小師妹臉頰:“你先行待在這裡,若是……若是出了意外,就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


秦蘿年紀雖小,卻也明白如今局面的危急,努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從儲物袋咕嚕嚕拿出一大堆東西:“小師姐,這是爹娘給我的保命法器,這是威力很大的符紙,還有這個這個……全都送給你。”


哪有把保命法器毫不猶豫送人的啊。


楚明箏無聲笑笑,隻接過幾張護身符紙,與眾人迅速道別後,便隨其他弟子一並前往城牆。


他們一走,熱熱鬧鬧的小院很快沒了聲音。


小孩修為不高,去了隻會添亂,成為毫無用處的累贅。事已至此,任誰都沒了繼續吃點心的闲情逸致,孩子們一一散去,隻留下秦蘿、陸望與氣衝衝的江星燃。


江星燃咬牙切齒:“究竟是誰破了陣法?叛徒!壞蛋!惡心!”


“可、可能是——”


陸望小聲開口,察覺到秦蘿投來的視線,匆忙低下頭:“可能是黑街裡、裡的魔。”


江星燃一愣:“為什麼?”


“龍、龍城人魔混雜,許多人都瞧、瞧不起魔和半魔。”


他臉上的傷口尚未痊愈,仍能看出青紅交錯的痕跡,好在大部分腫脹褪去,終於能看清面龐的大致輪廓。


第22節


陸望生得清雋溫和,睫毛長得過分,輕輕一眨眼,就有簌簌雪花和細碎陽光一起落下來。


因為格外蒼白,耳朵上的紅暈也就格外明顯。


“尤其半魔,日子都很辛、辛苦,被許多人欺負。”

Advertisement


陸望道:“要是破壞陣法……就能報仇。”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龍城雖然人魔混雜,兩者之間的對立卻極其尖銳,彼此看不大起。尤其半魔,生生成了兩邊眼裡共同的怪胎,不被任何一方接受。


鄙夷、欺辱與日復一日的惡意,隻會滋生出無窮無盡的恨。倘若打從出生起,就遭受著身邊所有人的厭棄……


江星燃打了個哆嗦。


他想象不出那樣的日子。


“不錯啊陸望!沒想到你還挺聰明!”


小少爺拍拍他肩膀,很快再度露出思索的神色:“可我聽說龍城靈力稀薄,黑街又是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就算出了個壞家伙,能輕而易舉殺害守城的師兄師姐嗎?”


他說著摸了摸下巴:“還有這個幻境。到底是什麼人想不開,偏要把我們困在這裡?看著所有人急得團團轉,他很開心是嗎?”


秦蘿卻是不同意:“說不定他和明玉姐姐一樣,想留住身邊重要的人。”


七年前的龍城並不美好,但在那段時光裡,或許仍有讓那個人念念不舍的回憶。


“美好的記憶多了去,幹嘛偏偏挑這個時候?”


江星燃哼哼:“難不成直到邪魔攻城,他們才剛剛遇見?”


三個小朋友討論不出什麼端倪,為了不讓守在客棧裡的宋師姐擔心,各自恹恹回了房間。


比起江星燃和陸望,秦蘿的客房要更高一樓。


也正是在樓道盡頭的拐角裡,她望見幾道黑黝黝的人影。


被圍在中間的……是謝哥哥。


“是你做的對不對!”


身穿清衍門門服的少年雙目通紅:“你今早才鬼鬼祟祟出了客棧,現在就……除了你,還有誰能幹出這種事情!”


他身側的少女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師兄莫要衝動,或許並非是他。”


“不是他還能有誰!以他的實力,殺害鄭師弟難道不是綽綽有餘!”


少年握緊雙拳:“半魔能有什麼好東西?我聽說他以人血為食,殺了城中不知多少百姓,這種家伙什麼事做不出來!”


謝尋非桃花眼微抬,懶懶瞥他。


“說完了?”


謝尋非嗤笑:“與其在此與我對峙,不如前往城牆看一看。守城之人遠遠不夠,對吧?”


他全然沒把少年的刁難放在心上,說罷默然側身,竟是聽得厭了,想要回房歇息。


“你——!”


少年眼見留他不住,心中怒氣更甚,手中一動,掐出一道法訣。


他修為不高,剛入門不久;而謝尋非刀尖舔血地長大,早就有了反應飛速的戰鬥本能,不過眸光一動,便已凝神起勢。


然而正是這眸光一動。


散漫的視線向身後側去,在一階階長廊上,謝尋非見到一抹緋紅。


是秦蘿。


他下手不輕,沒給對方留任何餘地,對於謝尋非而言,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生出了莫名的遲疑。


會讓那孩子見到血。


見到她同族……被一個半魔殘忍傷害的血。


騰起的魔氣瞬間消弭,仙術一往無前,重重落在黑衣少年身上。


謝尋非咬了牙,蹙眉把鮮血咽下。


“謝、謝哥哥!”


秦蘿被嚇得不輕,腦子一片空白地飛跑上前,張開手臂,將謝尋非護在身後。


“不、不是的!”


她心裡全是亂麻,氣得聲音發顫:“陣法破的時候,謝哥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若是他在那之前,就把師兄師姐殺害了呢?”


少年咄咄逼人:“否則他今早的外出,究竟作何解釋?”


“好了,師兄。”


他身側的少女沒想到謝尋非並未還手,露出有些遲疑的神色:“徒勞糾纏不是辦法,如今陣法缺人去守,我們還是速速前去吧。”


有孩子在場,少年滿心怒氣沒地方發泄,隻得憤然隨她下樓離去。秦蘿心口咚咚直跳,匆匆轉身。


那一擊正中心口,謝尋非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穿著一身黑衣,如今站在樓道陰暗的角落裡,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更襯出薄唇血紅、面色如紙。


連他自己也想不通,為何要在中途把魔氣強行壓回身體,實在愚蠢至極。


……真是瘋了。


“怎麼了?”


瞥見小不點發紅的眼眶,謝尋非竭力扯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微微俯身與她對視:“被邪魔攻城嚇到了?”


秦蘿搖頭:“不是的。”


她不怎麼會說話,腦子裡骨碌碌轉個不停,半晌才冒出來一句:“我不怕那些妖怪。”


果然是小孩,連妖與魔都沒辦法分清。


謝尋非自喉間發出低不可聞的輕笑,下一瞬,又聽她癟著嘴繼續道:“我……我是怕你難受。”


他倏地愣在原地。


“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做的,他們在欺負人。”


秦蘿歉疚地低下頭:“可是我不能幫你,謝哥哥,對不起。”


似乎有一縷風穿廊而過,途經這處小小的陰暗角落,悠悠打了個旋兒。


立於黑暗的少年薄唇稍抿,指尖竟不知為何有些倉促,碰了碰自己單薄的袖口。


謝尋非向來是不屑於解釋的。


少年自小生活在孤獨與歧視之中,由最初的自卑啜泣,逐漸生出冷然凌厲的傲骨。


既然不被在意,他便也沒必要顧及旁人的感受,無論傳言說他濫殺無辜,還是食人鮮血,謝尋非通通懶得去關注。


他們想要自顧自地恐懼與厭惡,那就讓他們去恐懼厭惡,他孑然獨行,倒也落得清淨。


然而此時此刻,半魔少年卻垂下眼眸,輕輕拉了拉女孩衣袖。


曾經從來都是秦蘿拉著他。


謝尋非嗓音很低,有些啞,帶著不自信的倔:“不是我做的。”


他之所以出門,的確是有魔族前來求他辦事。


或許是想到了某個人,謝尋非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並在之後提醒過守城弟子,卻並未引起太多關注。


半魔身份低微,他早已習慣。


“我知道!”


秦蘿睜大眼睛,嗓音清凌得像是鈴鐺叮叮:“謝哥哥是個好人,不會做壞事。”


她真是不怎麼會講話,好像“好”和“壞”是唯一的詞匯儲備。


謝尋非卻笑了一下。


“……他們都討厭我。”


他站在黑暗裡,終於顯出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別扭脾性,賭氣一般傾訴:“我也不喜歡他們。”


秦蘿仰頭看著他。


謝哥哥有那麼高,平日裡總是又冷又硬的模樣,然而這會兒低著腦袋,不知怎麼,居然讓她想起毛茸茸的狗狗。


遇見難過的狗狗,應該摸摸它的頭。


小豆丁輕輕踮起腳尖,手掌落在少年漆黑的發間,有些笨拙地、像順毛那樣碰了碰。


“我喜歡你呀。”


她說:“還有小師姐,江哥哥和陸望,謝哥哥這麼好,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這種觸碰前所未有,謝尋非脊背僵了一下。


“龍城也很討厭。”


他任由腦袋被摸來摸去,壓抑在心底許多年的話,被別別扭扭低聲講出來:“亂糟糟的,整天除了打架還是打架。”


“那我們就一起去其它地方啊!”


秦蘿很快應答:“趙哥哥不是說了嗎?九州有那麼多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我想去北方打雪仗!”


謝尋非喉頭動了動。


某塊巨大的冰川似乎在慢慢消融,融化的水落在心口,滿滿當當,卻也隱隱發澀:“……一起?”

作品推薦

  • 嫁給神醫男二後

    "我穿书的时候,故事已经结束,男二隐居乡镇,男女主共执天下。 我是书中命不久矣的路人甲,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我,同男二成了婚。 我一直知道,他爱的人是女主,我迟早会死,可成婚三年,他无微不至,甚至许我长命百岁。"

  • 阿槿姑娘

    过年时,我与母亲千里迢迢自扬州去了谢家。 京都人人笑言,我商贾出身,粗鄙无礼,配他谢家郎君实在高攀。 我没有反驳。 直到宴席上,母亲婉言提起我们的婚事,谢南序神情淡漠,嘲弄道:「听闻商人重利,一万两还是入我谢家门,你选。」 所有人都笃定我会选后者。 却不想,我缓缓开口:「一万两。」 一万两,都够我回扬州招赘婿啦。

  • 無人倖免

    訂婚宴上,我被關在洗手間隔間里,迎接我的是一桶污水。 我的未婚夫靠在門邊,笑意盎然。 「沈大小姐,這輩子沒嘗過污水的滋味吧?感覺如何?」 「挺爽的。」 我笑得比他還張揚。 「不過還是看你心上人趴在地上哭的時候,更爽。」

  • 荒腔

    沈弗崢第一次見鍾彌,在州市粵劇館,戲未開唱,台下忙成一團,攝影師調角度,叫鍾彌往這邊看。 綠袖粉衫的背景里,花影重重。 她就那麼眺來一眼。 旁邊有人說:「這是我們老闆的女兒,今兒拍雜誌。」

  • 深情成全

    攻略失败后,我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真的让姜柔成为了他们的妻子、妈妈。 然后重新生活,结婚生子。

  • 錦宮春暖

    希錦是汝城商賈之家的女兒,生得玉淨花明,楚楚動人。因父母只得她一個,便為她招了阿疇為贅婿。 希錦心儀霍家二郎,那是她喜歡的讀書人。 如今招了阿疇做贅婿,這郎君雖生得姿容俊雅,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希錦終究意難平。幾年夫妻,她擺了許多姿態,諸多為難,要阿疇為自己洗腳揉腿也是有的。 對此,阿疇垂著修長的羽睫,沉默地照單全收。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