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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將軍總被欺負哭 3433 2024-11-12 13: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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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俞敦素不想說多了少了大家的興致。


      許久以後,他回想起今日這一刻,依然深恨自己沒有再多提醒一些。


      回到汴州以後,


      程千葉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把晉國的首都,從絳城遷往汴州,正式改汴州名為汴京。


      這無疑是在絳城那些老牌的世家貴族中炸開了一顆驚雷,遭到了那些朝臣們的劇烈反抗。


      但當毫無世家背景的俞敦素將軍率著兵,浩浩蕩蕩的開進絳城之後。


      太後以及那些支持主公的臣子就開始不慌不忙的收拾行裝,準備遷移事項。


      似乎根本沒有打算徵求所有人同意的意思。


      奉常趙籍考匆匆忙忙的趕到太保魏廝布的府中。


      看到屬於他們一派的幾位朝中要員,早就匯聚在位了。


      “太亂來了,太亂來了。”趙籍考疾步上前,惱怒道,“說遷都就遷都,主公現在是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中了。”


      室內卻沒有他想象中的一片附和之聲,有人唉聲嘆氣,有人沉默的看著他。


      “公等這是怎麼了?難道你們不覺氣憤嗎?”趙籍考鼓著氣在位置上坐下。


      “趙兄。”主座上的魏廝布嘆了口氣,“主公如今已非昔日可比,他要遷都,我等確實無可奈何。”


      “這,這怎麼就無可奈何了呢?”趙籍考抖著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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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少了不少人,“太尉吳大人呢?還有張大人和肖大人?”


      “太尉大人一早就站出來聲明支持主公的決定,現在隻怕領著他的軍馬。跟在那位俞將軍的鞍前馬後的效勞呢。”一位在坐的臣公嘲諷道。


      “這個牆頭草。”趙籍考罵了一聲。


      但隨即他不由慢慢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主公如今手握重兵,在朝中更有實力強大的賀蘭家族,楊太後的娘家楊氏一族,治慄內使肖瑾所在的肖家,以及這些家族的姻親世家的鼎力支持。


      就是他們這些人中,更有不少人見勢不妙,早早倒向了主公。如今連手握兵權的吳太尉也都聲明了自己的立場。


      確實,已經沒了和主公抗衡的能力了。


      到底是怎麼走到這樣的地步的呢?


      居中坐在主位上的太保魏廝布轉過身,伸出手指在他身後的地圖上比劃,


      “主公如今在汴州站穩了腳跟,又一路打通了汴州到中牟的通道。新近又大破犬戎,奪下鄭州。”他的手劃拉了一大圈,“你們看看這些土地,已有我晉國半土之數。”


      “他推行的那些新政策,都很得民心。如今在百姓之中,呼聲很高。國家的財政也節節攀升。便是國外的那些諸侯,也沒人敢像當初那般輕視於他。”


      他最後嘆了口氣:“我勸諸位還是放下往日的心思,到了新都,在主公面前好好表現,爭取保住自己的官職。”


      汴京之內。


      內務大總管呂瑤近日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汴州改為國都,絳城的一幹臣公貴戚都要陸續遷徙過來。


      偏偏原本的汴州司空崔佑魚又被主公升任為晉國大司空,擇令其去疏通汴京附近的舊運河鴻溝,打通從鄭州通往汴京的航運。


      因此,這一應增加修築府衙宮舍,安置人員之事全都壓在了呂瑤他一個人的身上。


      呂瑤擦擦頭上的汗,他正坐在馬車上,趕往天香夫人的住所。他打算打探一下主公這位正妃的心意,看是要如何安置主公一應後宮人員。


      緊鄰著天香夫人居所的一處宅院,是主公的嫡親妹妹千葉公主的府邸。


      天香夫人是一位奇女子,作為主公的正妃,她不務正業便罷了,還把主公賜的府邸改成了供一些庶名女子往來的什麼“女學館”。


      但主公的這位孪生妹妹,千葉公主卻更為特別,她以公主之身,出使犬戎,竟能成功的同犬戎那位赫赫有名的太皇太後會談,還籤訂了盟約。


      立了如此大功回到汴京的公主,卻十分低調,同天香夫人的“女學館”比鄰而居。


      平日裡深居淺出,幾乎從不出門應酬,府中的隨侍人員,也十分簡單,都是她自己挑選帶來安置的,從不接受呂瑤為她府邸增加人手的好意。


      路過那扇緊閉的大門時,呂瑤一邊張望,一邊在心中想到:說起來,這都幾個月了,來了汴京以後,我好像就再也沒見過公主一面了。以前在主公身邊伺候的時候,倒還能偶爾見到這位公主。


      就在這時,那扇大門咿呀一聲的打開了。


      提著裙擺的公主一步從門檻中跨了出來,隨後她回身扯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笑盈盈的說道:“走,難得今日過節,我們逛逛去。”


    第89章


      程千葉覺得,自己除了佔著穿越的身份做了點弊之外,其實並不算是一個多麼優秀的人。


      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既不像張馥那麼聰敏,也沒有周子溪那般淵博。


      仔細想想自己唯一的優點大約就是心比較寬,接受度比常人好一點罷了。


      剛穿越來的時候,不適應這個時代,可是待著待著,也就習慣了,如今還有不少知交好友。


      最初很不想做這個君主的位置,可是坐著坐著,也逐漸感覺也還不錯,甚至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標。


      一開始,想到自己不能恢復女兒身,她沮喪了一二日。後來想想也沒啥,她打趣自己不就是不能穿裙子嗎?在現代的時候天天T恤加牛仔褲不也一樣過日子。


      與其悲春傷秋,還不如趁著“千葉公主”還能活著的時候,多抽點時間和橋生相處相處。


      將來,如果橋生耐不住這種相處方式,有了其他的想法,自己反正也能看得出來,到時候灑脫一點,放手讓他離開,也就是了。


      程千葉轉過眼,看著和她並肩而行的男子。


      這個男人在外面的大多數時候,面上都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表情。


      但墨橋生不知道,他身上那春花一般燦爛的粉色系,無時無刻都在取悅著程千葉的心。


      程千葉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墨橋生寬大的手掌。


      那有些粗糙的手心,正緊張的微微出汗,過了好一會,他才小心翼翼的收攏了手指,回應了他的公主。


      今日是乞巧節,汴州民間有散渡河吉慶花的習俗。


      家家戶戶剪輕彩,以陽起石染之,千萬彩絮飄散於穿城而過的汴水河上。


      汴水河的支流,穿汴周城而過。


      此刻河畔的街道上有廟會,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河邊無數散吉慶花的男女,漫天的飛花或隨風搖曳,或亭亭沾於水面,隨著碧波飄蕩向遠方。


      “去年我們在衛國,借著他們放河燈的風俗,才和天香一起逃了出來。”程千葉和墨橋生並立在河岸邊柳樹的陰影下,看著熱熱鬧鬧的人群,想一年多前,在暗夜中順著濟水河畔,那場驚心動魄的逃亡。


      墨橋生一下就拽緊了她的手。


      僅僅一年的之前,他還是一個被捆在馬厩裡的奴隸,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河面,他同樣想起了衛國的那場逃亡。


      在那個殺聲震天的夜晚,他落入黑暗而冰涼的河水中。


      瀕死的時刻,是主公奮不顧身救了他。主公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全新的生活。


      如今,他站在這裡,握著主公的手,一年前的那些時光,已經宛如隔世。


      “橋生,你又想到哪裡去了。”程千葉笑著說話的聲音喚回了陷入回憶的墨橋生。


      一隻瑩白的手掌,舉在他眼前輕輕勾了勾。


      墨橋生順著她的手勢微微低下了頭,


      程千葉抬高了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摸了摸,“以前我們常常這樣呢,現在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我都快夠不到了。”


      墨橋生抿住了嘴。在那些身心具傷的夜晚,這個動作曾帶給他最大的藉慰。


      如今的她,依舊這般溫暖著自己的心。


      “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橋生。曾經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隻要你願意,往後的日子,我們都可以在一起,我一定會讓你幸福。”


      綠蔭樹下,錦沿曲裾的絳衣女子,抬起頭,輕輕吻了一下自己心愛的人。


      蜻蜓點水,她笑著轉身,向河邊走去,樹下的那個男人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


      “怎麼了,橋生?”程千葉回過頭,她帶著鼓勵看著自己的心上人。


      “我……”墨橋生有一點緊張,他咽了一下口水,最終還是抬起了眼,灼灼的目光正視著眼前的人,“無論主公是什麼身份,什麼模樣,橋生都想和主公在一起。不論能不能公開,有沒有夫妻名義,隻要能陪伴主公,就是幸福。我這一生,隻願有主公一人。”


      程千葉的眼睛都亮了,


      橋生讀懂了她的心。


      她沒有說出口,橋生也沒有作弊,


      但他卻看清了程千葉心中的那不為人知的彷徨。


      給出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程千葉用了一下力,把墨橋生拽了過來,狠狠的吻上了他的雙唇。


      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可愛,真想用力的欺負他,讓他歡愉,又讓他哭泣。


      ……


      張馥坐在馬車上,從城門駛入。


      他掀起窗簾,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天街上怎麼這麼熱鬧?”


      蕭秀一並從窗口向外看了看:“今天是乞巧節,汴京這裡有撒吉慶花的習慣,還有廟會。許多未婚男女和年輕夫婦,都會借著這個機會,到河畔撒一撒渡河花,和自己的心上人逛一逛廟會。”


      “先生你看,那,那是不是……”蕭秀輕呼了一聲,指著街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面攤。


      沿街的角落中,撐著個小小的棚子,棚下擺著三張木桌,和幾條板凳。


      一個包著藍色頭巾的婦人,在冒著熱氣的鍋炤邊忙碌著。


      面攤的生意尚可,三張桌子都坐了人。


      有一對年輕情侶,坐在一張桌上,正頭挨頭,吃著碗中的面。


      雖然他們都換了便裝,但張馥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主公和墨橋生。


      “主……公主穿著裙子呢,好久沒見到她這副模樣了。”蕭秀擠在窗邊,吶吶的說。


      張馥沉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主公他,不,是她,坐在簡陋的面攤上,輕松又自如的說笑著。好像那一碗粗面,是什麼珍馐佳餚一般。


      主公平日在朝堂之上,面對他們這些臣子,自有一份同年紀不符的沉穩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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